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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太子别苑


罗真说锦绣还没体验过京城夜晚的景致,有这个机会去走走,就当是他陪着,夫妻俩在外头散一回步,也算带她熟悉一下环境。

        于是锦绣更换了衣裳,和罗真一起坐上马车出府。

        在夜幕掩映下穿街过巷不徐不疾地行驶着,锦绣靠在罗真怀里,两人贴近窗边往外看,一边轻声说话,所谓的京城夜景其实根本没什么看头,黑咕隆冬一片,偶尔有些地方散发出亮光,远远看去,那一串串灯笼也就比萤火虫强那么一点点,怎及得后世电灯霓虹灿烂辉煌。

        边看边想,锦绣还没领略到“摸黑散步”的新奇喜悦,先被一阵忧伤打击到了,照顾罗真的感受,强忍着没有唉声叹气。

        马车走过一幢陌生府宅大门前,放缓速度,直直从这府宅侧角门进去,停在一处小偏院里,夫妻俩下了车,罗真说不需要惊动主人,牵着锦绣熟门熟路直往后院走,到后门开门出去,登上等在那里的一架小马车,又再走了两刻钟左右停下,锦绣随罗真下车,借着微弱灯笼光,看到眼前是一处安静巷道,罗真小声解释说这是宅府后门,这时候特意不亮灯的,锦绣一时也分不清巷子里有几户门庭,只任凭罗真牵着她推开一个如意门直直走了进去。

        外面暗糊糊一片,高墙之内倒是错落张挂着灯笼,四面景致都能瞧看得清清楚楚。

        有罗真牵引走路,锦绣只管东张西望,这就是太子别苑,看起来却也没什么特别的,锦绣进了皇宫赏过御花园又去过几家国公府、侯府走动,自家住的就是个侯府,古代豪宅也算是司空见惯,眼前的太子别苑一看而知是买现成的宅子,一点没有皇家该有的豪华气派。

        罗真说今夜可以带锦绣出来,是因为在太子别苑里面,比较清静安宁,就算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也能说得明白:这里边不但住着太子的多位美人,还有郁敏秀,虽说郁敏秀和锦绣是对头,但毕竟有往来,而现在郁敏秀又生病了,锦绣可以探病为借口。

        往时他们去的地方却不方便带她,至于为什么不方便,罗真不说锦绣约略也明白,无非就是些风月场合,或是其他只有男人才可涉足的地方,锦绣相信罗真,他不管去到哪里,只除了办正事,绝没有心机玩弄风花雪月。

        锦绣问道:“太子殿下住在东宫,晚上也可以出宫的吗”

        罗真轻声答道:“自然是可以的,只不过太子出入宫阵势都不小,宫里多少眼睛看着呢,若非执皇谕或有别的紧急事情,通常不会随便出宫。像今晚这样,是经过安排的,算是瞒天过海私下出宫。”

        “那你们还敢在别院会面不怕有人盯着”

        “知不知道灯下黑的道理况且我们也有人盯着,放心,都安排好了”

        锦绣无语,灯下黑,就这么好玩。

        又听罗真道:“你如今跟着我,暗卫们都瞧见了,知道你是我的人,一会你只管在内院里四处转转,只要不去招惹太子的美人,没人会搭理你。后院近前院那一带有个清雅阁,你乏了可进去歇歇,需要什么尽管跟服侍的人说我不在前院,会跟他们去一个隐蔽之地说事,最多一个时辰就过来,带你回家”

        锦绣点点头:“放心吧,我会照管好自己的。只是,你说的那些美人,我不招她们,她们就不会招我吧还有那个郁敏秀,我可不想真的见到她”

        罗真轻笑:“你就是想见她,怕也难得很。她现在是南宫照的美人,南宫照本就宠得无法无天,如今更不得了,听说这两天病了,南宫照责令太医、医女和侍婢层层保护,不会遇见的”

        “这样啊,那就好。”

        锦绣也不多嘴问郁敏秀怎么就成了南宫照的美人,暗中却腹诽:果然皇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南宫照这个渣,见着个美女就不肯放过,即便是小姨子也照收不误

        难怪上元节太子妃用言语敲打自己和罗真,隐隐有威逼之意,想让罗真收纳她表妹,太子性格里分明有人来疯一面,骚包嘴贱最是喜欢逗趣取乐,当时却是牙痛似地不哼不哈,感情他自己心里想着小姨子呢

