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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故旧


  屋里瞬间寂静下来。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晚了。用来照明的灯是特制的,不仅防风还能根据光线变化调整亮度。

  灯亮起时轻轻地晃动了下,燃尽的旧灯芯炸裂发出“毕剥”声。

  寂静还在延长。

  君不易向来沉着冷静,此刻却肩线紧绷。别的东西还能说是赠的捡的,但倾心铃很特殊。

  尽管云照讲述时有所保留,可显然她已知自己明白倾心铃的重要性。

  她在等一个解释。

  君不易抿着唇,在云照的注视下开了口:“如若我说,是你留给我的,你会信吗?”

  云照:“……”

  她一点都不意外会得到这个答案,反而有些不理解对方为何要瞒着自己。

  她早猜测过相识的可能性。可任她搜肠刮肚也没能从记忆里翻出一丁点君不易的身影。

  他们是何时相识的?又是什么关系?

  为何自己会把倾心铃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

  云照蹙着眉抬起眼,对上了君不易灿星似的眼眸。

  这双眼瞳色深亮,平日里少有丰富的情绪,像瑶池里的涓涓细流,极少出现大的波澜。

  云照游历人间的这些年,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都说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窗户能看到内心深处的想法。

  而她已经很久没有因为一个人的眼神而悸动了。

  虽然她根本分不清悸动的源头是什么。

  相似的画面再一次从脑中一闪而过。

  这一次,云照没有试图去追逐。

  她开了口:“我说不清。”

  君不易一怔:“你……不问问我?”

  云照看起来还算冷静:“不是正在问吗?”

  君不易“噢”了声,眼帘低垂,静等着对方发问,却久未听到回音。他主动问道:“你想从哪里开始听起?”

  “就从‘我为何不认得你了’开始吧。”

  许是她挑问题的方式和旁人不同,君不易又静了一瞬,才娓娓道来。

  “那日你不知被什么诱发了旧疾,忽然对我拔剑相向。当时你的意识有些混沌,你说你劫期将至,不久后会魔化,会像今日这般失去理智,你不想伤了我,让我放你离开。”

  君不易抬眸看了一眼云照的表情,继续道:“你当时的情况随时都会有危险。我不同意,可你什么都听不进去,告诉我你有办法了,只要我让你离开。可谁知——”

  一声叹息,道尽后来事。

  “等我再寻到你时,你已经遇险了,又是旧疾发作的关头。我无奈之下将你托付给元宜,带着妖丹去蓬莱岛求药,不曾想再见面你又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

  竟是如此吗?

  难怪第一眼看到君不易,自己会有那种感觉。

  虽然君不易讲述的事情很符合她的行事作风。可她并没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失而复得的喜悦。

  也就是说两人的关系仅限于此?

  君不易言他是玄机宗的大弟子,玄机宗没落,他为何不闻不问?

  他是通过什么方式找到自己的?

  是旧疾发作之前还是之后?

  元宜小的时候见到君不易已经临近飞升境界了。可这中间的跨度是不是有点久远了?

  如他这般修为却止步不前的,要么被折磨的走火入魔了,要么因为太奋进殒命。

  这么多年,他究竟因为什么放弃了?

  细究起来,处处都是破绽。

  云照感觉自己的脑袋根本不够用。她本就不太聪明,越想越迷惑,面上还得装着样子。

  未料,君不易忽然问:“你不信?”

  云照哪里敢信。

  没有破绽反而是最大的破绽。

  不管了,还是先把人稳住再说。

  云照以身体不太舒服打掩护:“今日讨论的事情太多了,容我缓缓。”

  “好。”

  君不易答应了,云照瞬间垮了腰,丝毫不顾形象地趴在桌上揉着昏胀的额角,还小声嘟哝:“好累啊。我不想动了。”

  应是见过她这幅模样很多次了。君不易非但没出言阻止,还笑了笑。

  “累就去躺着。等你休息好了,我请你去洞庭湖吃鱼。”

  云照按揉太阳穴的手指一顿,似乎对君不易知晓她喜欢吃鱼这件事情感到惊讶。

  以她的秉性,只会告诉别人自己脾气不好,绝不会说出自己的喜好。

  莫非对方是想以这种方式取信于自己?

  她沉吟着“哦”了声。换了个姿势继续按揉另一边的太阳穴。

  君不易就静静地看着她折腾,过了一会儿,开口问了一句:“很疼吗?”

  “没有。”

  她嘴上说着没有,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君不易想上手帮忙,又有所顾忌。于是道:“哭魂草的余毒方才清理干净,难免会有些不适,还是要多休息。若不然你去榻上躺会儿吧?”

  话说起来,从进了上阳峰之后君不易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云照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间屋子里的摆设根本不像客房。

  她第一次来玄机宗时人事不知,醒来便在这间屋子的榻上了。

  那时她一心关顾着旧疾,匆匆忙忙的离开,又仓促的回来,根本无暇他顾。直到此刻脑子里仍然是乱的。

  若果不是君不易提及让她去歇息,她依旧没意识到自己占了主人家的屋子。

  “君不易,这是你的寝居吗?”

  “嗯。”

  大概是习惯了云照直白的交流方式,君不易省略了不必要的客套话。

  他说:“今日来不及清扫客房了,你歇这里。”

  言下之意,他自己另寻住处。

  山上没有其他的弟子,云照也懒得客套。她未推辞,目送君不易离开后,躺到了榻上。

  目光空茫地盯着青色帐顶,足足一刻钟才收回思绪。她得出一个结论——

  或许她真的病了。

  不仅是旧疾,还有她的记忆?

  方才君不易问她旧疾因何而起时,好多事情她都记不清先后顺序了。

  有的事情不能说,她跳过去之后,又觉得中间好似缺了一段,但又不是完完全全的缺失,后续的事情也对得上。可她的直觉告诉她:不对!

  哪里不对呢?

  云照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她一没失忆;二没涅槃;三没伤过脑袋,总不会是健忘吧?

  倘若真有健忘症,葉广白为何不说?

  思及此处,云照突然翻身坐起,她想到还有一种可能:葉广白不告诉自己的原因取决于君不易愿不愿意让他说。

  不让他说的原因,极有可能是有秘密。

  只要她掌握住这个秘密的本身,所有的谜团将迎刃而解。

  拿定主意,云照重新躺回榻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而早已经离开的君不易站在窗外,未再听到卧榻翻动的声音,唇角微扬,足踏虚空离开了上阳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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