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老祖宗的激将法才最有用
七月流火,京都的天气正逐渐转凉。
皇宫上下都在为了莫祥斌的四十五岁寿辰以及诸国使者来访做准备。
东宫首当其冲,自从被交待了接待使臣的任务,莫君羽这个太子爷就开始像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一刻都没有清闲过。
好不容易把所有事情都安排下去了,下人却匆匆跑来禀报:“凉国耶律王爷率领的使臣团已经抵达京都,刚入城就把一个过路的老百姓打了。礼部付大人前去调解,但凉国的人死都不愿意去使馆,还要那个‘挡道’的老百姓赔礼道歉,激起民愤,现在正在北城城门口闹着。
事态严重,付大人请殿下亲自去一趟,也许能够安抚一二。”
莫君羽听了心头拱火,心说:凉国的人摆明没事找茬,这时候找他去,不是要他去给人当出气筒么?
可就算他心中万般抱怨,真到了这时候,却也只得回答:“你去跟付大人说,让他务必稳住凉国使臣,孤随后就到。”
想了想,他又派周济去瑞王府把莫君扬请去。
北城门口,凉国使臣十几辆四轮马车,两两并排而行,把整条主城道占去了一大半,往日总有些小商贩在道路两侧摆摊,也被挤得没办法再做生意。
可凉国的人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扰民,反而大张旗鼓地停在了路中间,堵住城门,揪着一个原本想要出城的平民百姓不放。
只见那个男子看起来三十大几,身材魁梧,眉目方正,而他脸上多出来的几道血色鞭痕让他整个人显得狼狈却凶狠,尤其是那炯炯双目中迸发出的不屈,更让人胆战心惊。
凉国使臣乌亚雷原本正趾高气昂地替自家王爷训斥挡路狗,反被对方瞪得脖颈一缩,训斥的话也结结巴巴起来,“你看什么看,冲撞了咱们王爷,你这狗奴才就是有十条贱命都赔不起,还不赶紧给咱们王爷磕头认错,也许王爷心情一好饶了你也说不定呢!”
男子姓钟,单名一个生字。
钟生不屑地睨着高高在上的凉国二王爷耶律安尘,“我就是个山野村夫,也知道先来后到的礼让。明明是我先在这条道上走着的,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随口就让我避让!”
“放肆!”乌亚雷怒喝一声,又让侍卫朝钟生身上抽了一鞭子,皮开肉绽,但钟生被另两个侍卫死死抓着,动弹不得。
他也是个硬汉,被这样鞭打硬是不喊疼,道歉求饶的话更是别想从他嘴里听到,只见他朝地上呸了口血水,“凉国狗,你们欺我大莫山河,杀我大莫百姓,还想让我给你们下跪,门都没有!”
耶律安尘今年刚满三十,是凉国皇帝耶律北辰的亲弟弟,凉国的二王爷,为人骄纵自大,目中无人,最是听不得别人说他丁点不好。
当即恶狠狠地拽过侍卫手上的马鞭,用力朝钟生挥打过去。旁边两个侍卫见动手的人是自家主子,很有先见之明松了手,任由钟生被这一鞭子抽到了地上,鲜血直流。
乌亚雷还在一旁拍马屁,“王爷您的力气可真大,一下能抵咱们凉国勇士的好几下,简直让下官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耶律安尘笑得那叫一个得意,趾高气昂地说:“那是当然,本王随便抽他一鞭子,就能让他魂归西天。这等小虫子,也妄图挑衅本王,简直找死!”
说话间,又一鞭子抽了下去,鲜血淋漓。
就算钟生再强悍,也被折腾得失去了意识。
一旁路过的老百姓见状于心不忍,开口替钟生求情:“这大伙子就算再不应该挡路,也不至于要被活活打死才罢休吧?”
“就是,左右不过是要过路,大家互相让一让不就好了,何必要弄得如此惨烈呢!”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没看到马车上的标志吗?这是凉国的人,他们一向霸道妄为,哪里会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
“啧,竟然是凉国狗!不是前不久才输给了咱们的时家军吗?竟然还有脸来咱们京都放肆!”
“……”
路人们的争执声越来越大,七嘴八舌,到最后全都是对凉国使臣以及凉国的鄙夷。
耶律安尘骄傲一世,何曾听过这等‘羞辱’,顿时气得怒火直窜上脑海,随手就朝人群中甩了一鞭子,还破口大骂:“尔等愚民,吾乃凉国二王爷,岂是尔等可以随意评价的。都给我闭嘴,不然我打死你们!”
