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圣诞节前夕
圣诞节即将来临。十二月中旬的一天，莱拉从睡梦中醒来，发现霍格沃兹一片银装素裹，四下里覆盖着好几尺厚的积雪，湖面结着硬邦邦的冰。
大家都迫不及待地盼着放假，空气中流荡着躁动的心情。可并不是所有人都盼望放假，莱拉和哈利就是那“无所谓”的一小波人，哈利不用说了，他认为留在霍格沃兹比回姨妈家好几千倍。可莱拉的情况就复杂多了，往年她都是和伊文斯一家一起过的，但是今年艾伦要和父母回外婆家过圣诞，虽然艾伦不介意莱拉跟着他们一起，可莱拉觉得这不太合适。而且莱拉的现任监护人，斯内普教授是留在霍格沃兹的，她总不能一个人回那个空荡荡的房子和卡卡做伴吧？
虽然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和礼堂燃着熊熊烈火，但是刮着穿堂风的走廊还是寒冷刺骨。更不用说常年阴冷潮湿的地窖了。在一次魔药课上，德拉科又开始了他无厘头的幼稚举动，他趁斯内普在教室的角落批评纳威的魔药时，拖着他那傲慢的长调，漫不经心地对周围的人说道：“我真的很替那些人感到难过，”他灰色的眼睛看着哈利，“他们不得不留在霍格沃兹过圣诞节，因为家里人不要他们。”
斯莱特林发出一阵窃笑声，但是哈利只是磨着粉末，并不理睬他们。
即使德拉科的本意是嘲笑哈利，但是这句话却莫名刺痛了莱拉。上个星期，麦格教授过来登记留校过节的学生名单，哈利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罗恩由于父母的原因也留了下来。而莱拉犹豫了一会，也在上面签了名。有哈利与罗恩做伴，这个圣诞节也不算太坏。
可莫名的，莱拉却回想起一切变故都没发生的时候，那时她还有个完整的家，也不是德拉科嘴里没有人要的小孩。她蓝色的眼睛不觉中染上了悲伤的色彩，连做魔药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在莱拉身边的赫敏发觉了莱拉的异常，她轻轻拍了拍莱拉的肩，小声安慰她道：“你别理他们。”
她们俩之间的小举动全都落在了平时就十分关注莱拉的潘西·帕金森的眼里。自开学的飞行课以来，就总有一股怨气在潘西心里憋着——德拉科竟然十分在意那个不知从哪来的纯血叛徒。她每天围在德拉科身边，而他的视线总会不由得看向那个银发少女，这让她十分恼火。
潘西可不想放过这个让莱拉难堪的大好机会，她立刻用讥讽的语气大声说道：“怎么了兰斯洛特？我听说你也是留校，看来你也只是个没人要的可怜鬼罢了。”
德拉科原本只是想嘲笑一下波特，因为格兰芬多赢了魁地奇让他又嫉妒又气愤。但是他不知道莱拉也留在霍格沃兹过圣诞，脸上瞬间变幻莫测。
潘西为自己羞辱了莱拉而洋洋自得，并没有发现身边德拉科的沉下来的脸色。
她这一句话可是彻底点燃了格兰芬多的几个人，赫敏知道莱拉的处境，便立马站出来回击道：“闭上你的臭嘴帕金森，教出你这样的人家庭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她怒气冲冲，像一个护崽的母狮子。
潘西没想到被一个麻瓜出身的人辱骂自己的家族，笑容僵在了脸上，恶毒的话在嘴边流出：“你这个肮脏的泥——”
可是她那个词还没说出口，嘴里却发不出声音了，只见她嘴唇一张一合，却说不出话来，看上去十分滑稽。潘西抓着自己的脖子，憋红了脸，惊恐地发现莱拉举着魔杖，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你最好不要再让我听见你侮辱我的朋友，帕金森。”莱拉冷冷地开口道，“不然下次可不止一个魔咒这么简单了。”
帕金森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了德拉科，可是他只是紧紧盯着莱拉，似乎并不关心潘西的遭遇。
“发生了什么事情？”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在地下教室响起，他似乎教训完了可怜的纳威，拖着宽大的黑袍子来到了过道中央，看见了张口说不出话手足无措的潘西，斯内普挥了一下魔杖，刚解除了魔咒，潘西就迫不及待地指向莱拉，开口道：“教授！是兰斯洛特！她用魔咒攻击我！”
“明明是你先侮辱莱拉的！”哈利愤怒地说。
“闭嘴，波特。”斯内普阴冷的视线扫过哈利，随后定格在了沉默的莱拉身上，“兰斯洛特她自己有嘴。”
“现在，请你解释一下，帕金森所言是否是真的？”
“是真的，教授。”莱拉毫不畏惧地回视斯内普，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潘西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不过，”莱拉稍稍提高了音量，保证所有人都能听见，“她侮辱我的家庭和朋友，我只能让她闭嘴了。”
斯内普沉默的盯了莱拉一会儿，她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倔强的光芒，神态像极了卡西欧佩娅。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课上禁止施咒吧？”斯内普嘶嘶地问道，“更何况你还攻击了帕金森。”
“我知道。”莱拉平静地回答道。
