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罪证
叱咗皱眉：“阿蛟，你想说什么？”
舒宁气喘吁吁把自己团成麻花，刚摆出第一个字，就听到魔君的问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扑上去，毫不留情给了叱咗一口。
虽然没有释放毒液，但留下了两个血洞，深可见骨。
叱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没过多久，伤痕就自动愈合了。他没有生气，反而蹲下来看着她，轻声：“阿蛟，算我求你，救救满芷好吗？”
小黑蛇眼神温润，安静地看着他。
“你不愿意，我也不会怪你。”叱咗苦笑，“你已经救了我一命，这份恩情我没法还清。如果满芷因你而死，算我欠她的，我会随她而去。”
舒宁的眼睛迸发出怒火：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居然为了一个细作就要殉情？连黄泉海都不要了？
体内的小蛟龙陡然爆发出一声低吼：“不！”
黑金鬼蛟的眼泪流了下来，打在地板上，叱咗将其中一颗眼泪妥善保管，那是解毒的良药。
“谢谢你。”临走前他拥抱了她，“赶紧变回来吧，阿蛟。”
她失了内丹，从蛟龙退化成一条小黑蛇，只保留灵智，现在又被满芷送来的药切断了和他的感应，纵使知道了真相也没法说出口。
舒宁对系统说：“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系统：“可以先去找左右使，他们一直对那个女人有戒心。”
一经提示，舒宁想起那天在宴会上见到的男女。男人体格高大健壮，是右使步关，女人一身红衣，娇媚迷人，是左使祖祖姹。
现下先得出了偏殿才能找到他们。
舒宁朝门口滑去，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严肃的婢女挡在身前：“鬼蛟大人这是要去哪？”
舒宁看着她，“嘶嘶”吐着信子。
自从满芷的毒解了之后，便正式入主魔宫，成了这偌大宫殿的女主人。
偏殿中的婢女全被调换，一个个人高马大，仿佛有西海巨人的血统，做起事来非常古板，其中一些就负责跟在她身边，和监视没什么两样。
那天晚上她莫名出现在洞房中，看来已经引起了满芷的怀疑。
舒宁本来心中憋屈，有气发不出，这会有人送上门来，毫不客气的亮出毒牙。婢女吓了一跳，抬手去挡，却不料舒宁只是虚晃一招，绕过她溜出了门。
“鬼蛟大人！”这下引发了不小的骚乱，婢女们在身后狂追。
狂风贴着耳朵呼啸而过，舒宁身如鬼魅，很快就把她们甩开。根据系统给的地图，她直接来到右使府。
和步关粗狂的外表不同，他的后院里倒是种着成片成片的彼岸花，花海中用石头搭了一个简易的亭子，祖姹正在里面喝酒。
步关夺下酒壶：“别再喝了，我请你可不是为了喝酒。”
祖姹一抹嘴巴，打了个酒嗝：“不就是多喝了点胭脂酿吗，回去赔你就是。”
“行了行了，说正事。”步关最看不得她发酒疯的样子，“按照此前计划，我去人间一趟，打听了下，那女人果然不简单，她是出云国的后代。”
“出云？”祖姹细眉微皱，“那不是君上生前的那个国家吗，君上堕魔后，出云直接被游国灭了。”
步关点头：“不错。这么多年以来，君上一直冷情冷性，除了鬼蛟大人，几乎没和谁这么亲近过。我一直怀疑那女人给君上下了迷魂药，现在看来，没这么简单，肯定和她的血统有关系。”
祖姹正待说话，忽的眼神一冷，毒蝎刺从袖中射出：“谁在那！出来！”
还好舒宁闪的快，不然就被钉死在地上了。
看到这条小黑蛇，祖姹一怔：“鬼蛟大人，怎么是您？”
舒宁只好滑过去，然后贴着桌子腿爬上去，用尾巴蘸了点杯中的酒水，在桌面上划出几个字。
“满、芷、卧、底？”
左右使面面相觑，被眼前的信息震惊。步关：“您是说，那女人是朝天宫的卧底？”
舒宁点点蛇头。
“好啊，我怎么说她来路蹊跷！”祖姹亮出毒蝎刺，美艳的脸阴冷下来，“我现在就要去见君上，把这个事情告知他！”
步关一把拉住这个脾气暴躁的搭档：“等等！如果就这样空手去，君上不一定信我们。还得找到证据。”
他看向舒宁：“鬼蛟大人，我记得之前您和君上心意相通，这件事，您难道没告诉他吗？”
舒宁将满芷的药有问题的事告诉了他们。
祖姹气的不行，在亭子里来回踱步：“那些仙门正道，没一个好东西，布这个局很久了吧。”
