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何为江湖？江湖何在？
江小白带着疑问，离开了生活了十九年的米其镇，去寻找他的江湖去了。
灵湘州属于通天河的中游支脉所在，灵湘州是一个丘陵地带，地域广阔，山多湖也多，山不高湖也不大，千门万户，土木之盛，人杰地灵，此地素有中土鱼米之乡的美名。
灵湘州还素出文儒武才，盛产美女。
梁国文学阁大学士李仕铭就是灵湘州锦阳城的人，梁国护国大将军江玄钧也来自锦阳城，梁国王上的东妃玉美人也是锦阳城的。
灵湘州其他的城镇也有许多文人武才，佳人才子，当然今世来说还是锦阳城出得这三位可是响遍全国的大人物。
锦阳城原来不是灵湘州的州府之城。自从出了这三位大人物，名声大噪，锦阳城就代替了原先的州府怀阳城而成了新州府，至今也有二十年的历史了。
阳春四月中旬的一天。
黄昏中，锦阳城官道上一青年被余晖拉长了身影，青衫已显旧色，一头乌黑的头发倒是油亮，脸也很干净，点了墨似的眸子黑白分明，精光闪闪。
青年背着一把桃木剑，背着桃木剑的青年是从米其镇出来“找”江湖的江小白。
江小白从米其镇出来快有一年了，一路上游山玩水，进酒楼，茶楼，戏楼听故事，这故事倒是听得不少，可口袋越来越瘪了，盘缠所剩无几。
也就不去了，听店小二说如今的锦阳城堪比梁国国都玉京城，离得不远，也只离店小二告诉他的地方百里脚程，江小白也就往锦阳城行来了。
如今，江小白身上的银两也只够买三双布鞋了，他早已经钱不多了，鞋底都磨穿几双了，脚上的布鞋也快磨穿了，他还舍不得换，囊中羞涩，如何换呀！能将就还是将就着吧！
为了节约盘缠，江小白下过河抓鱼，也上过山陪小动物们捉迷藏。
为了赚盘缠，当过护卫，帮人压过镖，刺激又好玩。
为了借宿，当过酒楼小二，这纯粹是为了听故事。
……
江小白字得了柳先生真传，也帮人代写过书信，还帮人出过对联。
这一路上，干得事也挺多的。
为了别人也能称他为江大侠，还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赶走过山贼土匪，求过良家妇女。
四千里多的路，一年的时间，就这样跌跌撞撞的游到这儿了。
银两虽然说没了，阅历倒是见长了，一路上也见识了一些原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江湖大侠。
江小白一高兴，冲人大喊道：“见到活人了，我终于见到活的了。”
好像大侠曾经死过一样，搞得江湖大侠追杀他好几百里，他才甩丢大侠逃了开来。
美女江小白也见过不少，都是些江湖侠女，江小白可不敢惹她们，母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这个道理他还是晓得的，每每碰上，就离她们很远，或是绕着走。
江小白因为路上远远见腰间佩带刀的白袍美人而绕了路，如今眼看太阳要回家了，自已却离锦阳城还有三十多里路，这不加快速度，只怕是要露宿荒野了。
只见江小白健步如飞，行了一会儿，见前头路边有一小酒馆。
江小白放慢了脚步，心想，眼看太阳快要到家了，今晚上就不进城了，进了城也没地方可住，留露街头，碰到官差巡查，当成小偷抓了进去也未必。等明个儿一早进城找个活计先弄个饭吃，一切就好办了。
江小白进了酒馆，还真冷静，除了一个小二，一个厨子，就一个掌柜的了。
酒馆里四个人，就江小白一个客家，这生意还真是惨淡。
三人兴许闲来无聊，围着一张酒桌磕着南瓜子，喝着杏花黄酒，还有说有笑的。
三人见有人进了酒馆，立即把目光放在了江小白的身上，客人穿着有些寒酸，五官搭配的倒是俊朗，眉清目秀的，背后还背着镇妖魔的桃木剑。
甭管他长得什么样？进得店来，便是客人。店小二立即放下手中瓜子，脸上有笑容，提着茶壶便朝江小白过来了。
兴许生意长长这样冷淡，厨子打扮的胖小伙也习惯了到前堂来磕瓜子，听掌柜的唠嗑唠嗑。
掌柜的看上去年纪和米其镇的张福全差不多，样子却没有张掌柜的福态，身形微胖，眼睛不大，脸色微红润色，额下一部黑须。
兴许也是习惯了酒馆生意冷淡，来了客人也不急不燥的，仍坐在那里磕着瓜子喝着小酒与厨子装扮的人继续聊着天。
掌柜的笑眯眯的说：“话说张南天手执一柄大刀，怒争双眼，立于桥头，……”
