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小陆(liu)子/图苏,首发时间:20210714
松白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就连额间也蒙出了一层细汗。
他无声的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垂下了晦暗不明的眸子。
姜穆的手上,还缠着他上次为她包扎的纱布。
他包扎的手法是和他哥学的,与旁人的都不同。他一眼便看出,姜穆手上的纱布,还是他缠的那样,不曾改动。
松白微微蹙眉,伸手握上她纤细的皓腕,将她的胳膊从自己腰间拿开。
他将她拉到床边,又从一旁拿了药箱,给她换药。
姜穆任由他处理,只是眼神从没在他脸上移开。
松白看着她手上深深浅浅的牙印儿,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给姜穆处理完伤口,抬起眸子,看着她娇媚的面容,好一会儿才沙哑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换药?”
“我身边的下人都笨手笨脚的,哪里有松白公公包扎的好。”姜穆说话间,胳膊已经再次环上了松白的脖颈。
他刚压下去的那股邪火,又被她软糯的嗓音给勾了上来。
松白的眼底划过一丝晦暗,他伸出手托着姜穆的脸,指腹不停的摩挲着她的下巴,眼神却没从她的唇瓣离开。
就在他要低头吻下去的时候,系在窗边上的那串铃铛忽然响了起来。
铃声一响,松白满是情欲的眼神立刻恢复了清明。
他松开姜穆,走到窗边,往下看了一眼,窗下站着一位小太监,他正用手晃着系着铃铛的麻绳。
见松白的身影出现在窗口,他才止了动作。
松白冲那人点了点头,又回到床边,套上鞋袜,穿上外衫,准备离开。
姜穆就坐在他身边,在他起身离开之际,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角,媚眼如丝的望着他,道:“松白公公可是忘记了什么?”
松白弯下腰身,一手托着她的后颈,一手环上她的腰身,将她的上半身带到了自己身前。
他的目光盯着她朱红的唇瓣,俯身吻了下去。直到姜穆受不住,用拳头垂着他的胸口,松白才放开她。
松白用指腹擦了擦她红肿的唇瓣,然后看着她眼底的大片青紫,又说:“今日他忙着招呼使臣,你先好好睡一觉,等我回来。”
说完,松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松白刚下了楼,那位报信的小太监就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干爹,南宸使臣快到西华门了。”
“走。”松白闻言,快步朝西华门方向走去。
前些时日,得知李肃派李慎去云州城调查烈焰军的踪迹,松白便一直暗自派人跟着李慎,生怕他查出些什么来。
幸运的是,李慎并没有查到烈焰军的消息。
不幸的是,他派去跟踪的李慎的人传回云州城被淹的消息。昨日,李慎在御书房回禀时,他也在场,云州城的情况远比他想的要严重的多。
昨晚,在御书房。
他派李慎去探寻烈焰军的消息,李慎却一无所获,李肃大发雷霆。
可自打李慎告知他云州城被洪水攻陷,李肃却笑的很开心。他甚至还说是天意如此,并且不允任何人去救济云州城。
他要让云州城自生自灭,仿佛云州城灭,就能抹消掉云势来过这个世上的证据一般。
当时,松白的心彻底寒了。
身为一国之君,却置百姓的生死于脑后。
他甚至不愿意再对着那人阿谀奉承,只想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可他不能这么冲动,于是他便想到了行舟。
他居于深宫,很多事情他也是有心无力。很多事情,行舟都比他要方便很多。
他原本以为,今日行舟定然不会放过进宫的机会,所以他一早就派了人去各个宫门蹲守。
可待他行至西华门的时候,却只见到了南风一人。问了才知道,行舟也收到了云州城的情况,一早便赶赴云州城了。
得知行舟已经去了云州城,松白才稍稍放心了些。
南风又把行舟托他带的话一字不差的带给了松白,才又去向景和帝李肃辞行。
百花宴告一段落,各国使臣纷纷离京,喧闹了半个月的京城,一下子安静了很多。
直到半个月后,李慎的生辰宴,京城又再度热闹起来。
谢府。
近日,谢府张灯结彩,一改往昔的简朴风格,就连府中洒扫庭除的下人都穿了新衣。
原因无他,因为后日便是谢无间三十六岁的生辰。
原本谢无间是不想大操大办的,可谢桑桑坚持,谢无间便由着她去了。
所以,这场生日宴,都是谢桑桑在弄。
她早十天就开始张罗。
谢桑桑之所以要如此坚持,原因有俩:
其一:上一世,她的身体不好,没为谢无间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儿。这一世,趁她身子还算爽利,她也想为谢无间做些什么。
其二:她想改变,她不想这一世的生活轨迹还和上一世一样。
上一世,谢无间三十六岁生辰的时候,就禀着节俭的原则没有大过,只是邀请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前来庆贺了一番,便算是过了生辰。
