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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观看暖房


在村民的眼中,李洪虽然年龄大,又是个带弟子的老道,却是个吃粮不管穿的大松心,无论什么事,一律推给大弟子亓晓婷,还振振有词地说:“让她锻炼锻炼,有什么事你们就尽管对她说。”

        娇娜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工夫小了就去空间,工夫大了就驾云到处游玩儿,人们很少见到她。问及,亓晓婷便说:“岁数小,玩儿性大,光愿意到山坡上去放马。”

        大雪虽然封地,山坡上的树却埋不住。有的树上有树叶,有的雪地上露着草尖儿,再加上“贪玩儿”几个字,村民们倒也深信不疑。

        亓晓婷白天给人们看事,说话拉呱;晚上都要到支家大院转转,希望发现点儿蛛丝马迹。

        让亓晓婷沮丧的是:除了每晚都能听到那奔放的人喊马嘶和靡靡天籁之声外,再无别的收获。

        “我总觉得那声音是在他院里的,就在一个地方能以听得到。远一点儿也不行!为什么总也找不到发音之处呢?”亓晓婷把这个困惑告诉给了龙一。

        龙一:“也许这就是突破口!慢慢来!”

        “我能慢的了吗?”  亓晓婷气得一跺脚:“走失人口的几家每天都来问,我还一点儿线索也没有。你知道人家心里有多着急吗?”

        龙一:“何不让李洪也听听,看他能发现什么吗?”

        一天夜里,亓晓婷果然带李洪去了。

        然而,李洪却听不到:“没有啊!什么声音也没有!”李洪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难道真是自己的幻听!

        可听得真真切切,又不像是幻听。亓晓婷百思不得其解。

        “要不要再到那里拿点儿感冒药,接触接触。有机会的话,也问问姓支的,解开这个谜团!”

        亓晓婷正犹豫着,支福禄却来了。

        “身体好些了吗?”支福禄一进门,就像老朋友一样打着招呼。

        亓晓婷忙让座,客气地说:“好多了!让你惦记着。本想再去抓几付草药,怕你不收钱,正犹豫着呢!”

        支福禄“呵呵”笑着:“今天我是来求神药水的。听说你的药水治百病,药到病除。”

        亓晓婷浅浅一笑:“这是对外的说法而已。面对大名鼎鼎的支大夫,我就不敢这样说了。都说你打针换药一点儿也不疼。”

        支福禄:“这也是人们说的。人都是血肉之躯,哪能不疼。比别处疼的轻点儿,就被说成不疼了。老百姓,容易满足。”

        亓晓婷:“你这样说我信。就是一个心理作用。你没听说嘛,大夫治不了自己的病,香官儿管不了自己家里的事。就是这个道理。因为自己知道自己的根底。”

        支福禄笑笑:“那你告诉我,你喝不喝自己的神药水?”

        亓晓婷摇摇头:“我的神药水其实就是香灰水,我喝多少也不管用。”

        支福禄:“传嚷着对外可管用了!”

        亓晓婷:“因为来求香灰水的人,多有都是虚病。他认为我给他的是神仙给的神药水,信心满满地喝了,精神得到慰藉,所以病也就很快好了。还是刚才那句话,就是个心理作用。”

        “呵呵呵,你真幽默。我还从来没遇见过你这样坦诚的女孩子呢!外面把你传成了神,你却如此解释。佩服!佩服!”

        亓晓婷:“你的口碑也不错。就凭你免费为无家可归的乞丐治病,就很了不起。医者仁心,以医技普济众生,悬壶济世呀!”

        支福禄:“这没什么。咱不是会这个嘛。都是自己种的药草,不花成本。”

        亓晓婷:“听说你的暖房很大,冬天里花儿照样开。”

        支福禄:“有些药草不耐寒,在外面会冻死。怎么?你对暖房感兴趣?”

        亓晓婷:“在大雪天里看到真正的花儿,雪白花红,岂不别有情趣。听说以后,真想过去看看,又怕给你添麻烦。”

        支福禄:“贵客临门,我求之不得呢!我那里的大门,随时对你敞开着。”

        亓晓婷:“多谢!有你这句话,我还真非去看看不可。”

        有人来了,支福禄向亓晓婷要了一个成“香灰水”的手捻葫芦,拱拱手,说了句“欢迎光临敝舍!”便走了出去。

        来人是前院的老太太,丈夫姓谷,她姓鹿,人称谷鹿氏,孤寡一人。据说这房子就是她的,村长谷金兴说她有时疯疯癫癫,招呼喊叫甭管她。

        亓晓婷看着她还算正常,每天来坐坐,说出来的话有时不靠谱,但也不框外,在亓晓婷眼里,就是一个没有文化缺少素质的山村老太太。

        “他来干什么?”谷鹿氏望着支福禄的背影,鄙视地说。

        亓晓婷:“来要神药水。”

        “哼!他是大夫,还要这个。我看没安好心。”

        “你对他印象不怎么样?”

