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戳穿

房间内的沉默，让范小文的一个电话给打破了，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熟悉声音，李安沉重的心情也稍稍平和了许多。

        自从知道小安子不是普通人之后，范小文每天都有点担惊受怕；可又不敢随便打电话，万一是在危险的时候，就像电影里播放的情形，女主给男主打了个电话，结果男主暴露了，嘻嘻，她都很自觉的把自己定位成了贤内助的身份。

        不过，这大早上的，应该没问题吧？

        李安在得知她的担忧后，真是哭笑不得，但脑海中莫名的闪过暴露了三个字，让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嘿嘿，李兄弟，你这女人缘可真是让兄弟羡慕。”见他挂了电话，还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周浩然一拳锤了过去，不爽道，“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露出这幅表情，区区两个坏消息连我都没被吓住，你不至于怂了吧？”

        李安没搭理他，可脸上的表情却愈加凝重。

        “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周浩然催促道。

        “没事，哪有什么事，老子就是吓吓你而已。”李安忽然嘴角一咧，不容他发火，立刻从将他的手扯过来，在他不解的目光中，缓缓在他手心写了几个字。

        周浩然傻了。

        张了张嘴，想问出声来，但被李安摇头阻止了。

        “李兄弟，你这吓人的手段可比你的本事要高的多啊。”周浩然强装笑意，心中琢磨着他的意思，同样在他手中写了几个字。

        李安笑了笑，也回了他两个字。

        两个人就这么在房间内上演了一出的沉默剧。

        ——

        警察们早在天一亮，便回了警察局，他们可是公务人员，事情多的是，可没有闲情逸致在庆闲山庄做客，更何况那两具尸体已经被运了回去，他们还要回去复命。

        至于找李安他们做笔录的事，扯淡吧，找那样的高人做笔录，做什么笔录？

        记录一下如何驱鬼？

        如何与恶鬼大战三百回合，然后请上头发一个优秀公民徽章？

        这种事，除非亲身经历，否则连鬼都不信。

        范诗音这两天一直跟在李安的身后，虽然眉心的紫气仍旧被黑气所遮盖，不过有李安在倒是一直没出事，但凡是阴魂之流，他们就像野兽，很清楚什么样的生物可以招惹，什么样的不能招惹。

        有心下手，但只能避而远之。

        陈礼作为地主，天一亮便让人准备了一场宴席，打算重重酬谢一下他们一家的救命恩人。陈柔柔都是盛装出席，也不管天气凉，穿了一身圣洁的雪白长裙，玉颈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尤其是那种大家闺秀的气质，可谓是魅力十足。

        后院花园。

        李安、范诗音、周浩然、周卫雪四人坐在一块，看着陈礼亲自上前一一倒酒，除了李安和周浩然，两个小姑娘皆是食指大动，来了那么久，还一顿好吃的都没吃呢。

        范诗音本来就是无法无天，再说早就饿了，可在李安的眼神下只能耐住性子，周卫雪也像是得到了命令，盯着桌上的美味，没敢动筷子。

        “呵呵，两位小姑娘无需拘束，放开了吃，在陈爷爷这儿，你们就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陈礼笑着端起酒杯，对着李安两人，满脸感激道，“我就柔柔这么一个女儿，承蒙两位恩人出手相助，感激不尽，这一杯酒，我敬你们！”

        陈柔柔也款款大方的站起身子，面露微笑，端起酒杯。

        李安没动，周浩然同样没动。

        “李真人？你们？”

        “可惜，我没想到上次的疏忽，竟然害了陈老爷子一家。”李安心中复杂，端起桌前的酒，倒在地上，缓缓道，“这一杯，算我给陈老爷子一家赔罪了，你们的仇，还有我的仇，还有那些因此而死的道上朋友的仇，我都会帮你们一并了结。”

        “李真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陈礼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疑惑道，“你与我有恩，有什么好赔罪的？我也没有什么仇需要你帮忙报啊？”

        陈柔柔同样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周浩然似懂非懂。范诗音和周卫雪可是真的糊涂了，但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纷纷还是谨慎了起来。

        李安深吸一口气，面露嘲讽，“无水，事到如今，你还想在演下去么？”

        “无水！？”

        周浩然翻身而起，单手按在存符腰带上，惊骇道，“李兄弟，你早上在我手心写着小心陈礼，我还以为那老家伙要搞什么鬼把戏，没想到他竟然就是无水，我说你也不仗义了，你干嘛不写清楚啊？”