        哈这倒是妙得很,原本极力想推出去的货物转内销了,也不知道太子妃是什么样个脸色

        罗真带着锦绣在别苑池湖边观赏睡莲、喁喁私语之际,南宫照还坐在灵秀轩郁敏秀的病榻前,满脸宠溺轻声细语哄着她喝汤药,太监杨文贵微微躬着身子站在边上,脸上神情不显,心里却是焦急得很

        今晚要见的人都已来齐了,殿下再不赶紧办正事儿,等会回宫迟了可怎么好哟要知道安排一次秘密出宫、不被人发觉有多难,稍不谨慎就得搬掉好些个人脑袋的

        眼见太子亲自拿着药碗喂药,那郁敏秀却撒娇撒痴,左躲右避就是不肯吃,杨文贵脑门都痛了:要是别的美人也罢了,他还能拼着老脸劝谏几句,可这刚承恩露的秀秀姑娘却是太子殿下的心尖尖,太子殿下疼爱她的程度就如同对如同当年太子殿下养的一只波斯猫那波斯猫皮毛纯白不带一点杂质,太子喜爱得什么似的,每晚抱着睡觉,后来被人毒死,太子殿下不思茶饭,整整沉默了半个月,人都变得憔悴了

        眼前这秀秀姑娘粉雕玉琢肤白如雪,跳起舞来身段轻软灵逸,慢慢瞧着,竟还真有点像那只白猫

        难怪得太子殿下如此喜爱她别苑里十几位美人早已成了摆设,只等着寻机赏赐出去,而秀秀姑娘却得到应承:只等太子妃分娩之后,就迎进东宫,至于要给个什么名份,单看秀秀姑娘这般绝世美颜,以及太子殿下对她的怜爱紧张,不难猜想得到

        日后太子殿下登上大宝,秀秀姑娘一宫主位是跑不脱的,甚至进位四妃都有可能

        而这秀秀姑娘的脾气却是不敢恭维,喜怒无常倒在其次,她还最爱记仇,如今是恃宠而骄,往太子殿下跟前告状,一告一个准这才承恩得宠半个月,别苑里奴婢都差不多换了三拔,前儿太子殿下身边一个小太监不知怎么得罪了她,她只靠在太子殿下怀里掉两串眼泪,那以精明机灵而得太子提携的小太监就被贬了下去,再不能跟在太子身边

        思及此,杨文贵手抚额角皱着脸,这小姑奶奶得罪不起啊,还是耐心耐心再等一等吧

        杨文贵这般想着,外边的人却等不及,久久不见杨文贵出来传话,一名亲卫走了进来,站在帘幕外沉声禀报:

        “殿下,人到齐了,都等着您另外,刚得传报:今夜宫门值守或有变动,得提前半个时辰回宫时间不多了”

        南宫照喂药的手一顿,随后将药碗轻轻放在红木桌上,躺靠在软榻上的郁敏秀皱起黛眉,眼帘轻瞌,浓密修长的眼睫毛尖儿竟转瞬挂上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儿。

        南宫照立即拿起她枕边绣帕,轻轻接住那两滴泪,一边安抚地摸摸她粉嫩的面颊,任由她紧紧拉住他的袍袖,一边微叹着气问:“罗真来了吗”

        “保定侯和保定侯夫人,已经来了”

        南宫照:“”

        他有问保定侯夫人了吗还有,罗真是来商谈正事的,冯锦绣跟着罗真一起来算怎么回事

        原来还一副无精打采柔弱病态的郁敏秀,听到保定侯和保定侯夫人,突然坐了起来,推着南宫照说道:“既然有人等,那殿下快去吧你们谈事情,保定侯夫人也是一个人坐着,不如让她来陪陪我”

        南宫照只是怔了一下,便含笑点头:“也好,那就让罗真家的绣绣来陪陪我的秀秀好好说话,可不能吵架你如今病着,吵不过她,别还让她给气坏了”

        郁敏秀撇嘴:所有人都说了,那个冯锦绣不过是乡野村姑,她凭什么跟着自己叫绣绣

        却没有说出来,只歪着脑袋看住南宫照,模样儿愈显娇俏可爱:“若是她把秀秀气坏了,殿下就替秀秀报仇好不好”

