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见文雁山
莫将军正在大厅里张罗着晚上的饭菜，指挥着众人摆桌子、打扫卫生。
他急得要死，觉得手下干活太慢，一脚踹在了下属的屁股上。
“快点那抹布把桌子擦干净！”
见下属还不去干活，莫将军更加愤怒，又准备一巴掌拍过去。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停止了殴打下属。
曲女将脱了军戎装，换了一套水蓝色的衣裙，带了蓝色的流苏簪子，整个人好像是一只蓝色的小蝴蝶。
旁边的鹿霜霜穿了艳丽的衣裙，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在灯光的照耀下，两个人宛如仙女下凡，震惊了众人。
“小曲、你、你怎么——哎呀妈呀——”
鹿霜霜的美貌众人皆知，他并没有很惊讶，只是小曲实在是和往日相差太大，让莫将军说不出话来。
众将士则是一脸痴迷的模样，没想到男人婆还有这么女儿家的一面，啧啧，真不赖。
镇南王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两位美人倚门而立的美景。
霜儿性格活泼，穿了艳丽的衣裙娇俏可爱；小曲温柔淡雅，蓝色的衣裙更显英姿魅态。
她二人一动一静，相得益彰。
“灯下佳人美如云，晓风残月映罗裙。”鹿九渊款款而来，念了两句酸诗，惹得曲女将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快别念了，快点吃吧！”鹿霜霜实在是没心思去和各位寒暄，一屁股坐下，抱着一个大肘子就开始大吃特吃。
曲女将换了女装，反而变得拘束起来，小口小口吃着，尽显淑女姿态，惹得周围人不断挤眉弄眼，看她做作的模样。
一旁的年轻将军忍不住打趣道：“曲将军，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曲女将再也忍不住，一筷子敲在这个将军虎口上，又踩了他一脚。
惹得这个人一阵吃痛，“哦——哎呀——疼死老子啦——”
“吃你的饭吧，再叫唤我给你头打烂。”曲女将话语温柔，笑得奇特。
那小将也不敢再多嘴多舌，端起饭碗快速扒拉起来。
文雁山在京州见过很多世家小姐，美貌者不在少数，鹿霜霜不算是最漂亮的，自然也没再关注。
他的目光一直在黑刀身上。
黑刀察觉到有人盯着他看，心里毛毛的，也不知道这个男的什么意思。
难道这个男的对我有意思？
啊呸呸呸——我怎么和小姐一样变得不正经起来——
管他呢，敌不动，我不动，黑刀避开文雁山的目光，老老实实吃饭。
饭局快结束的时候，文雁山突然走到黑刀旁边，抱拳说道，“这位壮士，听闻你武功不赖，我们比划比划吧！”
黑刀惶恐，一时间不知该拒绝还是答应，他看着鹿霜霜，等着小姐发话。
毕竟这个文大人是朝廷大官，又是世家子弟，若是伤了他，怕是会给小姐、给少爷、给鹿家惹上麻烦吧！
谷良也觉不妥，对文雁山说道：“文大人，很抱歉，舍妹的侍卫不过一介江湖武夫，怎么能和大人相提并论”
镇南王听了也点点，表示同意。
他可不愿意这二人在王府中动手，现在文家如日中天，背靠文贵妃，是北雪国第一世家大族，实在没必要惹这个麻烦。
文雁山明白众人的担忧，直言道：“刀剑无眼，生死勿论，若是我受伤，那是我学艺不精，和旁人无关。”
话虽如此，可真出了事儿——
鹿霜霜对着黑刀使了眼色，黑刀会意，答应和文雁山比武。
文雁山的招式泼辣凌厉，招招致命，黑刀刚开始并不敢出手，只能以格挡为主，文雁山占据了上风。
可他却不满意，比武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功夫，对手只会退让，有什么意思？他不敢懈怠，出招更加快速。
黑刀本来想浑水摸鱼算了，等下直接认输。
可对方的招数越来越狠毒，并不给他认输的机会，若是一味退让，只怕要受伤。
黑刀被逼退至墙角，开始发力。
他越发力，文雁山越是开心。
局势马上发生变化，黑刀的招数虽简单，但是每招都透着强劲之风。
看到黑刀不断出手，文雁山很是兴奋，他很久都没有碰见这样强劲的对手了。
两人你来我往，在王府的屋顶上打来打去。
从地上打到天上，又从天下打到地上，十分精彩，周围的男人各个都激动万分，能有机会看见如此高手对战，真是让人受益匪浅。
可惜，他二人出手太快，有些招式根本看不清啊。
曲女将拉着鹿霜霜，连连直夸，“霜妹，你这个侍卫真的厉害！”
