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02
韩烟色愣了一下，灵光一闪而逝。
在一开始，研究所就大量捕捉了从陨石降落开始即表现出特异的人，这其中很可能存在本就为数不多的潘多拉，基因表达注定他们是特殊且最强的异能者。
她前世听传言说，潘多拉在生理结构上同时区别于其他异能者和丧尸。
但实际后来华国境内的潘多拉数量极其稀少，她没有真的接触过，只知道普遍猜测潘多拉头颅内的异能晶核与心脏都和普通人有所区别。
她企图追问，但遗憾的是这是韩烟色从他的心声里唯一听到的可捕捉的完整句子。
在那些疯狂的杀戮和嘶吼的字眼中，难得清明的两句话却陡然让人心头一沉。
失血让他逐渐虚弱，神经的兴奋也掩盖不住身体的疲惫。
桎梏她的力道放松了不少，韩烟色抬头看去，不得不承认，即使是一身伤痕又瘦弱至此，他也依然是个一般意义上看起来很好看的人。
如果没有末世和人体实验，他一定会是那种走在路上回头率百分之百的明星级帅哥。
可是眼下，他思维混乱，心声癫狂，行为怪异，毫无理智，除了那种濒临凋谢的令人心颤的绝望与末路，她看不到任何的美感。
韩烟色感到一点遗憾，同时又有些困惑。
他的心声让她无法理解，藏在他身上的秘密显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
“我不是研究所的，不管你信不信。”韩烟色克制着拔出匕首，比起让他乱动而使伤口更深，这样更好。
鲜血喷涌，他变得更虚弱了，又强撑着一口气没有晕过去，像是藏在癫狂发疯的帷幕之后观察着她。
“如果你的目的也是推翻研究所，逃离这里，那么我们的目标应是一致的。”意识到对方尚存几分理智后，韩烟色再无法对他痛下杀手。
作为人体实验的实验品，他是受害者。
她虽经历末世，算不得什么好人，但唯一对自己满意的即是她从不弑杀，坚持原则，不至于圣母，却也做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给他致命一击。
“你为什么……没有被……”
他在尝试和她对话。
“被……什么？”
韩烟色眉头一皱。
下一秒方才还凌厉万分的家伙就这样倒在了他的怀里。
昏迷之后，他身上止不住的流血居然逐渐放缓，这恐怖的自愈速度让韩烟色跟着一惊。
回了房间，她依然久久没能回神。
她在禁区碰见被重重机关锁住的“怪物”，是白天被黑舱体运进来的s001。
如果不是听见了他杂乱的心声中极其幽微的回应，她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切。
s001身上有太多的秘密，韩烟色直觉自己已经找到了解开线团的那个线头。
几日过去，韩烟色按捺着对蓝莹然的杀意，耐着性子等待，总算摸清楚了研究所的布局，禁区探了几次，也目睹了对s001的血腥实验。
没有想到的是，原来作为护士和心理辅导中心咨询师的蓝莹然，也是核心实验组负责医疗的人员之一。
蓝莹然和她的闺蜜小陈护士，就是递药递刀的人之一，两个人早就知道这里的人体实验，却还能如此若无其事。
前世蓝莹然一直对外说自己过去是被研究所胁迫，一提起便是柔弱哭泣的模样，惹得无数人怜爱同情。
但就韩烟色眼前所见，蓝莹然在实验的时候根本没有半分被迫的样子，反而还显得兴奋，那双病态激动的眼睛和那些恐怖研究员的眼睛别无二致。
她一面为这种磨灭人性的行为感到胆寒，一面又觉得这是正常，蓝莹然本就是这样自私自利、毫无同理心的人，甚至她可能就是此人体实验的得利者之一。
埋伏在去餐厅的必经之路上，韩烟色准备先下手为强。
在用心声确定蓝莹然有其他的秘密之后，她便做起了打算。如果放任自流，蓝莹然诡秘的气运会让她指数增长实力，所以她必须早早地削弱她，即使无法杀死。
通常，蓝莹然都会和小陈护士一道走。
韩烟色拜托自己师弟想办法支开小陈护士，他滞留在心理辅导中心，蓝莹然只能一人到餐厅去，必会经过这条路。
她在心里数着秒数，像是亟待发起攻击的猎豹。
就是现在——
韩烟色从拐角冲出，对她背后发起冲击，却不想看不见身后的蓝莹然像是被绊倒一般，身形诡异地往侧边一歪。
好在韩烟色早有心理准备，顺势亦是一歪力道，将她整个人按压在地上，蓝莹然踉跄倒下，嘭得磕在地上，居然没有立刻晕过去。
韩烟色连忙对着她后颈补上一记。
“谁在那里？！”明明不应在此时出现在此的警卫发现了此处的动静，他们向这里冲过来。
韩烟色特地做了伪装，不会被人一眼认出，但她依然为蓝莹然诡异的气运感到棘手。
她一把拽下她脖颈里的戒指，转身就跑，身形如影迅速摆脱追逐。
似乎整个研究所的警卫都被惊动了。
韩烟色一边在无人的废弃杂货间换着衣服，一边听着外面搜查的动静。制服兜里，是她从蓝莹然那里抢过来的戒指。
等到了餐厅，这里闹哄哄一片。
所有研究员都被包围起来，蓝莹然向警卫员哭诉着。
韩烟色混在人群里面，听着周围人不敢大声地抱怨。