        “你瞧你这幅一惊一乍的样子，我们在人家的地界，我要是跟你写清楚了，你这么一嗓子喊出来，岂不是什么都暴露了？”李安无奈一笑，示意他先坐下。

        周浩然老脸一红，貌似，还真是这样，当下也不管陈礼他们的惊疑不定，佩服道，“李兄弟，不，李哥，你是怎么发现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竟然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

        “无水，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李安说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陈礼神色阴沉。

        “那我就帮你说吧，其实归根到底，我还是要谢谢诗音这丫头。”李安轻哼一声，看着目瞪口呆的范诗音，轻笑道，“昨晚我和诗音在庆闲山庄前面的山石上聊天，结果机缘巧合之下，让我的心境开阔不少，实力更是上了一个台阶，没办法，我也是人，有意外收获得意忘形是难免的，幸好早上的时候诗音她表姐给我了来了一个电话，这才一语惊醒梦中人。”

        “嘻嘻，姐夫你真厉害。”范诗音闪动着大眼睛，里面全是茫然，虽然不懂发生了什么，但听到姐夫更厉害了，必须送上一个马屁。

        李安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宋老鬼让我们去往庆闲山庄帮你，哦不，是帮陈老爷救回女儿，我相信当时的陈老爷子还是陈礼，可当那天我们真的十分轻松的便抓到了无水，救回了陈柔柔，由于我的个人某个原因，智商下降不少，倒是让你得逞了。”他当时因为看了祖师留下的遗书，心思的确不在陈礼这便，只是拿着酬劳急匆匆离开了。

        “当时，抓的那个无水？”周浩然喃喃一句，忽然一拍桌子，“草，老奸巨猾的东西，他是用的替身麻痹我们！”

        “不错。”李安冷冷道，“就是因为我们的一时大意，将早已不再是陈小姐的陈小姐送给了陈老爷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陈小姐早在很久之前便已经被你利用道法害死，充当你试验材料的一员，而且还侥幸的成功了！”

        他的声音越发寒冷，“你为了换个身份方便做事，便将陈老爷子一并害死，利用他的身份进行试验，一来可以霸占陈礼的所有财产，二来纵使事情暴露，你也可以抛开这个身份，来个金蝉脱壳，你可真是打了个好算盘。”

        “陈老爷子一家十几口子，包括管家想必都早已被你弄死了吧！？”周浩然的脸上青筋暴起，怒喝出声，“狗屁玩意！你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你们上善宗可真对得起这个名字！”

        事到如今，周浩然在李安的一句句引导下，也是将事情理顺了，心中虽然对无水愤怒不已，但更多的是对李安发自内心的敬佩。

        他自赋不比人笨，可自己却是半点都没有发现，如果今日不是李安回来，只怕要不了多久，因为无水的缘故龙蛇山附近必将血流成河。

        听着他们两个一唱一和，陈老爷子，不，无水忽然放声大笑，声音也不再苍老，反而变成了气势磅礴的中年汉子。

        “厉害，厉害。”无水拍手笑道，“我这么天衣无缝的计划，没想到都被你小子给看穿了，不愧是明月观的后人，厉害。”

        说着无水竟然拿起面前的酒水，清洗了一下脸庞，再抬头时竟然彻底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面目苍白消瘦，双腮无骨，呈现一种病态，这是因为长期处于黑暗不曾接触阳光导致的结果，倒也符合无水的身份。

        “人皮、面具！？”范诗音小脸上全是兴奋，完全看不出害怕，简直是没谁了。

        “不是，是上善宗的一门邪术，可以将人利用道法炼制，在融化成灰烬，用其抹在面庞便可以变作那人的样子，极损阴德。”周浩然咬着牙，真想上前狠狠将无水吊打一遍。

        范诗音小脸上的兴奋瞬间消失，转而捂着嘴一副作呕的样子，那场景想想都恶心。

        周卫雪神经哪怕再大条，现在也明白了，连忙掏出手枪，对着无水，临了还不忘说一句不许动，举起手来。

        可惜，她的威胁毫无用处。

        李安神色复杂，忽然问道：“无水，你也是修道之人，本该修身养性，恬淡延生，你不觉得你做的这一切，都有点过分了吗？”

        “过分？”无水轻抿了一口酒，大笑不已，“上善若水，厚德载物。我们上善宗不屑与你们一般，看似君子，实则是彻彻底底的小人！我们敢去尝试，我们也敢去背着恶名为人类服务，你们呢？自私自利！从百年前，我们上善宗便开始研究如何让普通人获得强大的力量，科学实验你懂吗？那玩意的确厉害，如果配合上道法，完全可以让人类文明再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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