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月亮邀请我一直待在她身边

陈铮和江流明一直开到了一个水渠边才看见了树下的一户人家。陈铮轻轻敲了敲蒙古包的门，里面出来了一个胖乎乎的大妈。

        也不知道他和人家说了什么，就看见大妈开心的朝车里坐着江流明招手，等到她走近，笑着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然后从房里拿出了一袋白色的块状物体递给她。

        江流明不明所以，看见大妈从里面拿出了一块放进嘴里，也学着她的动作拿了一块。

        下一秒小脸皱巴在一起，又不好意思吐出来，只能放进嘴里慢慢嚼。等到酸劲儿过去，牛奶的醇香在嘴里弥漫，江流明眼睛都亮起来了。

        陈铮一直观察着她的反应，看见她欢喜的样子，自己也开心起来。

        陈铮又和大妈沟通了几句，问大妈借了一个薄毯，把帐篷扎好后把毯子铺上，想了想把车里的坐垫拆下来又铺在了上面。

        然后又把在集市上买的东西整理一下，拿出了买的那半只烤鸭，借着大妈的炉子热了一下，又烤了些蔬菜和羊肉，示意江流明吃饭。

        陈铮把烤好的羊肉分了一些出来送到蒙古包里，里面传来了大妈的笑声，然后他们一起出来，大妈把手里的酒瓶放到桌子上。

        "这是我自己酿的葡萄酒，尝尝"。

        江流明笑着向好心的蒙古族大妈道了谢，打开瓶塞，倒了两杯，把其中的一杯递给陈铮。

        一顿饭吃得味如嚼蜡，陈铮本就话少，江流明活泼的性子也早就变了。两个人面对再丰盛的晚餐也都是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陈铮看江流明不吃了开始收拾桌子，手触及到那包奶酪时停了下来，想起刚才她吃到嘴里时丰富的表情和逐渐适应后亮起来的眼睛，还是把它留在了桌子上。

        问大妈借了洗洁精，就着洗车的桶把餐具洗干净，然后收起来。

        江流明坐在椅子上看着陈铮干活，嘴里嚼着奶酪，酸的稍稍眯起眼，等到不酸了再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陈铮收拾完看见江流明还在吃奶酪，皱了下眉，从车里拿了一盒苏打饼干和一盒牛奶出来。

        "吃太多容易肚子疼"，陈铮把袋子系上，把牛奶推到江流明面前。

        "哦"，江流明撇撇嘴，把嘴里咽下去，手上又开始撕饼干。

        "吃饭的时候几口就饱了，零食倒是不嫌撑"，陈铮拿起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声音里含着点笑意。

        江流明嘴里含着饼干，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要你管"，陈铮还是听懂了，笑意更加明显，靠在椅子上看着远处。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等到江流明解决完饼干和牛奶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在山头了，心情随着即将下山的太阳变得沉重起来。

        她转头看向陈铮，专注的目光让陈铮无法忽视。他转过头，四目相对。

        "陈铮，是不是我不来，你一辈子都不准备见我"

        他嘴唇抿成一条线，黑亮的眼睛里翻涌着江流明看不懂的情绪。他站起来蹲在江流明面前，伸出手，指尖抚过她发烫的眼角，然后轻轻捏住她的脖子，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很久之后，江流明耳边传来他低低的声音，"没有，我想见你。”

        “想到发疯"。

        两个人紧紧抱着，红色的霞光照在他们身上，江流明盯着地上影子合为一体的阴影，眼泪突然掉下来。

        影子合为一体，仿佛再也不会分开。

        过了一会儿，陈铮放开她，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光，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流淌。

        "江宝，如果我不想见你，我不会选择接这次护送的任务。"

        "我去找过你，三年前。赶在江叔葬礼时回去的，我在那里待了两个月，准备走时跟着你去了一次你的学校。"

        "我站在树荫下，看见你走进实验楼。然后和沈清寒一起走出来，坐在长椅上。你们聊的很开心，那是那两个月里你第一次真正开心的笑。"

        "那个时候我才想到，你应该不需要我了。你和他之间的话题是我永远无法介入的。"

        "你应该拥有更好的伴侣，更好的人生，从我这摊烂泥里出来，是更好的选择。"

        陈铮放开江流明的手，坐回去，直接拿起酒瓶灌了一大口。

        想抽烟，手却不自觉的抖起来，连烟盒都拿不稳，还是江流明帮忙点的放进他手里的。

        "我接过任务的时候在想，再见你一面，哪怕你结婚了，有孩子了。

        我只是想见你，管个屁的什么理由。"

        江流明的心都颤抖起来，整个人像是飘在空中，靠着陈铮这根线拉住才不至于飞走。她看着陈铮，艰难地开口，"然后呢？"

        陈铮隔着烟雾看她，总觉得像在做梦。他掸了一下烟灰，垂下眼帘，避免和她的对视。

        "如果你过得不好，我就千方百计的带你走，让你过得好。

        如果你过得很好，凭着见你的这一面，足以我度过余生了。"

        江流明突然觉得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气的要死又不能发泄。

        "让我过得好"

        她从陈铮的手里夺过那只还在燃烧的烟，在他愣怔的目光中放进嘴里吸了一口，然后摁灭在旁边的酒杯里。

        她抱住陈铮的头，用力吻了下去。

        烟雾在双方的口中来回弥漫，压抑已久的情绪翻涌上来，拍打在两个人的心上。

        两个人都很凶，唇舌不断追逐交战，陈铮拉过江流明坐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手抚在她的脖颈，另一只手环在江流明的腰上。

        腰际传来阵阵疼痛，江流明心里却升起一种凌虐的快感与兴奋，心底的暴虐因子被点燃，她想要陈铮再失控一点。

        男人的体温透过布料传送至大脑，浑身都燥热起来，舌头开始发麻。他的呼吸随着她作乱的手逐渐变沉，最后在失控的边缘放开了她。

        这种掠夺性的亲吻让江流明大口的喘息，额头和陈铮紧贴，呼吸搅打在一起，耳朵雾蒙蒙的一片，听不见声音。

        她搂住陈铮的脖子，脸埋进他胸口，静静享受他的怀抱。

        陈铮抱住她，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环住她的那只手轻柔的拍打在她的背上。就在陈铮以为她要睡着了时候，胸膛处传来她的声音。

        "陈铮。"

        "嗯，我在。"

        "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过得最好。"

        陈铮臂上用力，把她抱紧，看着远处山际即将发光的月亮。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他说。

        ＿

        “我曾独占月亮的光辉，

        所以我不奢求她只照耀我一颗星星。

        然而我从未想到，

        有一天月亮会放弃星海，为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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