舒宁继续写到：“此事分两手准备。右使，你负责调用手下的探子，继续寻找证据。左使，你负责军务整备。”
步关和祖姹齐齐行礼：“是！”
沟通完毕后，舒宁重新回到魔宫，却发现偏殿灯火皆灭，只剩一片黑暗，连那些总是守在门口的婢女都不见踪影。
她带着疑问，小心谨慎地钻进房门，灯火骤然亮起，偏殿中央的玉座上，满芷头戴紫环金钗，正端坐在上面。
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身为药师时的清冷、娇弱，只有一派威严。
身边的女婢上前一步，板着脸问：“鬼蛟大人，请问您之前到哪里去了？”
舒宁吐着信子，没有回答。
女婢继续问：“夫人此前有令，魔宫中人不可擅自离宫。鬼蛟大人如今明知故犯，可是要受罚的。”
说罢，便举起了手中的长鞭。
舒宁瞥了一眼，鞭子上都是倒刺，打下去就得血肉模糊。
她盯着婢女的手腕，决定只要她敢动手，自己就毫不留情的咬下她的胳膊。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满芷放下茶杯，站了起来：“绿沫，退下。鬼蛟大人如今没了内丹，又不能开口说话，你让她如何回答你呢？”
那名叫绿沫的婢女收起鞭子，脸上露出一抹得色。
满芷又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本座要和鬼蛟大人单独说话。”
众人忙道一声“是”，随后便鱼贯而出。
偌大的偏殿只剩下一人一蛇。
满芷穿着广袖长裙，裙摆在地上轻轻扫过，她俯身拨弄着灯芯：“叱咗叫你阿蛟，那我也叫你阿蛟吧。”
舒宁盘着身子，对系统吐槽：“但凡她穿着这种拖地裙子多来几趟，这里的地板也不用扫了。”
系统：“我还是比较喜欢她黑化前的妆容，现在这烟熏妆太浓了，她五官撑不起来。”
舒宁：“达成共识jpg”
满芷在偏殿中走了几趟，发现鬼蛟从头到尾只是盘着，没有什么反应，便咬了咬下唇，说道：“那天晚上，洞房里发生的一切，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她神经质地抓了抓头发：“哦，我忘了，你现在说不了话了。返魂草、生丹丸可都是三品灵药，能让人修为大增，可这一切都建立在有修为的基础上。你如今没了内丹，修为尽失，这种灵药也就成了催命的毒药。之前任何好转的迹象都是回光返照，现在的你，连和叱咗的心灵感应也断了。”
“好家伙。”舒宁道，“难怪我之前还觉得有所好转，搞半天都是假的。”
系统：“鬼蛟好惨哦。”
“所以，你今天甩脱了我的眼线出去，就是为了找帮手？”满芷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右使步关看着是个莽汉，实则心思细腻；左使祖姹的修为更是仅次于叱咗之下。你去找他们，确实是个好办法。可惜已经没什么用了。”
“她今天话怎么这么多？”舒宁无语，“简直就是自爆卡车，莫非是决定向我下手了？”
系统捧场道：“看起来是的。”
话还未落，两把小巧的分水匕出现在满芷手心，朝着地上的小黑蛇刺去，舒宁闪到桌子下面，刚躲开一把分水匕，另一把又朝尾巴砍来。
满芷下手果决迅速，就像一个饱受训练的刺客。
舒宁此刻没有灵力，只能凭借自身灵活性到处躲避。眼前黑影一晃，满芷鬼魅般的身影当空罩下，舒宁的尾巴卷向一旁的石柱，分水匕如影随形，她的尾巴一缩，再也没有借力的地方，直接摔落下去。
“嘭！”
紧闭的大门忽的被人撞开，叱咗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与此同时，舒宁一个倒挂，从房梁上慢慢垂下。没有人摔倒，那这个声音从哪来的？
叱咗大踏步经过舒宁身边：“满芷！”
满芷？
舒宁回头，顿时呆住，先前那个生龙活虎的女人此刻正软倒在魔君怀中，分水匕早就不知去向。
叱咗握着她的手腕，抬头看向舒宁，眼睛微红：“阿蛟，为什么总是伤害她？”
“我伤害她？？？？”舒宁气懵了。
她的目光在满芷的手腕上定住。
那里有两个并排的窟窿，就像被蛇咬了似的，鲜红的血液正从里面流出，仿佛在昭示她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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