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作茧自缚
不成想,那男子似乎是早有所觉,带着凌晗往后轻轻一闪,很容易就躲过了沈倾瑶的这一击。
一旁的沈静大惊,脱口厉声道:“什么人!”
反观男子的神色倒是平淡,先是扶着凌晗的身体重新躺好,然后又将药碗放在一旁,才缓缓扬声道:“门外的几位朋友,站的累了不妨进里面来一坐。”
看来这人是早就察觉到了他们。
男子随着说话慢慢的朝着门外转过身来,终于让沈倾瑶看清了他的真实面容。
清俊、消瘦、苍白,儒雅。
这是男子给沈倾瑶的第一印象。
至于整体的轮廓,沈倾瑶很不愿意承认,这个人跟皇甫锐至少有着八分的相似,真不愧是亲兄弟。
这便是她的父亲?
沈倾瑶朝着身后的几人打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缓缓从门后走了出来,望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看着那人的眸光从惊讶到恍然,再到激动,不停的反复变幻,心里竟然是格外的平静。
没错,就是平静,甚至平静到,连她自己都有些觉得意外。
“你是……”
原本还稳稳坐在石床上的皇甫靳在见到沈倾瑶之后倏然起身,神色激动的望着门外越走越近的年轻女孩。
那张脸,与床上的凌晗何其相似,几乎是承袭了她母亲的全部美丽,而那眼角眉梢的慵懒恬淡,仿佛让他看到了二十年前的凌晗。
“你、你……”
不见了往日的云淡风轻优雅高贵,此刻的皇甫靳,仿佛是一个忽然闯入陌生环境中的少年般不知所措,连手脚的位置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了。
这是他的女儿?是他跟涵儿的女儿!
自从得知他还有一个女儿活在世上,他就无数次的憧憬着与她的重逢,如今人就这样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份喜悦跟激动,早已不是言语能够形容。
她知道自己是谁吗?她知道有自己这样一个父亲吗?
她为什么神色淡淡,是不是不喜欢不接受这样的父亲?
他的头发乱不乱,衣服得不得体,这样的样子有没有吓到他的宝贝?
看着一路缓缓走近的沈倾瑶,皇甫靳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那种心情,是从来没有过的激动跟忐忑,喜悦跟惊慌。
相比之下,沈倾瑶则显得格外平静,就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没有被他的情绪感染到丝毫。
“我娘怎样了?”
只是淡淡的看了皇甫靳一样,沈倾瑶便将目光都放在了他身后石床上的凌晗身上。
又瘦了。
沈倾瑶深深的蹙眉,原本凌晗在解毒之后逐渐红润起来的脸色,此刻再次变得苍白起来,甚至比先前还要憔悴,没有一丝血色。
绕过面前一个激动无措,一个呆滞无语的一男一女,沈倾瑶走至床边,伸出手去探向凌晗的脉息。
皇甫靳的目光紧随着沈倾瑶的动作而转动,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解释道:“你娘在过机关阵的时候受了些内伤。”
“内伤?”沈倾瑶冷笑一声收回了探脉的手,转身将那碗放在床边的药拿在手里,放在鼻间嗅了一下。
一旁的沈静低垂着头,收敛了初见沈倾瑶时的惊讶,此时见到沈倾瑶的动作,手指不自觉的攥紧了衣角,眼里闪过一丝紧张。
“你就是用这种东西,来给我娘‘调理’身体的?”冷冷的望着皇甫靳,沈倾瑶眯起的眼睛里全是寒冰。
“地陵里药品不全,且你娘的身份不能暴漏,这都是以前留下……”就是皇甫靳再怎么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此刻也听出沈倾瑶的意思了,转过头看了沈静一眼:“这药,我每一次都事先尝过。”
沈静的心思,近二十年的朝夕相伴,他就是再怎么迟钝也能察觉得到,所以他每次都坚持提前喝一口,为凌晗试药。
沈静会加害凌晗,却不会毒害自己。
听到皇甫靳的解释,沈倾瑶唇畔的冷意更浓,面带嘲讽:“试过又怎样?真想害人,会笨到用见血封侯的毒当着你的面来杀我娘?只要是慢性毒药,事后再将解药不着痕迹的喂给你,到最后受害的还不是我娘一个!”
皇甫靳闻言大惊,转头眸光凌厉的望向沈静,沈倾瑶如果不是看出了那药里的异常,不会这么无端发难。
“你胡说!”
沈静见状立即大声反驳,眼里含着泪回望着皇甫靳,面露悲戚。
“王爷,奴婢跟了您快二十年了,奴婢的为人难道您还信不过吗?奴婢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如果奴婢真的想要加害王妃,只需要偷偷将王妃在这里的消息传递出去,自会有人来动手,何必下药惹您怀疑?”