江小白点了墨似的眸子微掀，脸上笑容立起，兴许这掌柜的闲来无事，是在跟伙计讲故事呀！
店小二笑问：“客官这是要先用餐歇歇脚还是晚上准备留宿呀？”
江小白也出来混江湖快一年了，虽然说他囊中羞涩，但也面不改色，不紧不慢地笑道：“先来一壶酒，再来一碟花生米，一个炒黄牛肉。”
店小二的笑容更浓了，“好嘞，客官稍等，这就为你送来。”
这掌柜的也真是奇葩一个，还在讲着故事。“好家伙，桥的那一头也是立着五个彪形大汉，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手里也拿着刀啊，剑啊！……与之对峙着。双方这是有深血海深仇呀！剑拔怒张的，一触即发。正在此时……”
店小二为江小白斟满了茶水，见厨子还在那里磕着瓜子，喝着小酒，听着故事，立即大叫了起来，“王胖子，花生米一碟，炒黄牛肉一个。”边说边朝掌柜的那边走去。
掌柜的见店小二的嚷嚷了，他也停下了讲故事，叫王胖子的厨子冲店小二一乐，也起身往后厨走了去。
江小白倒是乐于见掌柜的讲故事，他见掌柜的没有继续讲了，便拿起茶壶起身往掌柜的那边行去，还笑着说道：“掌柜的，我这人从小就爱听别人讲江湖的事情，掌柜的可否再继续讲来悦悦耳色。”
江小白也是瞅准了掌柜的乃是随性之人，才大胆起身往那边走的。
江小白眼睛一亮，果然不出所料，只听掌柜的笑着说：“客官若不嫌弃在下胡咧咧，我……”
掌柜的话没讲完，外面响起马蹄声，掌柜的还是个生意人，立刻话锋一转，“失陪，对不住了，有客人上门。”
掌柜的刚起身，店外马蹄已到，店小二走了出去。
江小白早已经听出来外面有八匹单马，另有一驾马车。“掌柜的，要是不弃，可否容我帮帮忙，说真的，今晚已是囊中羞涩，本想歇歇脚再走，可否容我留宿一晚。”
掌柜的停下脚步看向江小白，他开这家酒馆也有二十个年头了，什么样的人也早已经见过，也不奇怪，“你先出去帮忙拴一下马匹，打喂打喂一下草料吧！”
掌柜的也早已经瞧见外面来客甚多，他见江小白操一方外地口音，衣服虽显旧，打理的也是干干净净的，小伙子眉清目秀的，笑容灿烂，就应许了下来。
江小白起身往外行去，却见一青一白两道人影走了进来。抬头一见，他有些发愣，心里嘀咕起来，这不是在路上瞅见的那两个人吗？这么比我还晚到，会不会和外面的人是一伙的呢？
两人已行至店内靠里头的位置坐了下来，掌柜的提着茶壶上前忙活起来，这真是人不够用呀！
江小白心里虽然想着，脚步却未停，他已经出得门来，出门一看，好家伙，这兴许是绵阳城里哪家的官家的小姐出来游山玩水吧？
八匹马下来的人，个个腰配大刀，家将装扮，分两排立于马车前。马车前还有两个丫环打扮的人立于马登两旁，梅花形状的蹬具是用金丝楠木做的。
马车上，一丫环打扮的绿衫女子手扶着一女子下得马车来。
女子脸带青纱，仍可见柳眉凤眼，美眸水汪汪的明亮。女子身材婀娜多姿，身穿真丝罗裙，轻摆罗裙，款款而行。
一行人很快进得店去。
江小白现在可是穷得叮当响，为筹银两而留宿酒馆，刚刚点的酒和菜还没来得及吃呢，正在提喂着这精贵的马匹。
江小白现在可有点后悔了，为什么要绕道而行呢？自己的眼睛是瞎了吗？一袭白衣的人一副好看的瓜子脸，俏美是俏美了，明明是一个男子装扮，自己怎么把他看成了女孩子呢？这下耽搁了行程而落得如此窘地。
白狐儿脸刚刚进店，江小白就看清了他的长相，身段修长，一袭白袍，黛眉如画，丹凤眼桃花眸，狭长而妩媚，肤白如玉，标准的美人瓜子脸俊美非凡，不似人间俗物。
江小白怪自己瞎了眼，也怪那白狐儿脸长的也太他妈娘们了，太是俊美了吧！
白狐儿脸身旁的青衫男子也长得俊美，但不显阳刚之气，这俩男子长的这样子，江小白觉得美中不足，不由得暗暗自美起来，还是长成我这样子的才称得上堂堂八尺的好男儿，不失阳刚之气的俏美男子。
江小白给马匹提完饲料后，又转身忙着打起水来，这些宝贝可得把它们伺候好了，不然万一不小心渴坏了一匹，那把他陪给那位千金小姐，估计人家也嫌弃他寒酸的样子，还不够陪的。
江小白刚干完活，店门口传来店小二呼喊他的声音，“喂，那啥的，进来帮忙。”
“江小白。”
江小白朝店小二一笑，朝店内大步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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