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怪老头与故人
“父亲！孩儿先走一步！”
林小剑闭上眼睛，等待着被一剑穿胸横死当场的结局！
“小欢！你们千万保护好自己！给林家报仇的重任只能落到你的肩膀上了！”
林小剑此时心中仍在挂念着躲入“有悔崖”云上空间的林小欢。
现场之人已经能想象出接下来的场景了！凶兽一般的古剑飞驰而过，林小剑胸口被穿出一个碗口大小的大洞，鲜血飞溅，高台染血！紧接着就是林小剑的尸体直挺挺地倒向地面，激起一片尘埃！
然而，异变突起！
眼看古剑快若闪电般就要穿透林小剑的身体，林小剑身上忽然间闪过一阵轻柔的光芒，光芒一闪而逝！
古剑竟然并未穿过林小剑衣服！锋利的剑锋被林小剑的衣服挡住，根本不能再进一丝一毫！
“噗！”
林小剑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古剑虽未穿透林小剑的衣服，但其强大的冲击力将林小剑震得五内翻腾，直接吐血。
鲜血落在铁锈斑驳的古剑上，古剑竟然起了变化！鲜血融入古剑，古剑之上斑驳的铁锈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多！铁锈的颜色也由红褐色变成了如墨一般的黑色！毫无光泽的黑色！
这诡异的一幕却并没有引起在场任何人的注意。
就在此时，古剑巨大的冲击力推动着林小剑的身体飞速后退，急速脱离众人所在的高台！
林云海根本不是要亲手了结林小剑的性命，恰恰相反，林云海先前的一切都是在演戏！他所作的一切都让在场众人相信他是不愿自己的儿子被他人杀死，以此使四大家主放松了警惕，从而能将林小剑救出！
四大家主猛然醒悟过来！但为时已晚！在场之人无不目瞪口呆！甚至林家的七大长老个个都被惊口水直流合不拢嘴！活像七只哈巴狗！
四大家主想要追回林小剑已经不可能了，因为林云海在出手的瞬间身体扑出，空中转身立刻筑起一道灵力墙，将四大家主与林小剑隔开！
与此同时，林云海浑身灵力再次鼓荡起来！衣袍鼓风，长发飞扬！浑身上下青筋暴起，血红的双眼恶狠狠地锁定四大家主！
四人心中一凛，看林云海的样子，完全是一头被惹怒了的凶兽！
“哼！林家家主果然不凡！实力不弱，演技也是一流啊！”
陈若男阴阳怪气骂道，手中蓦然多出一柄蛇形软剑，灵力轻带之下，蛇形软剑似划破空间，挟着寒冰气息，骤然而至！
张梦瑶更是眼疾手快，一根古铜色长鞭悄无声息绕过林云海筑起的灵力墙从其身下袭来，直取林云海下盘！
孔缺、李阴九随后而至，两人各执青龙大刀和寒铁枪破空而来！
林云海飞身急退，躲过四人首轮攻击，而后凭虚立于空中，不再躲闪！
“狂狮形态！”
“嗷！”
林云海一声怒吼，整个人如一头狂狮，全身肌肉猛然增长，头发也在瞬间化作金黄之色！林云海整个人像是变身一般，化作了一座魁梧的山丘，比之四大宗门的山灵宗宗主山岳有过之而无不及！
“来吧！今日我们就战个痛快！”
送走林小剑，林云海再也没了束缚，豪气直冲云霄，准备大战一场，为林小剑争取逃离的时间。
这一切看似很长，却都是发生在短短三个呼息之间。
“父亲！”
古剑依旧推着林小剑飞速后退，林小剑的胸口已然凹陷下去，浑身骨骼在剧烈的冲击之下断了七七八八，剧烈的疼痛从浑身传来，痛彻心扉。
但林小剑顾不上这些疼痛，他艰难地伸出尚能移动的右手，伸向林云海所在的方向，想要将林云海抓回来似的！
“父亲！”
泪水不争气地滑落眼角，林小剑心中痛苦不已！直到此时，他才真正感受到了父亲如山般沉重的爱！林云海宁愿以命换命，也要在强敌环伺的危难境况下保住林小剑的命！
这种无私的至真至纯的爱，唯有父母至亲能给！
“父亲！”
林小剑艰难地喊出第三声“父亲”，沉重的眼皮缓缓闭上，父亲林云海化身狂狮一人独战四大家主的伟岸身姿成为林小剑眼中最后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林小剑从昏迷之中醒了过来，感觉后背传来阵阵温热！这温热感很是舒服，仿佛有一股暖流流入林小剑的五脏六腑之中，抵消了部分骨头断裂带来的剧烈疼痛！
眼前的一切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环顾四周，林小剑这才发现自己仍然在空中飞行，耳畔依旧是呼啸的风声。
与先前不同的是，林小剑此时并不是被古剑推着飞行，而是被人夹在胳肢窝下面由人带着飞行。
夹着林小剑的人是一个老者，衣衫破烂如乞丐，花白的山羊胡须却修理得整整齐齐，面带笑意温暖慈祥的老头儿！
“前辈，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林小剑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嘿！小子诶！你醒了！哈哈哈老子就说你死不了！”老头儿见林小剑醒过来了高兴不已：“老子是谁？老子是你的救命恩人！老子救你也不为别的，老子今天救你是为了让你养好了伤去帮老子送死！”
“……”林小剑这下是真的在风中凌乱了。这老头救他的目的是为了让他去送死！这逻辑，一个字，绝！
林小剑认定了这就是一个怪老头，救人夹在胳肢窝，救人是为了送死！就这两点，绝对的奇怪！
“前辈，你……你不觉得，救我的代价……太大了吗？”林小剑心想我这被你救活再去送死还不如现在就让我死了算了，一了百了，免得折腾！
怪老头笑了笑：“救你的代价确实有些大，得罪了四大家族那日子可不好过！不过老子也没办法，做那件送死的事儿还只能你去！要不然老子也不用费这么大劲儿救你！”
