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有苦难言

比赛结束后大家也就相继散场了，打了比赛的基本都离开了台球厅，只有早早被淘汰的还意犹未尽又纷纷开战。李天佑闲着没事并没有直接离开台球厅，因为老板和经理都在，不好意思直接走人，所以就帮着大家摆摆球。

        朱雀在喝了最后一杯酒后也起身准备离开，董志海送到楼下，打了声招呼之后朱雀就开着她的黑色玛莎拉蒂扬长而去。这辆车是她的男人给买的，觉得更符合她的气质。她也很喜欢，所以除了参加一些活动或者和政府来往会开着另外一辆宝马以外她都一直开着这辆玛莎拉蒂。

        董志海送走朱雀之后就回到了台球厅，看了比赛手有点痒，见李天佑还没走就想招呼他过来打两杆，虽然他是皇家桌球的老板，但是服务生的名字他并不全能叫全，因为日常的管理都是两个经理负责，他很少亲自过问太多细节，而且台球厅的服务生很少有长期干下去的，所以他也很少会和摆球的服务生有太多交流。

        所以董志海只是冲李天佑招了招手，李天佑见老板叫自己受宠若惊，赶紧走了过来，董志海问道“咋样，累不？”

        李天佑虽然不知道老板是啥意思，但是并不愚蠢的他也知道肯定不能说累，虽然打了一天球，再加上比赛的高度集中注意力，确实有点疲乏。他回道“不累。”

        “那打两杆。”董志海笑着说道，并不是询问，也不是命令，但不容拒绝。

        听到老板想和自己打球，李天佑很兴奋，疲乏也一扫而光。开玩笑，能和老板打场球那可是相当有面子的事了，所以李天佑直截了当的去把球用三脚架在固定一下。虽然球本身是摆好的，但是李天佑还是郑重的又摆了一下。

        董志海让其他服务生去存杆箱取自己的球杆，示意李天佑先开求。李天佑开球成功，连续击打两球后断杆，看老板杆还没到，所以就站在一侧等着老板。董志海闲来无事，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和李天佑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问的就是一些基本情况，无非是来多久拉，多大啊，哪里人等。李天佑也不加隐瞒，一一回答。当知道李天佑是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而不敢回家才来打工的时候，董志海爽朗大笑。

        “一个专科，读和不读也没啥区别。就算毕业了，出来不也还是打工，白浪费那个时间。”显然董志海对李天佑那所野鸡大学很看不上眼，虽然他连初中都没读完。这句话虽然像是宽慰李天佑，但是也道出了这个社会的现实。

        在这个社会，即使你在专科读的再好也很少有牛逼的企业去招聘，相反你即使在清华一天书不看，也会有世界五百强企业向你抛出橄榄枝。况且专科学校即使学的是理工类的技术，也不过就是做工人的命，至于学一些金融啊管理类的文科，出来之后也就是一个月2000左右的薪水，还不如自己吃苦耐劳做点买卖。

        李天佑闻言只是嘿嘿一笑，没有奉承，也没有反驳。

        两个人你来我往打了5局，李天佑2：3告负。其实李天佑并没有刻意放水，只是没有过于较真走位，也没有象比赛那样太注重防守，很多连攻代守的球也都选择了义无反顾的进攻。毕竟只是陪老板打，娱乐为主，如果太防守有点自找无趣，董志海也看出来了，所以打的也很愉快。这五局下来既没有折了董志海面子，老板也挺开心，算是功德圆满。

        在董志海看来李天佑打的比较放松随意，但只有李天佑自己知道，打成这个结果似乎比他打那场决赛还累。他既要做到让的不明显，又要打出一定得水平，这其中的学问和难度不足为外人道。作为从来不会在球桌上奉承别人的董志海来说自然是体会不到的，好在李天佑得到了满意的效果。结束时候轻轻松了口气，他绝不能让这第一次交手使董志海不愉快，不为别的，就为以后多和老板打球偷会懒也是值得的。

        打完球后董志海就走了，李天佑也累了，他今天不是晚班，所以也回去准备睡觉了。临走前和吕子刚打了声招呼，吕子刚说了句表现不错奥，李天佑就笑着走出了台球厅。回到宿舍李天佑倒头就睡，因为今天精神消耗太多，也比较累，所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日子李天佑的地位水涨船高，虽然依然是一个服务生，但是经常会受到一些老会员的邀请，和他们对局。有时候即使李天佑输了，那些老板也会主动买单，不同于武康的抢局，他似乎成了这里真正的男陪练。

        顾客就是上帝，所以无论哪个经理值班亦或者是老板董志海在，都不会阻止李天佑陪他们打球，况且还能带来额外收入，皆大欢喜。当然，这让武康很尴尬，也很不舒服。

        渐渐的时间已经进入1月份，元旦过后各大学校也都相继放假，本来李天佑还没有太多感觉。直到接到母亲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放假，他才意识到其实他应该回家了，但是这个时候台球厅正是火爆时候，他不能请假，所以他告诉母亲想和同学一起利用寒假打工锻炼一下。李母一听，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觉得儿子长大了，敢担当了，也就只是安慰几句，嘱咐一番，并没有拒绝。

        听到母亲的期盼和关心，挂断电话的李天佑很想哭。母亲望子成龙，他却已经被学校开除。他无法启齿，只能暗自愧疚。想起了母亲包的饺子，赶的面条，还有可以卷土豆丝的油饼，这一刻他格外想家。这种想家不能回，有苦说不出的悲伤，对于只有19岁的李天佑来说，确实有些残酷。

        也许人世间最大的距离就是人和人的差距，有钱人的孩子可以拿着家里钱肆意挥霍玩乐，一晚豪掷千金，而穷人的孩子必须将每一分生活费规划的一丝不苟，如果一碗6块钱的炒饭能管饱，他们从舍不得花十块钱吃一碗盖饭。李天佑不会怨天尤人，他只能做个苦行僧，一步一步的向上爬。

        因为现在晚上比较忙，而且和李天佑打球的老板也多数晚上来，所以董志海给李天佑开了个绿灯，每天晚上5点上班，半夜12点下班，不再倒班。本来董志海以为大家和李天佑玩也就是新鲜几天，但是没想到很会做人的李天佑和大家玩的很开心，一口一个哥，把这些会员哄的都很开心，所以只能如此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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