        “秀秀想怎么个报仇法”

        “让罗真休了她狠狠打她一顿,从哪个山旮旯来的,还教她回哪里去”

        帘幕外那位亲卫面无表情,悄悄退了出去,杨文贵脸上的肥肉轻颤两下,心里愈发觉得自己刚才没催请太子殿下离开是对的

        南宫照微笑着伸手轻揉一下郁敏秀的头发,语气宠溺:“宁拆十座庙,不坏一桩姻缘那可是损阴德的事,再不许胡说”

        言毕,转身和杨文贵走出去,一面吩咐道:“保定侯夫人独自呆着也无聊,请过来与郁美人说说话相互做个伴好生侍候,不准有任何闪失”

        外间众多宫女侍女齐齐答应:“是”

        郁敏秀目送南宫照身影隐没在帘幔间,咬牙伸手将桌上才喝两口的汤药推落下去,泼洒了一地。

        锦绣百般不情愿,但是太子之命,两个宫女又是极会说话做事的,她只得跟了过去。

        果然如罗真所说,灵秀轩里婢仆成群,灯火通明的厢房里坐着几位身着医官服饰的太医,廊庑下站着不少穿宫装的嬷嬷和年轻女子,这架势很眼熟,锦绣在东宫太子妃的正院里看见过,太子妃那是怀孕需要要保胎,太医时时都得在东宫坐镇,郁敏秀不过是生个病,就如此大张旗鼓,显而易见,南宫照对郁敏秀确实宠爱有加。

        跟着宫女走进屋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儿,中药味锦绣倒是不排斥,坦然入内,微微裣衽福身,与躺靠在软榻上的郁敏秀见礼:

        “保定侯府冯锦绣深夜叨扰了,郁美人可安好”

        郁敏秀瞪看着冯锦绣,眼圈有些微泛红,鼻腔里哼了一声:“冯锦绣,你果然是乡野女子不知所谓,胆大包天,这是太子别苑,你说来就来谁给你的权利”

        锦绣道:“我是乡野女子没错,但我身负诰命,太子别苑如何来不得至于权利,自然是太子殿下给的”

        “胡说太子只让罗真过来,可没让叫上你”

        “我与罗真是夫妻,同进退共荣辱,他不放心我,今晚尤其舍不得留我一个人在家,就把我带来了方才见过太子殿下,他也没说什么”

        “你”

        郁敏秀没话说了,忽然指着两旁站着的宫女侍婢道:“你们都下去,在外头伺候着,没有传唤不得进来”

        宫女侍婢们刚被太子殿下警告过,哪敢听从郁敏秀的话只当自己是木头人,低头站着不动,不管郁敏秀如何发火,就是不挪窝。

        锦绣百般不情愿,但是太子之命,两个宫女又是极会说话做事的,她只得跟了过去。

        果然如罗真所说,灵秀轩里婢仆成群,灯火通明的厢房里坐着几位身着医官服饰的太医,廊庑下站着不少穿宫装的嬷嬷和年轻女子,这架势很眼熟,锦绣在东宫太子妃的正院里看见过,太子妃那是怀孕需要要保胎,太医时时都得在东宫坐镇,郁敏秀不过是生个病,就如此大张旗鼓,显而易见,南宫照对郁敏秀确实宠爱有加。

        跟着宫女走进屋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儿,中药味锦绣倒是不排斥,坦然入内,微微裣衽福身,与躺靠在软榻上的郁敏秀见礼:

        “保定侯府冯锦绣深夜叨扰了,郁美人可安好”

        郁敏秀瞪看着冯锦绣,眼圈有些微泛红,鼻腔里哼了一声:“冯锦绣,你果然是乡野女子不知所谓,胆大包天,这是太子别苑,你说来就来谁给你的权利”

        锦绣道:“我是乡野女子没错,但我身负诰命,太子别苑如何来不得至于权利,自然是太子殿下给的”

        “胡说太子只让罗真过来,可没让叫上你”

        “我与罗真是夫妻,同进退共荣辱,他不放心我,今晚尤其舍不得留我一个人在家,就把我带来了方才见过太子殿下,他也没说什么”

        “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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