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诉
塞斯在卓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被卓圣凡使人送回了欧文家。
方颜对此很是不满,塞斯伤都没好,床都下不了,把他送回家,不就等于是送羊入虎口吗?
结果卓圣凡一脸神秘的告诉她,塞斯回去是要做大事的,为了博取同情,就要浑身是伤的回去。
两个男人甚至在背着方颜商量一番后,告诉安利医生把伤口要包得更夸张些。
于是受伤了也是风度翩翩的塞斯硬是被手残医生整成了脸大如盆的猪头,手掌更是包成了多啦A梦的拳头。
看起来惨兮兮的,哪有平时花花少年的样子。
塞斯坐着轮椅被阿生送回了欧文家。
塞斯本可以杵着拐杖走路的,不过为了样子更狼狈些,只能忍辱负重的选择轮椅。
天知道阿生这个糙汉子有多糙。
推着轮椅走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他又是雷厉风行的性子,突突突的把人往前推,直把塞斯震得牙根发麻。有几次碰到大一点的石子,阿生一用力,差点把人轮椅给推翻了。
事后塞斯苦哈哈的趴在轮椅把手上,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一脸深情的说:“大哥,您可不可以慢一点。”
我骨头都快被震得散架了。
重伤的人伤不起啊,他可不想来个二次伤害。
回答他的是阿生吹胡子瞪眼的一声冷哼。
敢抢他老板的女朋友,臭小子活腻了,他早就想腾出手来收拾他了。此番他犯在他手里,定不会简单的放过他。
塞斯猜得没错,作为卓先生的脑残粉,奉行“先生说的都是对的”的阿生先生,就是故意来整顿不听话的臭小子的。
塞斯心知跟这个石头不能讲道理,只能比拳头。奈何自己此番有伤在身,不能硬碰,只能打落牙把血往喉咙里吞。
他在心中臆想了一番自己如花的脸蛋,对上阿生的硬拳头。
啧,惨不忍睹。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阿生本是街头的打手,后来被卓圣凡看中,把他送进军营里有了军户的出身,又锻炼了两年拳脚功夫。
炮仗般一点就着的性子收敛了许多,多数时候是沉默不语的跟着卓圣凡身后装高冷。
自认为,自家高大上的总裁大人可不能被他这粗汉子降低了逼格。
阿生身高一米八,膀圆腰粗,浓眉大眼,两撇八字胡,虎虎有神,左脸上隐隐有道刀痕,并不明显,却是他热血的象征。他的嘴唇很厚,闭起来象两扇蚬木大门,把心里的话儿都给堵住了。随着卓圣凡跟进跟出是,他惯常学着卓圣凡穿着一套黑色西服,没有袖口和领带,可是手腕却绑着跟手表,这还是他与卓圣凡学来的。
一个男人彰显财富的方式并不仅限于手上戴满金戒指,脖子上挂着金项链。
穿金戴银的是土大款。
有财,却含而不露,才是高富帅的最高境界。
戴一款高级名贵的手表,往往更能体现出主人的品味与地位。
脚踏一双漆黑的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剃着刺头的阿生,威风凛凛地站在塞斯身后,脸色一沉,虎目圆瞪,四脚生风地穿过晨雾,推着塞斯进了家门。
看起来就是娇花般的塞斯受人保护,有了靠山,且这人拳头怕是很硬,不好惹。
此时大房二房的长子次子已经全被老爷子打发出国,只剩下老一辈的人在房里推着牌九,顺便斗斗嘴,在对方的心口刺上一刺。
这是欧文家族的人惯玩的把戏,玩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有人厌过。
踩着他人的肩膀往上爬,对方已经零落成泥碾作尘了,也不会忘记接着蹬上一脚,把他推入地狱。
塞斯一直都很清楚他们的真面目,但他已不是曾经被他们玩转在手心里的小男孩了。
岁月赋予他的不是只有愈发美丽,雌雄难辨的面容,还有与日俱增的心眼,以及一张愈来愈刻薄的嘴皮。
塞斯毫不掩饰对这群人的厌恶之情,贪婪,重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狠手辣,这些都是他所厌恶的。
在与方颜更深的交往之后,如白月光般纯然的女孩让他自行惭秽。
他是从大染缸里走出来的孩子,站在玲珑心肝的方颜面前总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她那么好,哪儿哪儿都好,而他贪婪,花心,无恶不作。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看着日益优秀的方颜,塞斯又惊又喜,一面为她的成长而感到欣慰,一面又担心两人的距离愈发遥远。
他不算优秀,甚至算不上好人,游走于众多女人之间,他自己都厌恶这样肮脏的自己。