“你是不想传,还是根本没有办法传?”沈倾瑶冷冷的截住沈静的哭诉,听着她说跟了皇甫靳近二十年这种含沙射影的暧昧言辞,唇边的冷意愈发浓重。
“跟你接头的人恐怕是已经好多天没来过这边了,皇甫锐昏迷至今,你想让他来抓人,也要他有那个能力!”
“我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沈静恨恨的瞪着沈倾瑶吼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下了药?你若不信,大不了把这药放到太医面前去验证。”
“很多时候,喊得越大声,越代表你心虚。”
沈倾瑶唇角弯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转头去看皇甫靳,冷声道:“我倒是想多问一句,我娘为什么会在受了内伤之后急怒攻心,你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急怒攻心。
凌晗原本的内伤其实并不算太重,她本身武功高强又内力浑厚,这些内伤只需自行调理就可以逐渐恢复,结果不知为何竟然急怒攻心以至昏迷,所以才被这些小人所趁,才会一直昏睡不醒至今。
而始作俑者,肯定就是眼前这一对男女!
听到沈倾瑶的质问,皇甫靳有些尴尬的移开了眼睛,低声解释道:“你娘她,之前有些误会……”
“误会?”
沈倾瑶倏地冷笑,不用问也知道,这误会肯定是跟地上这个眼神怨毒,表情却无辜的绿茶婊逃不开干系,那就老账新账一起算:“既然是误会,那就该有解开的时候,咱们现在就一点点的来解。”
说着,沈倾瑶将手里的药碗递向沈静,里面的药汁散发着浓郁的药草味道,掩盖了其中本就不易察觉到的异香。
“找太医验证一来一去的太麻烦,且这世上庸医太多,沈姑娘既然坚持说这药没毒,不如就当着我们的面亲自喝了它,用事实来证实给我看,如何?”
沈静下意识的去看皇甫靳,见他完全没有出言阻止的意思,咬了咬唇,倔强道:“好啊,喝就喝。”
说罢,接过沈倾瑶手里的药碗,干净利落的一饮而尽,之后还将空碗朝着沈倾瑶的方向一举,眸光里带着几分挑衅。
“呵呵,好气魄。”
沈倾瑶低低的笑了一声,作势倾身去接沈静手里的空碗。
然而,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碗壁的时候,沈倾瑶的眼神倏地一变,手掌一翻,绕开沈静的胳膊,直袭向沈静的左胸口!
“你做什么!”
别说是沈静没有想到,就是距离沈倾瑶身后距离最近的的皇甫靳,也没有料到沈倾瑶会忽然朝沈静出手。
沈静大惊之下立即丢了手里的碗躲闪,只是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不过几招之内,沈静的行动已经被沈倾瑶死死压制,明显处于下风。
沈倾瑶是谁?
在那个世界的杀手榜上,她可是佣金最高的金牌杀手,最擅长的从来就不是正面的攻击,而是暗杀与偷袭。
对付像沈静这样的女子,实在是简单得很。
不过转眼之间,沈倾瑶就利落的取出方才过幻境迷阵时落雪交给她的绳子,三下五除二的就将沈静里里外外捆绑了个结实。
“卑鄙!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喝了那碗药,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沈静不服气的挣扎了几下,朝着沈倾瑶的方向娇喝道,眸光还不住的往皇甫靳的方向飘。
“自然是怕你趁人不备去偷吃解药啊。”
沈倾瑶学着她刚刚的样子,眼睛无辜的眨了眨,发觉她关注皇甫靳的小动作,沈倾瑶还特意勾起唇角,站在两人中间,挡住了她的视线。
“你不是说这药无毒无害吗?那好啊,从现在开始的五天之内,你的所有饮食都由我的人来照顾,五天之后你如果还是完好无恙,我不介意跪地向你磕头赔罪,但如果五天之后证明你说的话是假话……”
沈倾瑶轻轻一笑,拍手道:“倒也照样用不着我动手了,我相信,胭脂醉的毒,应该是会让你死的非、常、好、看。”
从沈倾瑶用可以压重的声音说出‘胭脂醉’三个字,沈静的脸色就彻底惨白下来,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倾瑶。
看着沈静瞬间颓败下来的脸,沈倾瑶总算是觉得从见到她开始就压抑在胸口的一口恶气出了半分。
“哦,我才想起来,一直都忘记自报家门了,我呢,是凌晗的女儿,蒙地巫医殿的新任少主,容璃。”
巫医殿?
听到这三个字,皇甫靳不由得微微拧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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