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自私
“活着……”
王也难难一声，剧烈咳嗽起来。
头顶房梁上蜘蛛丝拉的老长，淡黄色光影窗帘的影子左右摇摆，一个人影缓缓靠近。
此时天色阴沉，王也小心翼翼靠靠在枕头上上，眼前的一桌一椅极为熟悉，衣柜顶还有昨夜刚刚买来的蒲团。
随着起身，逐渐看清来人的模样，一身白衣，檀香味儿的佛珠使得此刻的氛围稍稍宁静了不少。门外还有两道身影，此刻已经跨进屋门。
两个光头一名老道士，三人神态不一。
法天神色急促，目中隐隐带着几分焦急。
玄心的脸上竟然多了几分羡慕。
老道士一脸若有所思，看不出具体心思。
“嘶……”王鹅倒吸一口冷气，问道：“看来是你们救了我，我欠三位一位一条命。不知道恶鬼可否被收服，对了周捕头他……”
“应该遭遇不幸了吧，”他话锋一转的，紧接着道：“你们怎么不说话，难道我身上又什么奇怪的吗？”
他抬起胳膊开始四处乱摸，双手有知觉，脚趾头会动，大腿似乎有点麻应该没毛病，脸，对，难道我脸上有东西？
“王施主，你无碍，妖邪已经伏诛。”法天忍着激动继续道：“不是我们就了你，我三人到那时，妖邪已经濒临死亡。”
“思科就好……对了，当时还要老王，老王他怎么样了。”
三人摇头。
……
三人离开后，王也躺在床上怎么要睡不着。
想起当时与周员外的交手，深刻意识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痛苦，想道被毁掉的金刚诀，又想到周员外体内另一个声音，危机犹存。
王也已经无语到极致，自己竟然牵扯到的这么一件事情中。
不过，从法天师徒二人的的态度来看，他们并不知道的弄出这么大动静的就是自己。
而老道士王宇……这老头似乎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不过他可以确定，对方只是稍稍怀疑，并没有将重创周员外的神秘人往自己身上想。
“糟糕突然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王也一拍脑门。
那块玉佩，能够储存的魂魄的玉佩。
周员外称为恶灵绑架他的时候，那玉佩已经变成黑色，如此一来玉佩的能力值得让人警惕。
白天的战斗中，并未出现那块玉佩的影子，是不是意味着周员外没有死。
重要的是，县太爷卷是幕后凶手，既然他已经发现了真相，县太爷接下下来要做的……
“就是杀了我！”
王也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大跳。
按道理来说，他和老王还有周期一同死去才能够掩盖秘密，直到现在依旧没有动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
一个是，自己重创几乎杀死邪灵，周平之忌惮了。
二是，法天三人在，周平之没有把握。
王也的心态崩了。
挣扎着起身，爬到桌子旁拿毛笔就开始书写。
金身诀，一定要快点吧金身诀写完，之前的那一本已经在战斗中华为碎片，只要在默写一本，即使周平之来杀他，也能叫他有去无回。
实战中金身诀在原地自爆，让王也发生了天翻地覆改变，当时已经寸寸龟裂的筋脉正在快速修复，甚至在此刻，他的手竟然散发出微弱的佛光。
这样下去，对方来袭，也会忌惮。
黑猫此刻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
周平之能催生出邪灵，可见周平之本人极有可能更加强大。
到了邪灵这种境界的鬼怪，已经拥有极大破坏能力，王也不认为光靠自己的微弱的佛光就能彻底将其抹杀。
半个时辰后。
王也放下手中的毛笔，立刻吹灭屋内油灯看向门外。
他将经书放入衣袖，小心翼翼往门外走，隐隐看到门出现一道人影，突兀间再次消失。
“谁！”
接着月光，王也一刀刺出，整个人破门而出，一个翻滚间长刀再次挥舞。
院子里一抹黑色身影灵躲避，轻轻往后飘去。黑影撤下面巾漏出一张绝美脸庞。
“是我。”公孙清低声开口。
灯火重新亮起，王也替公孙清满上茶，坐下后认真打量起眼前女子。
女子颈间发丝津贴，脸色煞白，王也凑近了才发现公孙清的嘴唇微微发黑。
“你中毒了！”
作为一个曾经为师爷奋斗过的人，博览群书，稍稍打量便做出了结论。
刚刚在院子里公孙清明显是要离去，但是之前曾在自己门前徘徊过，不难猜出公孙清需要自己帮忙。
