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逍遥宗是什么?陆望又是什么人?
荣莺一概不知,她对于凭空出现在月儿湾的陌生人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她剑往回一抽躲开陆望的手随后又狠狠的刺了回去。
即便这人看上去很正派,即便这人刚把门外的魔域肮脏之徒清理了干净,荣莺本能的也不想让他靠近自己。
手中的剑被一道无形力量挥开,荣莺看着陆望没有动作手中的剑就用力的插在了她手边的泥里。
陆望看着荣莺如此警惕的样子,他有些苦恼的眯了下眼随后又扬起安抚的笑容向荣莺伸出手:“别害怕了姑娘,我们会保护你的。”
“逍遥宗是什么?你说你来迟了,这样的情形是你早就预料到的吗?”荣莺就当没看见那只手,她紧紧护着怀里的宁初雪怎么也不肯起身。
理智在告诉她可以暂时相信眼前的人,逍遥宗听上去是个正道修仙门派,一般来说和魔域是势不两立的,她不相信眼前的男人也可以暂时相信正派的逍遥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才是第一要义。
但情绪却怎么也下不去,荣莺知道这样不好但她确实在怨,如果他们早就知道魔域会袭击月儿湾为什么不早些来,这小小村庄的几百条人命或许抵不上修仙人士的一根脚趾,但只是稍微保护一下,也不至于整个月儿湾几乎全灭吧。
偏要等到血海肆意的时候才站出来,像天神一样轻而易举的清理掉那些刚杀人如割麦的魔修,再告诉她没事了,是想要她因为苟活而感恩戴德吗。
是了,荣莺是人,她有喜有恨有优点也有缺点,能拣回一条命是好,但她……
陆望眼眸中似乎闪过一瞬不耐,随即他蹲下身摆出伤痛的表情:“喰天魔域的袭击突然,他们似乎还用了些遮掩的法器,月儿湾是我逍遥宗保护领域的最北方,因此等到我们感知到再赶来已经来不及了……姑娘,我很抱歉。”
此话一出,两人间的气氛便有些沉默了,荣莺撑在地面的手已经深深的抓入泥里,她难以接受的深呼吸着直到手背被一个毛爪子轻轻的碰了碰。
荣莺反应过来,她摇了摇头又似不够的低声道:“不用道歉,我……”
“我清楚你现在的心情,只不过此处已经被魔域玷污,姑娘你不适合继续待在这了,后事会由逍遥宗处理现在请你先跟我出去吧。”陆望打断了荣莺的话,他一直都处在灵气充沛的逍遥宗内,现在月儿湾到处都是魔气和臭味他可是忍了又忍才没在荣莺面前表现出来。
荣莺下意识的抱紧宁初雪,她侧脸看向身后的地窖口:“地窖里还有两个小女孩,我去将她们带出来。”说完她便要起身又像是不愿放开怀里已经冰凉的人。
“没事的我来吧,你先出去,外面有我的师弟接应。”陆望温柔的阻止了荣莺的动作,他将荣莺从地上扶起来,手指碰触到荣莺身上的血液他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拉着宁初雪衣袖的手指紧了又紧,荣莺低着头似乎要将宁初雪的脸刻入脑海里,脚边忽然传来一声狐狸叫,她转眼看去发现小白正蹭在她的腿边抬头望着她。
荣莺最终还是松开了,她谢过陆望递来的手弯腰抱起地上已经脏兮兮的白狐,在艰难的踏出谷仓门时她听见陆望在身后问来的话:“姑娘,这屋里除了你和那两个小女孩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荣莺毫不犹豫的回答着,她不知道修仙的人对妖族是什么态度,为了小白的安全她不会暴|露自己怀里的小狐狸其实是只狐妖,也没有必要暴|露。
走出谷仓荣莺才发现原先肆意的魔修魔物此刻要么被清理,要么就已经跑走了,月儿湾的废墟中出现了几个穿着白衣道服握着剑的人,看他们的样貌应该就是陆望所说的师弟们。
一个靠近谷仓的人看见荣莺抱着一只红狐狸出来后,他先迎了上来道:“这位姑娘现在这里不安全,你先跟着我出村吧,还有你怀里的红狐狸。”
荣莺沉默一瞬:“她原先是白的。”
这一句话说出来还真有点恐怖故事的味儿,那人脸色一变随后看向荣莺的眼神便更加怜悯了。
“陆望师兄很快出来,我叫叶晓郁,姑娘你叫什么呀?”叶晓郁将荣莺领到月儿湾外,刻有逍遥宗符文的空中木舟上,他看荣莺浑身血淋淋便给她捏了个清洁术。
荣莺只觉得身子一轻,满是灰尘血迹的衣裙便干净的仿佛刚洗过似的,就连怀里的小白也变得白净毛绒,只是衣裙上的破裂处没办法复原。
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并道谢后,荣莺便眼也不眨的盯着谷仓的方向,她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应该说什么也要留下来,直到把朵朵她们救出来的,现在干坐着还真是难熬。
叶晓郁看样子年纪不大,心软而且较为活泼,他看着荣莺被清洁术弄干净后露出的脸庞,总觉得在哪见过,而且还是那种不太敢轻易直视的面貌。
就算心里无限悲伤也被看得有点发毛的荣莺:“……这位叶仙人,我脸上有什么吗?”
