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认祖现场 (一)
“还缺少什么?我去买。”吴大雪自报奋勇。
薛婶:“买也买不到。只好自己做了。”
原来,农村冬天祭祀买不到新鲜水果,就用面粉仿照所需水果的样子,做成后上锅蒸熟,然后刷上颜色,代替真的。虽然不怎么逼真,象形就行。
亓晓婷心想:这现蒸得需要多长时间?何况自己空间里有,何不拿出来解决一下。但又不知道都用什么,问的太直白了又怕暴露自己。便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薛婶,你打算做什么水果?”
薛婶:“有苹果了,再做三样儿。柑橘是必须要做的,这是祭祀不可缺少的祭品之一,‘柑’和‘甘’字同音,‘橘’和‘吉’字同音,都是取‘吉利’之意。香蕉和葡萄就是凑数了,因为这个还好做。”
“桃不行吗?” 亓晓婷还是问了出来。因为她种桃树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她再拿出桃来,就不显的稀奇了。
薛婶:“桃是寿诞上的必备寿礼,祭祀最好不用。”
亓晓婷一阵汗颜:说着说着还是说漏了嘴,看来,不懂还真不能装懂!
“这三样儿我去买,别蒸了,忒麻烦。”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也为了弥补一下自己的“无知”,亓晓婷主动“请缨”。
薛婶:“也行。如果能买到真的,那就更好了。”
亓晓婷种桃的事言兰竹已经说给薛婶,上午的事又让她十分震惊:一个能看见鬼魂的人,那神力得多大呢!见亓晓婷要去“买”,也就没有阻拦。
亓晓婷来到外面,避开人们的视线后,闪身进了空间。
龙一已经站起来了,正提着脚镣在进口处走动。见亓晓婷进来,笑眯眯地说:“你不在外面学装供,进来干什么?”
亓晓婷:“我拿几样水果做供品,外面买不到。”说着,用布袋儿装了一盘香蕉、几嘟噜葡萄,十几个柑橘,还拿了几个水蜜~桃。这个虽然不能摆供,大家都知道自己种桃树了,让人们尝尝鲜。
“桃不能上供。”龙一一旁提醒道。
“这个你也知道?”亓晓婷惊诧地问。
“寿桃寿桃,做寿才用桃,祭祀是不能用的。”
“你不早点儿告诉我,刚才我就说漏嘴了。现在还后悔呢?”
龙一笑笑:“这一回你就记住了。”
“往后再遇见这种情况,你提前传音告诉我。省的我尴尬。哎,为什么每样都是四碗四碟呢?”
“民间有神三鬼四一说,人死后就成了鬼魂,所以上供都得是‘四’,四个或者四碗(碟),烧香也只能点燃四炷。”
“那,阿魅也是鬼魂啊,你为什么让我给它点燃一炷香,放供品也不论数,有多少算多少。”
龙一“呵呵”一笑:“阿魅乃小鬼,何况又是日常生活,论什么数呀?祭祀就不同了,这是对祖先和已故亲人表达一种思念之情,也是民间的一种传统习俗。有个数,大家好效仿。”
“往后你还得多给我说说这方面,我一点儿也不懂。”
“只有这样,你学着才上心!”
“还不是被你逼的!”说完白了龙一一眼,闪身出了空间。
水供倒是好装:用一般的茶碗,下面焯白菜丝垫底,白菜丝上面放发过的干粉、四块豆腐。焯过的猪肉片抹上酱就是“红肉”,“白肉”则什么也不抹。
“金饼”用一个鸡蛋黄摊成,“银饼”用鸡蛋清摊成,一个鸡蛋,装两个供碗。
“四干”是四样点心:鸡蛋糕、桃酥、蜜果子、江米条。
“四鲜”有苹果、柑橘、香蕉、葡萄。
薛婶和云老太太、吴大雪,望着秋天都难见到的四样水果,不由啧啧称赞:“就凭这四样水果,在薛家庄也镇了!”