一方面丫鬟就是某个大人物派来监视的，甚至那小厮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偶然间王也在县城之外见到过对方数次，显然也是防备着什么。
二来，自从黑猫帮助公孙清找回记忆后，他明显感觉到公孙清对他的态度无形中发生了变化，至于到底是什么变化他说不清楚，只能确定并非恶意。
公孙清给王也的印象极好，素不相识却可以出手相助，丫鬟想要害他时，公孙清还特意提醒。
王也的思想很朴素的，如果你对我抱有善意，我的便会毫不留情的报以善意，如果对他心生歹意，不好意思，趁你病要你命。
察觉到可能中有毒，王也对小环生出了杀心，小欢能活到现在，还是因为王也不忍心公孙清为难。
“我可做什么？”王也把主动权交给公孙清。
他不会毒更不懂毒。
“解药我可以自己配，但需要时间。”公孙清欲言又止。
“你与我有救命之恩，若能帮到你，我会很高兴。”王也正要继续说，却发现女子已经转过了头。
她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药草贵重，怕他承担不起？
或者毒性已经发作……
公孙清身子摇晃，双眼迷离。
王也大吃一惊。
都毒发了，何止是需要时间。
“公孙，公孙姑娘，告诉我需要那些药草，公孙姑……”
王也值得将公孙清抱到床榻上。
一时间头大如斗。
“呆子。”
王也看向窗户，黑猫轻轻一跃从破裂的额门缝中优雅走出。
“黑豹，快帮我想想办法。”
黑猫几个跳跃间来公孙清身，在女子身上嗅了嗅，突然摇头道。
“有没有办法。”王也道。
“她在自寻死路。”黑猫跑了一眼王也，还是解释道：“这毒闻着像是那条蛇。”
王也才不管哪条蛇咬伤了公孙清，他现在只想如何救下眼前女子。
黑猫伸了伸懒腰，往门外走去，一边一边说道：“蛇毒可解，但是采药需要时间，你需把蛇毒给吸出来。”
走到门槛，黑猫像是响起了什么，提醒道：“那条蛇毒不简单，提醒你一句，吸出毒也的时候最好施展出秃驴那个会发光的术法。”
“要不然，我还没回来，你们可就成了亡命鸭子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亡命鸭子。
是鸳鸯吧！
黑猫走了，王也发愁。
女子身形偏瘦，眉目如画，本就白皙的脸庞的额透露着病态的苍白百，神情憔悴，轻咬嘴唇，显得楚楚可怜，令人动容。
王也心中砰砰直跳，深吸一口气后，拿出怀中金身诀念起来，瞬间一层浓郁的金色在皮肤外蔓延开来，眨眼间犹如佛子降世。
王也蹲下身来，突然察觉女子轻歪着脑袋，昏迷中一手在无意识提起又放下。
王也双闪一闪，立刻察觉到在女子脖颈处有两粒黑点。
毒牙！
金身诀状态下，王也敏锐察觉到牙印的诡异。
“这是死气，一条蛇的毒竟然蕴含了死气，怪不得，怪不得，黑猫提醒我施展金身诀。”
灯火摇曳。
王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那个少年不怀春，他……中毒了。
借着铜镜，王也隐隐可以看到他的嘴唇已经漆黑，饶是他内心默念佛经，但趴在女子脖子上……最后关头破功，反应过来时一口毒也已经下嘴。
不知过了多久。
王也背靠床榻边缘意识逐渐模糊，即使金身诀如何厉害，当金身诀消失的刹那，王也依旧只是一个普通人。
黑豹走进来，她瞄了一眼床上王也，说道：“不错啊，处理伤口很用心。”
王也知道黑豹这是在讽刺他，可是此刻已经体会到公孙清刚才带额状态，全身的血液似乎要燃烧起来，甚至可以出清晰察觉到一股邪恶之力顺着血液流入心脏。
“晚了，真的要死了！”
王也两眼一闭直接晕死过去。
翌日清晨，晨曦大好。
王也只觉得做了一个极其漫长的梦，在梦里似乎徘徊在生死边缘，还梦到了公孙……
双脚一蹬，王也猛的坐起，立刻像身后看去。
“额？”
“我怎么在床上？”
房内空空如也。
王也看了看腿上的棉被怅然若失。
起身后，王也看着桌上青瓷碗，余温隐隐传递到手指。
走出屋门，满嘴的苦涩让他有点回味儿，继而一阵失望涌上心头。
“可惜了，公孙姑娘已经有了未婚夫。”
就在这时，隔壁突然传来一个丫鬟惊呼声。
“小姐你什么时候病的，你可知道公子要是知道了，我们这些下人会有什么样额后果。”
“真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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