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 彻底不存在
“所以对此事，你的想法是？”杨子石又将原本的问题抛了出来。
“这……弟子可能还要与元师姐见面细谈一下，才好决定。”沉吟片刻后，方州如此答道。元听雨一直追查此事，想必对那些邪修的具体情况比较了解，拿主意之前，还是尽可能先做到知己知彼。
“嗯，稳健一些也好。”杨子石把玩了一会酒盏，一饮而尽，“她暂时不在府里，刚和烟儿去了沧澜峰见薛师叔。说起来，那位太上长老之前和我说过，要你出关后前去一叙。你若无其他事的话，不妨现在就去吧，顺便也好跟听雨商议此事。”
“薛……薛师叔祖找我？”方州差点口误喊成薛姑娘。
他师父在这老老实实喊师叔，如果他张嘴就和薛诗云平辈相称，真不知杨子石会作何感想了。
“嗯，倒也没说是因为什么。有什么不妥么？”这位天鼎峰峰主见自己的小弟子似乎有些迟疑，于是如此问了一句，又道，“假如你有何顾虑的话，为师也可以帮你推脱一下，反正她找你一个筑基小辈，多半也就是一时兴起而已。”
“嗯……其实倒也没有什么，弟子这就去吧。”方州沉吟片刻后，还是谢绝了对方的好意。
薛诗云找自己或许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对先前沧澜峰上发生的变故有所察觉，要向自己问话吧。这样一想，推脱是肯定无用的，倒不如索性去把事情说个清楚。
想到这，他即出言告辞，向沧澜峰去了。
到得薛诗云洞府门口，禁制瞬间消解开来，方州往里走了几步，整个人便坠入了熟悉的幻景之中。
方州站在岸上，遥遥对着四角亭里那蓝影一礼，恭敬道：“薛姑娘，听师尊说您找我？”
“嗯，坐吧。”蓝影轻轻点了下头，指了指亭边一角。
方州正要迈步，眼前却忽然一阵斑斓，回神时人已坐在了亭中。
他向近在咫尺的蓝影又抱拳一礼，才故作茫然地问道：“敢问姑娘找在下何事？”
“你不知道？”薛诗云轻笑一声，反问道。
听对方这语气，方州自然明白对方果然已有了些怀疑乃至猜测，但前面装都装了，也只得做戏做全套，做苦思状良久，继而不解道：“在下确实不知薛姑娘指的是哪件事，还请明示。”
薛诗云一时没有回话，似乎是在打量方州的神情，片刻后才理所当然地道：“自然是沧澜秘境封印受损之事。”
“噢，那个事啊……”后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旋即摸了摸头，憨笑道，“嘿嘿，这倒确实是在下做的，没想到被薛姑娘发现了。”
“哼，我近年间一直在沧澜峰没离开，怎么可能会让人轻易在我眼皮子底下把封印弄出什么乱子。也就只有你，明知约战之期将近，还无事献殷勤邀我去品什么灵茶。前后一联系，实在不难想到你和此事有关。”
“薛姑娘慧眼如炬，在下佩服。”方州用力点点头，显得非常赞同。
“但凭你筑基初期的修为和见识，就算将我引走，也不可能有办法让人对那封印做些什么。说吧，你背后还有谁帮你，是杨子石？是他假装闭关，暗中潜入我沧澜峰行事吧？”薛诗云一副早已洞察真相的样子，问话时显得颇有把握。
“这……还真不是。”方州轻轻摇了摇头，“帮我的是辛宏。”
“辛宏是谁？”
“额，是秘境这一代的四位少主之一……他派了位结丹修士配合我。”
“哦，他啊……”薛诗云似乎并非是没听说过这人，只是没想到会是他，“我还以为宗中也有个叫这名字的人呢。”
随后她声音转冷，道：“所以……你与外人合谋，助他进入宗门重地，任由其动手脚？”
“你可知，这样勾结外人，是触犯了门规的？你就没考虑过，如果他图谋不轨的话，可能造成什么后果么？”
“回薛姑娘，在下和辛兄之间，是立了心魔誓言的，所以完全不必有此担忧。”方州面不改色地说着谎话。
就他个人而言，挑选合作者时不会因为对方是同门就觉得更值得信赖，也不会因为对方是其他势力的就信不过。相比之下，方州更看重双方利益是否一致，以及对方平日里为人如何。
见过了宗中的算计欺压后，方州自然不会无条件地认为同出一宗就必定会相互扶持。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对九则宗丝毫没有归属感，只是他并不会因这归属感而衍生出对其中某个个体的认同。
而他和辛宏，就明显属于利益一致的。
“心魔誓言？”薛诗云重复了一句，而后沉默片刻，“如此的话倒是有心了。”
毕竟最后也没真的惹出什么大乱子来，显然是注意了分寸。何况她也去封印处查探过，并没有被人布置下什么其他后手。而这般苦心孤诣打断她和姜白芷的斗法，显然是为了保护她。
虽然她心志坚定，对与大修士斗法毫无惧意，却也不是不知好歹的。
“是，感谢薛姑娘体谅。”
随后，薛诗云有好一会没有说话，似乎在思量什么。半晌后，她才缓缓道：“下次不要这样了。”
“至于这次……”蓝影沉吟片刻，抬手推出一玉简，“你先拿着这个吧，辛宏的人情，我也记下了。”
方州双手接过飘来的玉简，神识一扫，不禁骇然变色。
“太清道剑的炼制之法？”
“嗯，此剑威能如何，你是见过几次的。想来，也不算亏待你。至于秘境少主那边，我到时自有计较。”薛诗云微微颔首，继而又道，“不过，你想炼出一模一样的，只怕也很难。”
“我当年是在一处上古陵墓中得到的这炼剑之法，而同样作为陪葬之物的，还有一套完整的材料，如今，这些灵材多数都已是世间难寻之物，甚至很有可能已经彻底不存在了。”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以本座如今对道剑的了解，倒是可以替换掉这部分材料，选用一些还存在于此界之物。虽然其威力不免受到影响，但肯定也要强于大部分法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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