下午三点来钟,一切都准备就绪,认祖便开始了。
一共来了三十多口人。除了当事人吴大雪、薛婶、亓晓婷外,薛家庄的原住户能走动并抵御住寒冷的,全来了,有男也有女,但都是老年人。外来户都是男性,有年轻人也有老人。
人们陆续来到薛财主家的庭院,都面北站着,留出北房框子给薛家的鬼魂。
说是庭院,其实就是过去庭院的位置,现在是个废墟。周围的院墙、房屋,都被炸倒,又经历了近三十年的雨水冲刷,就剩了个高~岗儿。有的甚至连高~岗儿也没了,上面长满了杂树和野草。现在又被大雪覆盖着,几乎看不出原来的伦廓了。
人们就站在雪地上,稀稀拉拉的,显得很不紧凑。
在北房框子的屋门左边、逢年过节供奉天地爷的地方(大概位置),放着一张八仙桌。上面摆着四碗水供、四碟点心供、四碟水果供。供桌的北侧正中,放着一个香炉,香炉后面是一个排位,上写“薛氏宗亲之神位”。
亓晓婷把用“阴酒弱水柳叶法”泡制的柳叶先给了吴大雪一片,然后挨个分给大家,让他们先擦额头上的眉心,然后再擦眼睛,所有的人都抹了一边以后,点燃了一卦鞭,“认祖”便开始了。
亓晓婷让吴大雪站在供桌前,自己点燃了四炷香,向薛氏排位作了一个揖,然后把香插在香炉里,对着牌位大声说道:“薛老爷子,你的孙子我给你找来了(说着一指吴大雪),父老乡亲们我也给你请来了(说着一指庭院里的人们)。
“怎奈冰天雪地,这里已荒芜多年,一时清理不出来。这么重要的仪式,你总不能让父老乡亲站在雪地里为你庆贺吧?!你显显灵,为大家制造出一个舒适和谐的环境来。”
亓晓婷话音刚落,就出现了房屋、院墙、青砖铺的地面。三十多个人置身在庭院里,显得满满当当。
人们一下子震惊了,面面相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亓晓婷继续说道:“父老乡亲们给你捧场来啦,显显形,给大家见个面吧!”
随即,薛老财主和它的三个儿子,一同出现在北房屋门口,穿戴还是和上午一样,身形有实质感。所不同的是此时目光呆滞,没有了上午的狡黠。“怎么回事?”
亓晓婷心中纳闷,更怕“认祖”仪式进行不下去,赶紧传音龙一。
“人怕见鬼,鬼也怕见人。人多把它们给镇住了。它们还不知道人们能看到它们,也是收敛自己,尽量不闹出动静来。甭管这些,继续往下进行。”龙一传音。
传音间,也就是一眨眼儿的工夫,薛老财主父子的身后、两侧,密密麻麻出现了很多碱白脸的鬼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也一个个目光呆滞地望着庭院里的人们。
人群一下哄嚷起来,原住户的老年人有的还用手指着,说:“这个是谁谁谁,那个是谁谁谁,和它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一点儿也没变。”
哄嚷了一会儿,亓晓婷见大家认的差不多了,又指着吴大雪对对薛老财主说:“这就是你的孙子大雪(因为要认祖了,这一回她没说姓。)。”指着薛老财主和薛大少爷对吴大雪说:“这是你的爷爷,这是你的父亲。你们都看看像不像?”
然后又面向众人问道:“你们大家也都看到了吧?”
众人齐声说:“看到了!”
亓晓婷:“既然看到了,那就也给把把关,看看像不像?”
吴大雪生平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爷爷、父亲,早已忘了阴、阳两隔,激动地站在那里抹起眼泪来。
薛老财主侧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向大儿子努了努嘴。薛大少爷走到供桌前面,先与大雪并排站着,面向北站了一会儿,又转身面向南站着。
亓晓婷明白了它的用意,也让大雪转过身,面向南,与薛大少爷肩并肩站好。
人们立刻议论起来:
“嘿,真像吔!”
“就像一对双胞胎。”
“别瞎说了,人家是父子俩!”
“大少爷死的时候,也是这个年龄吧?死了以后变不了模样了,死时什么样,永远也是什么样。”
“看来是亲父子俩!”
“错不了,没血缘关系怎么会长得这么像!”
“…………”
“这不能算。”人群中有一个中年人忽然大声说道:“长的傍符的人有的是,不能仅凭着长得像就认。认祖归宗得有证据,让大家口服心服!”
“是啊,这一相认,你们薛家的千亩良田,诺大一片宅基地,可都是人家的了。”
“保不住就是冲着这个来的哩!”
“…………”
人群中说什么的也有,都是持怀疑态度。
吴大雪闻听急了,对大家说:“我不是冲着财产来的。我是为了我刚出生的儿子能活命。实话对大家说吧,我结婚后,头胎和二胎都是儿子,但都没活过周岁。我母亲心疼孙子,到处请神妈儿妈儿看,找测字先生批八字,看阴阳宅。
“后来,一个算卦先生算出我不是吴家的后代,说要保住儿子,我必须认祖归宗。母亲这才对我说了这件事。但苦于没有证据,也就没敢兴这个心,一直默默忍了六、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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