刚才那一鞭的鞭尾扫到好几个无辜的老百姓,可他仍不打算助手,又再次扬起鞭子。
“耶律王爷请息怒,耶律王爷请息怒!”礼部侍郎付坚付大人顶着满头冷汗,战战兢兢地叫住了耶律安尘, “我国皇帝陛下已经备好使馆,还请耶律王爷下榻。”
乌亚雷冷冷挑眉,哼道:“你这芝麻小官,难不成没看到我们的二王爷正在被你们国家的愚民羞辱吗?难道你们当官的要袖手旁观?这就是你们莫国的待客之道吗?”
接连三个问题,把付坚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一边用宽大的袖子擦拭着额上的汗水,一边唯唯诺诺地说着好话,“乌大人说笑了,远来者是可,大莫乃是好客大国,如何会慢待友斌?”
“喔?那这些挡道狗,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呢?”乌亚雷咄咄逼人,仿佛不折腾出几条人命都没办法凸显他们尊贵凉国二王爷的重要。
付坚早知道凉国的人喜欢找茬,但他没想到对方竟然那么难缠啊!
他勉强敷衍着,心中叫苦不迭,“还请诸位息怒,本次咱们皇帝让我国皇太子接待诸位使臣,虽然你们提前到达京都,但太子殿下等下就回赶来迎接诸位,案情稍安勿躁。”
眼下他只能将救命的希望放在莫君羽身上了。
这个谈话之间,莫君羽已经来到了北城,却一直没有现身。
因为他一直等待的莫君扬没有到,来的是曲月白。
太子爷怒了,“莫君扬不是答应过孤,替摆平各国使臣的找茬吗?现在孤请他来,他却把你打发来是什么意思?”
“殿下请息怒!”曲月白打着哈哈,企图将这事蒙混过关,“世子他最近比较忙,而且只是一个败军之将,不值当殿下如此费心,随便打发就好!”
莫君羽皮笑肉不笑,磨牙,“比较忙?我看他是忙着沉溺温柔乡吧!”
曲月白就是笑笑不说话,心里无奈叹气:莫君扬要紧时青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因为时青雪的一句话说不来就不来再正常不过了,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莫君羽也知道答案,没有白费力气再问下去,只冷哼一声:“孤倒要看看他就派一个你来,要如何随便就能把人打发了!”
曲月白温和一笑,指了指同样雍容华贵的马车,温和地说:“世子说,这种小角色就不用您出面了,您只要在马车上坐着看戏就好。”
“这么简单?”莫君羽挑眉,不相信那位眼高于天的凉国王爷会轻易罢休。
“那孤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够玩出什么样的把戏来!”
曲月白等莫君羽坐上他驾驶过来的马车后,才走到纷争现场,装似毫不知情地找付坚过问情况后,才皱起眉,一脸不赞同地说:“付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付大人头冒冷汗,哑口无言,心说这回要遭,看来太子殿下打算牺牲他来讨好凉国的人,但能不背锅就不背锅,尤其来人还是一个没见过的文士。
付坚擦了擦头上的汗,像是听不懂曲月白的话,“不知这位大人什么意思?下官只是奉太子之名前来迎接贵客,如今贵客已至,不知殿下现在在何处?”
“就是啊!我们都已经到你们家门口了,你们却连人影都见不到一个,也太不把我们凉国使团放在眼里吧!”乌亚雷紧接着又说了句,将气都撒到了曲月白身上。
曲月白面不改色,淡笑着开口:“贵客远道而来,我们自是十分欢迎。殿下已经在使馆备下美酒佳肴,还请诸位前往一一品尝。”
耶律安尘才不买曲月白的账,高抬下巴哼道:“本王被人冒犯的事还没有清算,你们轻巧几句话就像将事情一笔带过,哪有那么便宜的?”
“这……”曲月白为难地朝后面的马车看了一眼,里头的人丝毫没有动静,他又转头看向耶律安尘,小声地说:“殿下身份尊贵,从不在市井贩足之地久留,正所谓久入鱼肆,不闻其臭;久在兰室,不闻其香。不知王爷到这里……”
耶律安尘虽然不喜欢读书,但这一两句名言俗语的意思总还是知道的。
他当然听出曲月白是在讽刺他如果经常跟些小商小贩计较也会沦为跟小商小贩同等的人,就算清楚曲月白这事在激他,可问题是……他吃这个激将法啊!
耶律安尘龇牙咧嘴,怒目而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本王只配跟这些小商小贩计较吗?”
曲月白当然摇头,诚惶诚恐地表示他绝无此意,“只是兰室清香,太子殿下邀您前往使馆一赏。”
“好!本王就随你们去看看,所谓的使馆有多好!”耶律安尘大手一挥,直接下了决定。
乌亚雷却急了,忙说:“那这些人羞辱了咱们王爷,难不成就这么算了吗?”
他可不能让自己刚抓到的把柄就这么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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