“……”林小剑继续在风中凌乱，心中嘀咕：能有什么事儿非得要我去送死才行？换个人就不能去了吗？送死的事儿还得看脸吗？
“前辈，请你放开我，我要回去！”林小剑虽然有伤在身，却仍然不停挣扎，想要挣脱怪老头的束缚：“我爹还在青莲谷，我要救我爹！”
“我呸！”怪老头紧紧地把林小剑夹在胳肢窝下面，猛地唾了一口唾沫：“就你还想救人，你这破孩子！心倒是挺大！你不知道你这浑身骨头都断得差不多了吗？你现在要是回去，那得被轰得渣都不剩！省省吧！”
林小剑气得不行，自己居然被这个怪老头夹在胳肢窝一顿跑，这还不算，怪老头还碎碎念地挖苦自己，丝毫不留情面。
最关键的是他还不让自己回去，就这样丢下自己亲爹不管不顾，这才是林小剑最气的地方。
林云海是林小剑的亲爹，还是和他一起穿越过去的亲爹，是他在这个世界熟悉的唯二的亲人，除此之外就是自己的妹妹林小欢。
青莲谷的巨变中，林小欢带着不多的族人进入“有悔崖”的空中洞穴中暂作躲避，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最让林小剑担心的便是自己的父亲林云海。
林云海被陈家和张家两个高手围攻受创，生死不知，这才是林小剑最担心的。
怪老头似乎看穿了林小剑的想法，叹息一声轻轻摇了摇头：“你放心吧！你爹不会有事，四大家族虽然行事凶残霸道，但还不至于干蠢事。就算你林家先祖确实做出过那样的承诺，四大家族也不会真的就要你爹的命。毕竟，婊子都喜欢给自己立牌坊！”
怪老头话刚说完，忽然停下了脚步，林小剑耳畔呼啸的风声终于消失了。
“婊子！呵呵呵！这个比喻倒是贴切，只是不知道四大家族的那些老家伙听见了会不会暴跳如雷！”
未见人影先闻其声，一个脆丽如黄莺般的声音传入二人耳中。
林小剑心中一喜，因为他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在通天魔岛中遇见的老熟人——千素月。
林小剑虽然没见过千素月的真容，但这声音他是不会认错的。
一道倩丽的身影从天空中飘落下来，带着七彩光芒，犹如仙女下凡。
鹅黄的镂空雕花七彩过膝长裙，赤足露着光洁如玉的脚踝，脚踝上系着一串极为精致的铃铛，一阵清丽的铃铛声传来，让人心静神清。
千素月纤纤玉足并不沾地，玉足所踩之处竟有一朵朵好看的红色花朵绽放。玉足就踩在红色花朵上一步步悠然地走向怪老头！
“扑通！”
林小剑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怪老头竟然被千素月的容颜惊呆了，将林小剑从胳肢窝放开了。
“哎哟！我去！”林小剑摔了一嘴泥，顿时无语了。果然，在绝世容颜面前，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不论年龄有多大，都会难以自持，怪老头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林小剑极力挣扎着，想要看清千素月的真容，奈何以他现如今全身骨头断了个七七八八的状态，实在是难以抬头看令怪老头都神魂颠倒的容颜到底有人惊人之处。
怪老头回过神来，又将林小剑从地上捡了起来再次夹在了胳肢窝下。
“这是什么操作？”林小剑呆住了，被夹在怪老头胳肢窝下面目瞪口呆！
“寒灵宗前任宗主，失踪多日的老疯子寒墨，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千素月面有怒意，盯着怪老头。
林小剑这才从千素月嘴里知道了这怪老头的身份，原来是寒灵宗的前任宗主。
“嘿嘿嘿！老头子我胆子曾经很大，年轻时也曾是热血满腔，豪气干云的翩翩公子。然而在四大家族的压迫之下，我怕了，躲了，胆子小了，隐姓埋名苟活了百年。而今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再胆大一回又有何不可呢！”怪老头答道。
千素月：“我对你的过往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你的打算。把他交给我吧！您老也不必冒险救他，四大家族要是知道了，你寒灵宗就要从不灭天消失了。”
怪老头白了一眼千素月：“交给你？不灭天中你确实有资格将他带走，但你将他带走之后如何安置？那位大人会如何对待他？你有考虑过吗？”
“再说了，老头子我曾经是寒灵宗宗主，但现在只是一介散修，四大家族就算真要找麻烦，也找不到寒灵宗头上！”
“这……”千素月倒真是没想过那个他会不会同意，估计自己将林小剑带回去也不能让他免于林家之劫难。
怪老头见千素月犹豫了，趁热打铁，继续分析道：“老头子我把他带回寒灵宗，至少可以给他个暂时安身立命的地方。只要你不说出去，没人会知道这小子在寒灵宗。小女娃你好好想想，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最安全！四大家族估计做梦也不会想到，四大宗门之一的寒灵宗敢收留林家的少主吧！”
“千姑娘！救我！”
林小剑挣扎着想要挣脱寒墨的夹肢窝，但终究是徒劳。
“八哥！”
千素月顾不得其他，慌忙上前，半跪在地，玉手轻轻扶着林小剑，看着他一身的伤痕，泪眼婆娑：“八哥！你受苦了！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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