        “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光往女孩子身上飘,不是个好东西。”

        “哦,奶奶,你能说的具体点儿吗?”

        谷鹿氏摇摇头:“说不上来,反正看着他不是好东西。就是烦他。你也不要接近他。她们都是接近他出的事。我这样说,他们都反感我。反感我也这样说,我都土埋脖子的人了,怕什么?”

        接下来的话,就要有些云山雾罩了:“他爷爷就不是好东西,盖了这么一大片房子,家里富得流油,活了五十多岁就死了。

        “他爹也不是好东西,整天侍弄花花草草的,也只活了四十多岁。

        “他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别看庭院大,都活不了大岁数。”

        说着说着,指天骂地起来。

        直到这时,亓晓婷才看出她精神上确实有些不大对劲。

        打发走了谷鹿氏,亓晓婷果然去了支家大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好不容易有了契机,亓晓婷不去那是傻子!

        支福禄很热情地在诊所里接待了亓晓婷。

        “你口福不浅。”

        彼此寒暄过后,支福禄笑眯眯地说:“我刚煮好暖茶。用了十几种鲜花,常喝可以美容养颜。”

        说完,从东边儿的屋门进到里面,端出一杯琥珀色的暖茶。

        亓晓婷心里一紧,立刻想到了阿魅前世的遭遇——冷俊芳喝了婆婆递给的琥珀色暖茶产生了幻觉,一步步被引入地下室,最后被害身亡。

        那暖茶里有紫曼陀罗,是紫曼陀罗的致幻作用害了冷俊芳。以致让变成鬼魂的阿魅,对紫曼陀罗产生强烈的过敏,只要一闻到它的花香,便浑浑噩噩地不辫东西。

        阿魅进不了这个大院,说明这里也有紫曼陀罗!

        那这暖茶里是不是也放进了紫曼陀罗花呢?

        暖茶飘溢出浓郁的清香。

        亓晓婷没见过紫曼陀罗,分辨不出它的香气,这杯茶里有没有也不确定。喝不是不喝不是,一时竟无所适从。

        “暖茶得趁热喝,凉了香味儿就不浓了,也起不到益气补血、健脾养胃的功效。”

        支福禄说着,用手做了个“请喝”的姿势。

        事已至此,不喝是不行的了。亓晓婷赶紧传音龙一,让他预备一只碗。

        亓晓婷端起水杯,吹了吹,抿了一小口,感觉温度正合适,双手捧着水杯一饮而尽——

        实则默念咒语,在暖茶流进唇边的一刹那,被收到空间里龙一准备的碗里了。

        亓晓婷故意咂咂嘴,赞叹道:“不愧是支大夫烧煮的暖茶,真好喝!”

        “要不要再来一杯?”支福禄眉飞色舞地问。

        亓晓婷:“不了,不了,上午没有喝茶的习惯。我是来看你暖房里的花儿的。”

        “走,咱这就去。”

        支福禄在里面关好诊所门,领着亓晓婷从东边的后门里走进一个大堂屋。

        原来,诊所里的后门,同时也是前排房子的后门,诊所应该是前面房子的后裙房。

        走过堂屋,沿着甬路来到南北通道上,前面就是暖房了。

        暖房很大,是六间大通房,整个南面都安装着明亮的大玻璃,把暖房照的既温暖又亮堂。

        暖房的中间有一条人行小道。小道的南侧是大面积的各种畦栽鲜花,品种繁多,颜色各异,开得正旺盛。墙根底下都摆放着一溜或大或小的陶盆,种满了各式奇异花草。

        北侧也是花花草草。只是在东北角上种了一些菜蔬。爬在架上的绿油油的黄瓜秧,上面结着小指般粗细、顶着黄花的小黄瓜。再走过去,还有两畦西红柿,柿子大多青青的,有个别的刚开始泛红。

        “在这种季节里,能看到这样的景色,真是令人赏心悦目。”亓晓婷赞叹道。

        支福禄让亓晓婷前面走。他自己则紧跟在亓晓婷身后,用手指着花草,像数家珍一样,一样一样说给亓晓婷:

        “这是金银果,可治头风;这是返魂香,可疗目眩;那是王母草,能令人气血通畅;那是朱颜草,能令人肌理光润……”

        不知是有意还是不经意的,他的身子时不时地碰到亓晓婷的手臂。亓晓婷心里虽然有些厌恶,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也只好作罢。

        “这是什么花?这么漂亮,香气这么浓郁!”亓晓婷指着一畦喇叭花问道。

        这种花亓晓婷还从来没见过。正在怒放的花蕾呈现出一种由浅至深过渡的紫色,那是一种神秘的紫色,高贵中透着妖娆,一朵朵鲜艳欲滴,连长长的花茎也是紫黑色的。

        这些紫色的花朵散发出一种令人眩晕的浓香气味儿,亓晓婷想把视线从它们身上移开,却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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