隔了一会，小师弟回来了，小陈护士也回来了，知道好友身上发生了袭击事故，她安慰着她，韩烟色却注意到小师弟的脸色更难看了。
“怎么了？”
“没什么。”
小师弟摇摇头，韩烟色借着人群的拥挤，拉着他往另一边让了让。
【这个小陈护士好像有点不正常……】
【好奇怪啊，她就像是那个被小丑蛊惑的小丑女……电影里的小o女是挺好看的，但现实碰到这种神经病还是挺可怕的吧，虽然说出现末世和丧尸本来就不正常了……】
【她喜欢的到底是什么人啊……我们研究所是阿卡姆吗？！难道爱能让一个正常人变得疯疯癫癫吗？】
韩烟色微敛神色，小声问他。
“你……都处理好了吗？”
小师弟很上道地点头，往人群里躲了躲，解释。
“对，我按照师姐你说的做了。但是这个小陈护士……我觉得她有点不正常，如果要去心理辅导中心，还是不要找她了，我怕可能会被……影响？”
两人对话没能够继续，但关键信息已经交换完毕。
显然，搜索并没有得到理想的结果。
蓝莹然借着抹泪的动作，视线不断地扫过在场研究员。
韩烟色神态自若，尽管对方目光几次落在她的身上，但蓝莹然没有证据和找她搜查的理由。
研究所为蓝莹然的受袭做了一次大检查，但不能一直关着研究员们不让离开。
回去路上，韩烟色看到自己之前躲藏过的本不可能被人发现的杂物间居然也被人搜过了，她毫不心虚顺着人群走着。
所有有关蓝莹然的事情，都不存在绝对，老天总是不开眼地偏爱她。
韩烟色之前拜托小师弟帮忙做两件事，一在辅导室呆久一点拖住小陈护士，二是拿走杂物间的衣服。
本来是以防万一的，事实证明，蓝莹然总会成为那个“万一”。
锁了门，韩烟色终于有功夫琢磨这个从蓝莹然手里抢过来的至宝。
从她心声里可以知道，这是一样空间存储容器，联想到上一辈子蓝莹然的多异能之一的空间和灵泉，她便觉懂了。
她尝试按照常见的方式去“沟通”这件祖母绿宝石白银指环的空间戒指，但不管是滴血还是如何，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把玩着戒指，神色愈显冷淡，一双清亮明澈的眸子倒映出手心的戒指，仿佛真的是她弄错了。
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得到这样的结果，又如何甘心？
韩烟色能感到戒指传来的那种抵触，仿佛是它有自己的意志，也仅仅只遵从于蓝莹然一人。
那么，既然如此，她将戒指往桌上一扔，面无波动地拿起旁边早有准备的特殊金属锤。
一锤子下去。
“咔嚓”一声，她听到宝石碎裂的声音。
重新看去，银环已经变形，祖母绿更是碎开成几块，从框架上脱落下来。
韩烟色拿起碎宝石，重新端详，突感手指上有了些水迹。
她惊讶地发现，裂口的地方开始向外流出清水。
想到上辈子蓝莹然为他们团队里的人提供一种据说承载了她另一治愈异能效果的水，她眉头微微一挑，冒险地试了一点。
水很清甜，闻起来没有味道，但尝到嘴里瞬间能让人口舌生津。
那种甜味，仿佛是从心底泛起，解渴的效果异常好，但也许是量少，并没有治愈的效果。
从碎宝石里一共流出两矿泉水瓶的清水，之后宝石便彻底失去了光泽，也不见任何特异的地方。
随后，韩烟色将裂开的宝石敲成了碎粉状，分开来扔掉了。
面对这两瓶水，韩烟色不过犹豫了半分钟，便选择拿起其中一瓶，小口小口地饮着。
喝了大概三分之一，浑身异常地热了起来，她立马放下了瓶子盖紧，之前和s001战斗留下的伤口并未愈合，但她感到自己的异能发生了变化。
韩烟色有两样异能，一样是重生归来得到的读心术，她对此不算完全了解，只确定它的使用有范围有限制，必须要接触，且不保证可读。
另一样则是上辈子就有的冰系异能，这是她发展的根本，也是她最了解的能力。虽然比上辈子更早地觉醒，但她还未出去杀丧尸，没有丧尸晶核和生死考验，冰系异能一直没有变化。
温度从身体内部产生，头脑里的热感格外分明，作为冰系异能者她对温度的感知一贯敏锐，异能者又增强了体质，在疼痛传遍全身之前，韩烟色立马调整了自己的状态，闭眼调息。
逃亡经历让她养成了即使是受伤也尽可能不出声的习惯，哪怕这种焚烧感从内向外遍布全身，她也依然咬牙坚持，未有颤抖半分。
等睁眼时，她不由流露出几分喜色。
她的异能升级了。
读心术的能力没有变化，但是冰系异能成功从觉醒升了一级。
韩烟色起身抬手，打了套拳，分毫不疲，只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异能升级之后体质增强，小伤也全好了，她握紧拳头，眨眼间寒冰包裹住了整个手。
现在，她是一级异能者了——
且已处在巅峰状态，很快就能够晋升二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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