“啊,不是不是!我只是看荣姑娘你有点眼熟——”叶晓郁越凑越近,忽然他瞪大眼睛腿一软就半跪在地上,“师、师尊!”
不知道被修仙人士跪会不会减寿的荣莺果断侧身躲过,她惊恐的看着脚边的叶晓郁,脑内闪过无数自己该不会穿越成逍遥宗在逃师尊的了吧。
把扑通跪下的叶晓郁扶起来后,荣莺才开口问道:“你说的师尊跟我长得很像吗?”
叶晓郁仔细端详荣莺的脸:“不是很像是有种让我有心而发的相像,荣姑娘你该不会是我师尊流落凡间的妹妹吧?怪不得陆望师兄怎么都要来月儿湾救你呢。”
“救我?是只救我一个?”荣莺抓住了面前话很多叶小仙人的字眼。
叶晓郁赶忙摆手解释道:“才不是,是我说错话了,我们逍遥宗视人命圣千金,只是等到陆望师兄察觉到时月儿湾已经……”
荣莺也觉得自己老是怀疑不好,或许是刚经历变故变得精神敏|感,她叹口气抱紧白晏挽:“能和我讲讲你说的师尊吗?”
“我们师尊是逍遥宗紫云峰的峰主,名号霓裳仙子,师尊一手左手剑天下无敌,被誉为三界内第一剑仙。”叶晓郁看得出荣莺失了亲朋现在时刻在紧绷着,所以他尽力转移荣莺的注意力。
“只不过一月前师尊前往喰天魔域剿杀魔修时不小心中了魔气,现在还在闭关。想来这次袭击的魔修也是因为师尊闭关才敢出来作乱。”
叶晓郁话锋一转:“荣姑娘,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来我们逍遥宗,你测过骨吗?”
荣莺心思并不完全在叶晓郁的话上,她还挂念着未出现的朵朵和小蕊:“没有测过。”
她一分神便也没有发现怀里的白狐在听见霓裳仙子时抖了抖耳朵,还抬起头颇为疑惑的看了眼荣莺的脸。
“那等下陆望师兄回来我让他替你测一测——陆望师兄!”叶晓郁抬眼望去就看见陆望正从月儿湾中走出来,他刚起身就发现身边的荣莺已经连滚带爬的下了木舟,“荣姑娘,小心啊。”
荣莺浑身都有些发疼可她却顾不了这么多,她几步跑到陆望身前:“朵朵和小蕊呢?她们人呢?!”
陆望神态悲伤似乎在荣莺这个苦主面前他已经说不出话,他身后跟来的逍遥宗弟子替他开了口:“荣姑娘请你节哀,她们中了魔修的肉散毒,师兄极力相救却也是不行了。”
这一消息对于荣莺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她懊悔的扣紧拳头,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一滴鲜血从她指间流出没入脚边早已泛黑的土里。
被魔修种入毒的尸体并不会保存多久,在阳光的暴晒下很快就会化为一堆白骨。
月儿湾中还能够看出人形的尸体被摆放在村口,而那些断|臂|残|肢则被堆放在一起,熟练土系的逍遥宗弟子在一旁分分钟变出许多土坑,等待放入白骨。
荣莺半跪在宁初雪的尸体边,她还是不敢置信几个时辰前还对她笑意盈盈的人,现在却永远的闭上了眼。
宁初雪的身边是朵朵和小蕊,荣莺抬手去擦干净朵朵脸上的血迹,手指刚刚碰到朵朵的脸颊便猛然塌陷,那毒残忍至极,只是一会儿就已经露出森森白骨。
“宁姐姐,对不起,我没有将朵朵和小蕊保护好。”荣莺低垂着眼眸,她有些僵硬的手指缓缓握住朵朵的小手,指尖碰触到一条柔软的手链。
低头一看,荣莺发现那是昨日她心血来潮给编的花手链,此刻那几朵小花已经蔫黄。
荣莺摸了又摸,她最终还是忍不住的痛哭出声,她大哭着似乎要喊坏自己的喉咙,身后是逍遥宗的弟子,他们皆以怜悯可悲的目光注视着荣莺崩溃的背影。
对他们来说,这种悲剧已经见过太多,多到内心几乎起不了一丝涟漪。
白晏挽走到荣莺的身边,跳上荣莺的怀中难得主动亲近荣莺,她看着荣莺眸中几乎要碎掉的情绪,直起身轻轻的用脑袋蹭过荣莺淌下的眼泪。
毛茸茸的触感出现在荣莺的脸颊,她埋头将怀里的白狐抱得紧紧,声音嘶哑的在白晏挽耳边一字一顿道:“我要让他们为月儿湾陪葬。”
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罪魁祸首,她总会找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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