可上一世,谢无间节俭了半辈子,最后也没留下多少银钱,大半都被李慎拿去办他的政绩。
虽说那些钱最后都花在了百姓身上,可谢桑桑每每想起来,胸口就一阵一阵的闷的慌。
若非有那些钱,李慎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当上了皇帝。
每每想起,谢桑桑总要在心里咒骂李慎几句,才能消气。
这次生日宴,谢桑桑想的很开。
如果最后的结局,还是像上一世一样,那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平白让李慎占那么大一便宜。这一世,她才不要和上一世一样,抠抠搜搜的,这一世,她一定要花个够本才行。
如果最后的结局和上一世不一样了,那谢府这么多钱,她花的这些,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根本损不了谢府的根基。
所以,这次谢无间的生辰宴很是奢侈。
宴席上的食材也是五花八门,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但凡京城里能买的到的食材,谢桑桑都备下了。
为了操办这次生辰宴,谢桑桑足足从账房支了十万两。
账房先生将此事告知谢无间的时候,谢无间也稍稍愣了愣神。
这么些年,谢桑桑在他的教导下,并没有养成骄奢浪费的坏习惯。
谢无间原本想去阻拦,可看到谢桑桑干劲十足,便也由她去了。左右是些身外之物,别说是十万两,就算是一百万两,他也是负担的起的。
毕竟,这也是子女的一片孝心不是,
这日一大早,谢桑桑就差人去送了请帖。
上至他的至交好友,下至普通的生意伙伴,但凡与谢无间交情尚可的人,都在受邀之列。
自上次谢无间参加了陆府的迁居宴后,陆宴之就一直在准备着谢无间的生辰礼物。
上一世,谢无间的生辰礼物不是他备下的。
上一世,送给谢无间的是一方色泽极好的玉枕。
他爹为了讨好谢无间,特意花了大价钱,托宫里的熟人偷偷运了一个皇宫里的一尊玉枕出来。
后来才知道,谢无间素来对这些身外之物不感兴趣。倒是谢桑桑,很是喜欢玛瑙这一类的东西。
后来,他偶然遇见一位自南宸而来的玛瑙商人。四海九州皆知,南宸的玛瑙色泽极好。
于是,他便花重金从南宸一位收藏家的手里购了一尊玛瑙摆件。
后来,他偶然听闻南宸盛产玛瑙。
于是,他便花重金从南宸一位收藏家的手里购了一尊玛瑙摆件。
这日一大早,他便带着银票来了清风茶楼。他和那位卖家约好的,今日在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从宫门口驶了出来。
驾着马车的,是一位长相俊秀的白净公子哥儿。若瞧得仔细,便会发现他没有胡须。
他是松白的干儿子。
因为他姓陆,所以旁人都唤他——小陆(liu)子。
松白被景和帝缠住了,脱不开身来,所以就派了小陆子替他跑这一趟。
后日,不单单是谢无间的生辰,也是李慎的。行舟的那尊泡了药浴的白玉枕便是为他备下的。
大清早,东城大街除了行走的商贩,还没几个行人。
小陆子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韶楼。他到的时候,韶楼才刚开门,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
他手里有松白的腰牌,沈璧一早就与店小二交代过,见到来人,店小二连忙带着小陆子去见了沈璧。
原本沈璧以为来的会是云松(也就是松白),因为行舟临行前特意说起过,来人他认识。
可显然,他并不认识前来取货的小陆子。
沈璧拿出行舟留下的腰牌,与小陆子手里的仔细对比了一番,并未发现异常。
纵使如此,他也没有直接把东西交给他,反而谨慎的问道:"敢问阁下是?"
小陆子挠了挠头,解释道:"我叫陆羽,先生唤我小陆(liu)子便好。原本今日我干爹想亲自前来的,可他被琐事给绊住了,便差我过来走一趟。"
沈璧心里已经有了思量,却还是问了一句:"不知你干爹是?"
小陆子听他这样问,也愣了愣神。他原以为,此人是认识他干爹的。否则,他干爹又怎么会打算亲自前来。
可没想到,他们竟不认识。
仅片刻,小陆(liu)子的神色便又恢复如常,说:“回禀先生,我干爹正是如今最得盛宠的松白公公。”
沈璧的脑子轰的一声。
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陆(liu)子,眼神满是震惊。
云松竟去当了太监?!
难怪
自打他看见小陆子,就总觉得小陆子哪里有些不对劲。
一开始,沈璧没往那一处想,现如今他自曝身份,沈璧一下子看出了哪里不对劲。
他生的太过阴柔白净了些。
确认了小陆子的身份,沈璧便差店小二好生招待他。
沈璧去给他取白玉枕,一路上,他都些魂不守舍。
他还沉浸在小陆子的话中,他是万万没想到,那个最受姑娘欢迎的云松,会进宫当太监。
沈璧一个人,去了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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