“格兰芬多扣十分，因为上课攻击同学。”斯内普面无表情的地说，无视了格兰芬多那边忿忿不平的声音。“并加上关禁闭，兰斯洛特。”
斯莱特林发出了一阵嘲笑。
“还有你，帕金森小姐。”斯内普转过身，瞟了一眼潘西的坩埚，“你有时间拌嘴，为什么不拯救一下你可怜的魔药呢？”
潘西立刻垮下了脸。
德拉科看到莱拉又低头熬制自己的魔药了，似乎对自己被关禁闭这件事显得毫不在意。这让他感到莫名烦躁——莱拉本来打算无视他，要不是潘西侮辱了格兰杰，她根本不会出头。
魔药课结束后，他们离开地下教室时，发现走廊被一个巨大的冷杉树挡得严严实实，海格正想把它拖进礼堂。
“嘿，海格，需要帮忙吗？”罗恩问道，把头从那些树枝间伸了过去。
“不用了，我能行，谢谢你们。”
“你能不能闪开，别挡着道？”他们身后传来马尔福不耐烦的声音，“你是不是想挣几个零花钱哪，韦斯莱？我想，你大概希望自己从霍格沃兹毕业之后也去狩猎场吧？——海格的小屋和你原先那个家比起来，一定像个宫殿吧！”
德拉科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观察莱拉的反应。
罗恩一头朝德拉科冲去，但是被哈利和莱拉拦住了。
“我看你也想尝试一下魔咒的厉害，是吗马尔福？”莱拉挑眉问道。
就在这时，斯内普在楼梯上出现了。
“我想你还没有完全吸取教训，兰斯洛特。”
“是有人先招惹他们的，斯内普教授。”海格从树后面露出他毛发蓬乱的大脑袋，说道，“马尔福刚才侮辱罗恩的家庭。”
“不管怎么样，威胁同学都是不对的，海格。”斯内普圆滑地说着，“格兰芬多再扣五分，好了，其他人都走吧。”
莱拉依旧是一幅很平静的表情，似乎对自己的惩罚已经麻木了。
德拉科带着两个跟班粗鲁地从树边挤过，将针叶碰的到处都是。
“我要教训他，”罗恩看着马尔福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总有一天，我要狠狠地教训——”
“我真讨厌他们两个人。”哈利说，“马尔福和斯内普。”
“好了，高兴一点吧，马上就是圣诞节了。”海格说，“你们快来礼堂看看，真是妙不可言。”
“你们先走吧。”刚才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莱拉突然开口对他们几个说道，“我有事要处理一下。”
说完，不等他们回答，便跑向了刚才斯内普离去的方向，融进了外面的风雪之中。
灰蒙蒙的天空中布满了铅灰色的阴云，冷风嗖嗖地直往莱拉的脖子里钻，她不由得打了个啰嗦，拉紧了脖子上的围巾。斯内普一身黑色的袍子在风雪中十分显眼，莱拉一边加快了脚步，一边出声喊到：“斯内普教授，请等一下！”
斯内普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有什么事吗？兰斯洛特小姐？”斯内普低沉的声音随着冷风的呼啸声一起传到了莱拉的耳边。
莱拉艰难地把脚从雪地里扒出来，在斯内普面前站定：“我是来和你道歉的。”她踌躇地看了一眼斯内普空洞的黑眼睛，继续说道：“我为我鲁莽的行为道歉，让你费心了。”
“我想我听你的道歉已经够多了。”斯内普冷冷地说。
“那天晚上过后我好好反思过了，”莱拉真诚地说道，“艾伦也教训过我了，我知道我的行为给您带来了许多困扰，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以为有了你的魔药就可以忽略自己的特殊。”
“够了。”斯内普沉声打断了她，“我不想在雪地里听你的自我诋毁。”
“我知道，教授。”莱拉轻声说，“我为我当时不成熟的行为给你道歉，但是，那真的也是无奈之举，我要是不做点什么——赫敏可能就死了。”
雪洋洋洒洒的飘下来，落在了莱拉银色的发梢上。“所以，教授，我很抱歉，唯独这个不行。”
她自嘲般说道，“我不能对我的朋友袖手旁观——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些什么了。”
斯内普沉默地看着莱拉，他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仿佛一个黑色雕像。
“随你。”最终他说道。
莱拉嘴角上扬，但是立刻又冷得打了个啰嗦。忽然一股热流涌进全身，她奇怪地抬起头——斯内普拿着魔杖皱着看着自己。
“谢谢你。”莱拉笑着说。
斯内普哼了一声，打算离开了，莱拉见状马上开口问出自己心心念念的问题：“教授，那天魁地奇比赛——”
“你说什么？”斯内普僵住了，难以置信地问。
“比赛那天我看见了，”在斯内普锐利眼神的注视下，莱拉十分紧张，“哈利扫帚出问题的时候，我看见您在念咒，但是我还注意到了奇洛教授也在念咒，所以——”
“够了，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斯内普厉声打断她。
“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奇洛要害哈利，而您想要救他，所以在念反咒，对不对？”莱拉硬着头皮说完，直直对上斯内普的黑色眸子。
“你就这么笃定我是想救波特？”他沉声问道。
“我只是觉得，如果邓布利多信任你，那我也信任你。”莱拉笑着说。
雪依旧再下，雪花打着旋儿轻柔的落满了全身，也落在了斯内普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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