然而事实已经造成,他酗酒,沉醉,放纵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她越走越远。
若有可能,他只希望不是生长在这样的家庭,不会在小小年纪就通了人事,毁了自己。
奇葩的亲戚,只会拖着他的后退。
他曾做梦都想拜托他们,然而现在他踏入这间屋子,从此以后,他们的人生,他就要接受。
无论他们有多么不成器,想要身为欧文家族的掌权人,必须要有无条件庇护家族中人的能力。
老爷子端端正正的坐着客厅中间的沙发上,后面稀稀拉拉的站着欧文家的众人。
自塞斯记事以来,他从没受到过家中人的热烈欢迎。
老爷子沉着的坐在那里,与塞斯对视良久。
“回来了。”
塞斯轻笑:“嗯,万幸能活着回来见您。”
欧文家众人:……
从塞斯出事,到大房二房的长子突然被人送出国,墙头草的他们就嗅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这件事,怕就是大的那几个没脑子的手笔。
老爷子年纪大了,最是见不得家中人不和,自相残杀。这次得了手下的人的准确消息,几乎是立马就勃然大怒,派人将那个逆子抓了之后,脸家门都没让他进,一步不停的把人流放了。
杀一儆百,借此震慑住蠢蠢欲动的族人。
塞斯冷眼瞧着面前的族人像模像样的做戏,苦他的父母,感叹没有照顾好他,让他受了如此重的伤害。
某人惊嘴角直抽抽,一改以往的慵懒潇洒模样,桃花眼眨了眨,眼中泛上一层水雾。
塞斯抬眼无助的看向自家爷爷,他咬紧自己的嘴唇,好像一切难堪、哀愁、痛苦……都可以在这一咬里发泄了,或者说,因这一咬而被控制住了。可是,泪雾升了起来,他看不清老爷子的任何表情了。
他的眼睑红了,嘴唇痛苦得颤动了一下,浓密的睫毛底下,重又流出眼泪来,停留在面颊上,闪闪发光。
美人垂泪,众人俱是被他的这一神来之笔给感动得心塞。
只听那塞斯哆哆嗦嗦的对着老爷子哭诉:“爷爷,救命啊……”
众人:……
被发配去挖矿的两个少爷才是最需要救命的吧。
听听这中气十足的哭声,啧,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哭声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隐隐传来,断断续续的,像窗外渐渐沥沥的小雨。
老爷子嘴唇蠕动了一下,看不惯孙儿这般心伤的可怜模样,忍不住安慰他。话还未说出口,便被门外的惊天动地的哭声吓得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爱梅哭着跑进来,两手扒心,五官扭曲如大地震之馀的崩瘫变形,跪在老爷子面前放声大哭。她绝望的哭号破纸而出,把一个因古老而沉静的老宅都哭得痉孪起来。
她也并不开口唤人,只是一味的她就伤心地哭起来,连串的眼泪很快地从她那长着细细斑点的脸颊上流到了她的胸口。她哭着,把她的细嫩的手背,在红润,光滑的脸蛋上擦来擦去,只是为了不要再感觉到这种越来越使她难过的胃热。她哭了一阵又不哭了,她极力忍住她的吟,好象她害怕别人听见了会禁止她哭似的。
“爷爷,您可得给我们塞斯做主。他可是差点就被人给害了啊!您可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孙子了。”
她这话说到了老爷子的心坎里,伸手示意她起来说话。
爱梅也不是死矫情的人,忙从地上爬起来,两把抹干了脸上的泪水。
一双黑黢黢的大眼睛含着泪水,满是孺慕之情的看向在座的老爷子。
其中有毫不掩饰的信任与无助。
老爷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向一旁的两人:“这件事,我定会给你们个交待。”
爱梅刚刚耍了小心机,哭的是“我们塞斯”,这是变相承认了两人的关系。
塞斯不仅是她的亲密爱人,也是克里家的女婿,未来克里家的下一代继承人身上可是要留着一半塞斯的血液。
克里家族已是强势的站在塞斯身后,支持他,为他立威。
活成精的老爷子第一时间自是看得清楚,心下无奈嗤笑,就没见过这般没脸没皮的追男人的。
半身家当都愿意堵上。
两人这才放下心来,缠着老爷子又是一番糖衣炮弹的攻击。
只是,决口不提刺杀的事情。
就是没事乱发喜糖,虐虐单身狗,秀一把恩爱,然后在老爷子面前尽尽孝心,高高的捧起老爷子。
万花丛中过的塞斯上能调情,下能装乖卖痴,实乃变脸典范。纵使行动不便,与爱梅一番配合,也将老爷子哄得眉开眼笑,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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