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齐杰拉，二次扩充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到底为什么？”大古的意识沉入无底的黑暗。长久以来的负面情绪爆发出来，排山倒海涌来的都是对自己的否定和质疑。

        大古的问题没有人回答，意识感觉依旧在下坠，原来黑暗是没有底的，能感觉到的就是自己一直往下掉，失重的感觉始终伴随，触目所及皆是浓烈的黑暗，仿佛是一桶油漆，将他整个人紧紧地包裹着，让他窒息。

        “你想当这个地球的保护神吗？”

        “你如此弱小，凭什么接受光的力量？”

        “快变成迪迦奥特曼吧。现在的你不配跟我交流！”

        “你不觉得愚蠢的你本身就很可笑吗？”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从怪兽手里救了人类一次又一次。你错了，那是光的力量，与你毫无关系，你不过就是一个媒介！”

        “一个光的容器，拥有思想本身就是错误的。消失吧！”

        “消失吧！无用的人类。”

        “消失吧！”

        “消失吧！”

        尖锐的语言，在脑海最深处徘徊，像一个无情的绞肉机，将所有的机智打的粉碎。美好的画面被禁锢在角落里，睁大无助的双眼看着本体的意识在黑暗里□□，挣扎。

        那些声音，或大或小，或粗或细，都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人类本身是最明白怎么伤害自己的，当黑暗占据了思想，攻击人类本身的就是人类自己。本体意识的弱点被钉在黑暗里，挣扎大多数是无用的，这片黑暗来自人的内心，像是一片柔软地弹性体，哪怕抱着头破血流的觉悟撞上去，也只能被反弹回来。

        人的黑暗面本身就是最坚固的牢笼。光芒的力量在此微弱至极。记忆里的憎恶，恐惧，悲伤，遗憾都经过黑暗面加工重新变成心头的阴影，变成一根又一根稻草，压在了骆驼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古的眼前开始闪过被他打败过的怪兽的虚影，庞大的身体，狰狞的面貌，狠狠地将他踩进更深的黑暗。大古的意识在没入黑暗的时候想着，原来虚影打人也很疼啊。

        “大古，你怎么了？”丽娜从大古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丽娜？是你吗？”大古脸上都是冷汗，一时分不清这里是幻想还是现实。

        “当然是我。你在想什么啊？”丽娜笑了笑，和他并肩走着。

        “丽娜，我…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我失败了，我所有想保护的都没保护得了，我变成了最无用的人。”大古本想说没什么，但是想起了之前两人的约定，不能互相隐瞒，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

        “大古，你真的这么觉得吗？”丽娜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大古。

        “我…我不是，我有我的责任，我会竭尽所能去做我能做的事。”大古虽然觉得整个人都空空的，但是经过艰难的思索，仿佛生锈的大脑给了他一丝回应。

        “大古，不要管别人如何评价你。你就是你，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你自己，你所有的问题，答案都在你的心里。”丽娜慢慢靠近，最后停在了大古面前，手指指在大古的心脏前方。

        “我的心里？”大古似懂非懂，下意识地连同丽娜的手一起摁在自己的心脏处。

        手掌下能感觉到，这里有一颗健康的心脏在平稳的跳动。

        大古猛地抬起头，看着微笑的丽娜，有些不舍地松开手。

        “丽娜，我走了。谢谢。”大古转过身，没有回头，面前依旧是一片虚无，但是他的脚步缓慢且坚定，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前进。所有纷杂的思绪在周围跳动，记忆中的同伴，爱人，敌人依次闪过，偶尔也会重复一些不知道是否存在过的话语。

        大古对所有幻影的声音充耳不闻，只是坚定地向前走着，人类的灵魂是坚韧的，这一本质就是打碎梦境，划破黑暗，回到现实的钥匙。而大古如今，已经把手放在了钥匙上。

        所有的疑问，都要回到现实才能解决，所有的幻影，回到现实就会消散，所有的梦境，都可以被真实打破。在梦境里，唯一真实的，只有自己。

        大古仿佛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周围的黑暗纷纷褪去，光芒重新普照世间，而后一缕阳光轻柔地落在了他的眼睛里。

        昏迷了三天的大古醒来了，一旁守候的是丽娜，处理齐杰拉的时候，大古突然昏倒了，所有医生束手无策。齐杰拉的花粉已知的只有让人进入梦的世界的作用，并且天黑就不能影响人的机智，还从未出现如此例外。

        天亮了，齐杰拉与人类之间的战争，人类赢了。黑暗面与大古本体意识的斗争，大古赢了。晴空万里，白云形态各异地点缀在蓝天上，微风吹动了窗边的风铃，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此时，太阳升的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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