谷良看着黑刀的招式，心里很是沮丧，黑刀的招式并不新奇，但是出招却非常快，这样的速度怕是自己练个十年八年也追不上吧！
两人都棋逢对手，越打越兴奋，交手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分出胜负。
原本众人都仰着脖子看，后来都搬着椅子来了院中欣赏两位顶级天才的交手时刻。
莫将军瞪大了双眼，生怕漏过了什么精彩部分。
众人都觉得两人难分高下，可陈敬却看出，黑刀体力逐渐不支，再过一阵子怕是要落下风。
文雁山不是个会放过黑刀的人，他势必会给黑刀一记重创的。
黑刀是她的人，若是受伤，只怕她会伤心，
这个文雁山，绝非浪得虚名，确实是北雪国难遇的人才。
他不愿意看见黑刀受伤，当下便拿着宝剑翻身加入了战场。
见有其他人加入酣战，文雁山眼神中透出股满意之色，对手越是强，越是能激发他的斗志，越是能磨炼他的剑术。
有了陈敬的加入，黑刀就不这么吃力了。
可惜，文雁山真的太强了。
一打二，依旧是平分。
不能再打下去了，陈敬心想，这打下去什么是个头，等下把王府的屋顶都踩坏了。
陈敬心生一计，引着文雁山刺他的下盘，然后出剑回击。
他的剑尾本就有一个缺口，若是受到外力的重击，怕是会折断，刚好就给三人一个台阶下。
文雁山果然如他预料一般，一剑砍在陈敬剑尾处，剑身应声而断。
“文大人好武艺，竟然把本王多年的佩剑给砍断了。”陈敬出言结束这场比武。
文雁山意犹未尽，也只能答应，抱歉说道：“望王爷恕罪，下官必定赔王爷一柄更好的宝剑。”
陈敬虚扶一下，说道：“好说。感谢文大人和黑刀小弟给大家贡献了这么精彩绝伦的比武，北雪国有你们，是国之幸事。”
文雁山欠身感谢。
“夜深了，各位早日休息吧！”陈敬下了逐客令。
众人四下散去，唯有鹿霜霜留在原地。
“鹿小姐怎么不去休息？”陈敬有些吃惊。
“感谢王爷救了黑刀一命。”鹿霜霜给他行了礼。
“鹿小姐既然能看出其中的门道，怎么自己不习武？”陈敬疑惑。
她摇摇头，浅浅说道：“我看不懂其中的关窍，但是我看到了王爷眼中的担心。”
她竟能懂我的心思，陈敬有些欣慰，他一向自持慎重，不显意于人前，竟然被这个小小女子看穿了。
鹿霜霜道谢后便转身离去了，独留陈敬一人在大厅。
像她一般聪慧、灵巧的女子，若是能留在王府，多好！
这个想法一出来，陈敬吓了一跳。
他摇摇头，苦笑道，我在想什么？
我这样朝不保夕的人，拿什么给她幸福？
是啊，北雪国虽然现在是风平浪静的，可未来呢？
西玉国越来越强大，迟早就是是发兵的，早晚的问题罢了。
他虽替皇帝镇守南方，但是却被皇帝忌惮，不然真以为刑部在云州是巧合吗？
他孤单过了二十四年了，没必要以一己私欲，去毁掉一个姑娘的人生。
她还年轻，能配得上更好的人。
回去后的鹿霜霜，望着月亮出了神。
她虽然和镇南王只是短暂认识而已，但是为什么她却很寄挂他呢？
见到他，她也是高兴的。
虽然，他二人并未说过很多话。
人与人的认识就是这么奇妙，有的人相知数十年，未必能成为朋友；有的人只见过两回而已，她却能读懂他心中的万般丘壑、懂他的雄才大略、隐忍担当。
他虽好，却并不是她的良人。
自古忠臣，哪一个有好下场的？她极其清楚，他未来的结局是什么。
无非就是殉国，或者被殉国而已。
真殉国也好，总比被殉国好。
他忠诚一生，可千万不要被泼污水。
毕竟，她也做过最顶级的上位者，什么样的手段她没有见过？
世人都说皇帝器重镇南王，可若真的器重，又怎么会将陈敬的弟弟圈养在深宫中。
若是真的信任，又怎么会不断派锦衣卫来南州？
有些事，虽然谷良没有告诉她，但是她知道，大哥的任务绝不是仅仅铲除红莲教。
现在，刑部的人竟然也打着帮忙的名义来了王府。
锦衣卫前脚到南边境地，刑部后脚就来了。世间哪有这么多的巧合？
她有些不安，她怕锦衣卫或者刑部的人对王府下手。
好不容易遇见曲女剑这样好的姐妹，还有陈敬这样的可靠之人，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他们殉国或者被殉国？
她做不到。
她今生无忧无虑活了十六年，什么阴谋诡计都和她没关系，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懂得这些权谋之策。
前世活了三千年，什么样的手段她没有经历过？
算了，不管了，想这么多干什么。
若是真到了那一天，她必定歇尽全力保护好曲女将和陈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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