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对不起
温家现在里里外外安排了许多保镖，坚若金汤，只有把温琴放在这里，他才能放心的去做他的事情。
他还有很多很多事情需要去完成。
车停稳后，有保镖过来替他打开车门，他在对方说话前制止了，沉默的将温琴抱起来，一路抱去她的房间。
房间是粉红色，像公主的宫殿一样梦幻奢华。
她一直活得像公主，他却没能保护好她的世界，让她接触了这世上最黑暗的东西。
他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亲自打来不擦去她手上脸上的血污，替她盖好被子，才悄然离开。
只是他不知道，门一合上，原本应当熟睡着的温琴便醒了。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那被他轻吻过的额头，落寞的垂下眼帘。
她爱上的这个男人心中，自始至终都只有他的霍家，少爷，只有他的责任与信仰。
她曾经也差点拥有过他，只是被当年浅薄无知任性可笑的自己给推开了。
而现在，谁都没有时间再去儿女情长。
＊＊
唐夜开车回到自己住处，身上的伤口又崩开了，他只好再重新包扎。
刚穿上衣服，门铃响起。
他不由得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凌晨两点，这个时候来的人，多半来者不善。
嘴角那惯常的弧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冰霜般的冷漠。他手里握着枪，从猫眼里看出去，什么也没看见。
他缓缓打开门，一道稚嫩的声音随之响起：“叔叔，你的快递。”
一个七八岁左右穿着破烂的小乞丐站在门口，小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双手拿着一个白色的信封，看到一脸冷漠的唐夜后，他瑟缩了一下，却依然把信往他面前送来。
唐夜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孩子而放松警惕——敌人千变万化诡计多端，一个看起来可怜的孕妇，或者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都有致命的可能。
他拿枪的手放在身后，笑了一笑，问道：“谁给你的？”
孩子一脸诚实：“是一个叔叔让我帮忙送过来的。他说你要是问起，就说他是你公司的一个主管。”
几乎不用多想，唐夜就猜到孩子口中的那个叔叔是谁了。
杨帆！
“谢谢你。”唐夜接过信封，孩子礼貌的说了声不客气，迈着小短腿嗒嗒嗒的跑走了。
关上门，唐夜拆开信封，里面就一张纸，张上只有一行字，一个地址。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猛地攥紧纸张！
＊＊
另一边，先前在唐夜家门口的孩子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公园里，左右张望了一会儿，然后朝着一处阴暗的地方奔去。
那里有一个男人，身穿黑色的连帽卫衣，脸被卫衣的帽子遮住，整个人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小乞儿不敢靠的太近，站在路灯下，小心的说道：“叔叔，东西我已经帮你送到了。”
“谢谢。”男人的声音低沉，却平静的如同一滩死水，没有情绪。
随后三张百元钞票递到了小乞儿面前，将他打发走了。
小乞儿欢天喜地的离开后，四周再度陷入寂静，偶有车辆驶过，匆匆如风远去。
杨帆从黑暗中走出来，坐进车里，车里等候多时的杨辰很不能理解的问：“小满姐还没有作决定，你私自把他们的地址透露给唐夜真的好吗？小满姐要是知道，她会生气的吧？”
杨帆靠着椅背闭着眼，“开车。”
杨辰努了努嘴，总觉得这事儿要是让小满姐知道，他哥要完。
车子行驶了一阵，忽然杨帆的手机响了起来。见他没有要接听的意思，仍闭着眼假寐，杨辰提醒道：“哥？电话响着呢。”
杨帆像一个行动迟缓的老人，看也没看就接听了，“说。”
杨辰一直关注着，只见他哥才说了一个字，下一刻猛地睁开眼，变了脸色，不同于刚才那淡漠的口气，声音里不自觉了多了几分慌乱起伏：“你……说什么？”
杨辰猜，另一头多半是莫小满。
也不知道那边的人说了什么，挂了电话后的杨帆表面看不出什么变化，杨辰却有点心惊肉跳：“哥，是……”
“闭嘴。”杨帆打断他，重新闭上眼，心头却久久不能平静。
莫小满说，杨帆，我不回来了。
没有理由和解释，带着愧疚和他说着对不起。
她说，对不起，我食言了。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杨帆确实失望。
然而她的这种选择，对于他来说，并不意外。他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
霍苍如果还是从前的霍苍，她不会好了伤疤忘了疼，一个一无所知的傻子，才会绊住她的脚步。
就在杨辰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杨帆开口了：“找具尸体，对上面那些人说，就说……莫小满死了。”
杨辰惊道：“哥！”
这可不是闹得玩的，莫小满的存在牵连甚广，她若‘死了’，神祇组织内部的格局也会发生变化，而他们的处境，将比从前更加艰难。
还有那么多的难题没有解决，那些从莫天哲的时代开始至今长达二三十年的计划与布置也将因此搁置。
无论杨辰说什么，杨帆都不再理会。
他知道莫小满的存在意味着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只是……
如果那就是她想要，他就成全她。
可是霍苍……
未必能够像她一样孤注一掷，抛弃一切啊。
“傻瓜。”
他在心里轻轻斥责，却无可奈何。
＊＊
厉家。
厉爵接了个电话后，就一直坐在窗边，如同石雕般一动不动，直至天亮。
第一缕晨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那种莫小满所熟悉的阳光不再，取而代这的是阴郁与冷漠。
光芒落在他眼中，那琉璃似的眸子里，泛着幽冷的光泽。
“变成了傻子么，呵。”
他自言自语着，过了良久，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电话响了几声，那边才接。
一个声音清脆有力的女声传来，声音里含着几分笑意：“怎么了厉小少爷，想我了么？”
厉爵唇角一扬，露出一分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笑，说的话却如叹息一般：“影儿，我找到小满了。”
电话那头的人久久没有言语。
那种心情厉爵感同身受，给了对方足够的缓冲时间，才又说道：“她又要和霍苍在一起了。”于影儿倒吸了一口冷气，怒不可遏：“她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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