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身份
二人上了马车，南宫澈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手，楚嫣低声道：“王爷，我们要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
“嗯。”
楚嫣不再说话，头伏在他的肩膀处，马车飞奔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停下了。
“到了。”
二人下了马车后，楚嫣环顾四周，这不是南华寺吗？她上次设计离开京城的地方，他怎么带自己来这里了，莫不是，他还记恨她离开他这回事？
南宫澈看出了她的疑惑道：“你上次不是说着南华寺的香火很灵吗？想必你上次没来得及求，这次本王带你来。”
“多谢王爷。”
要说这男人好的时候，还是挺好的，还记得她说的话。
“走吧。”
“嗯。”
南宫澈和楚嫣进入寺庙内，她双手合十跪在了蒲团上，给爹娘和哥哥求了平安符，她看了一眼南宫澈，又给他求了一个平安符，毕竟他，还是有恩自己的。
大师把四个平安符交到她的手中，她添了些香油钱后转身离开，大师问道：“施主，可要求姻缘？”
楚嫣脚步一顿，“不用了。”
她的姻缘，她自己知道。
她这辈子都不打算嫁人，只愿日后那男人腻了自己，放她离开，她离开京城找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从新生活。
南宫澈破天荒开口说道：“既然来了，那就求一个。”
絮风知道南宫澈要带楚嫣来南华寺的时候，就已经吃了一惊，他家王爷从来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神佛之说，当他听到自家王爷说这句话，彻底颠覆了此前的认知，这是他家王爷会说的话吗？
他发现，自从王爷有了这位楚三姑娘后，很多事情打破了原则。
楚嫣楞在了原地，既然南宫澈开了口，她也不好拒绝，大师拿着一个竹筒放在她的面前，让她抽一支签，楚嫣随便拿起了一根。
继而，大师朝南宫澈问道：“王爷，可要抽一支？”
这位大师的法号为慧慈，南宫澈此前陪母亲来过一次，因此慧慈认得他。
南宫澈此前时常听母亲提起，这位慧慈大师是得道的高僧，对佛法很有研究，他不信，今日他倒是想看看，这位慧慈大师是否真如母亲和世人说的这般神乎其神。
“嗯。”南宫澈也随手抽了一支，
慧慈大师率先看了看楚嫣的签文，中上签，“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待云烟散，必涅槃重生，凤兮。”
“大师，这是何意？”既然签已求，楚嫣倒也想知道这签文是何意。
“从签文来看，目前福缘不足，有得有失，反复循环，先否后泰，若能熬住苦楚，来日必涅槃成凤。”
“多谢大师。”
楚嫣心里暗暗笑道，“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倒是真的，涅槃成凤？听听就罢。”
南宫澈听了大师的解说，皱了皱眉头，若能熬住苦楚，来日必涅槃成凤？她日后的郎君会是谁？莫不是那九五之尊？
他的目光落在了小姑娘的身上，论姿色，她绝对远胜后宫那些庸脂俗粉，倘若真的入了宫，说不定真的能宠冠后宫。
可是如今，她是自己的人了，想到这点，他揪着的心瞬间放开了。
慧慈大师又拿起了南宫澈的签文念道：“红尘事，情人结，悲欢离合，红线手中捏。”
“王爷，红线就在你自己的手中，得失都在于你。”
“想必你能懂贫僧的意思。”
南宫澈笑了笑，这慧慈大师也不过如此，他贵为摄政王，想要什么姻缘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倘若他想娶哪家大臣之女，他们还不是双手奉上？
又比如，眼前这位楚三姑娘，他想要谁能逃脱？
南宫澈牵过楚嫣的手：“我们回吧。”
楚嫣点了点头。
二人缓缓朝山下的马车走去，下阶梯的时候，许是刚下了雨的缘故，楚嫣脚一滑，差点摔倒，所幸南宫澈眼疾手快，揽住了她的纤腰，她这才没有摔倒。
“有事吗？”
楚嫣摇了摇头道：“没事。”
南宫澈揽住她的腰的手没有松开的痕迹，楚嫣低声道：“王爷，可否先放开？”
南宫澈依旧我行我素，他的手更用力让小姑娘贴向自己，他才不会顾及这是哪里，他只知道，路滑，小姑娘容易摔。
在走道的转角处，他们的一举一动落入一位身穿淡蓝色衣裙的女子眼中，那女子紧紧盯着楚嫣看，指尖紧紧捏着手帕。
这女子看着比楚嫣年长一些，梳着妇人的发髻，一身淡蓝色的襦裙把她清冷的气息衬托得更淋漓尽致。
眉宇间都是文人的雅致气息，此人就是楚家的大姑娘楚凌，她和楚嫣是完全不同的风格，楚凌是清冷高贵的，楚嫣则是娇媚的女子，一颦一笑皆风情，举手投足间能牵动万千公子的心。
“夫人，怎么了？”站在女子身旁的婢女问道
“翠桃，你觉得方才那女子像阿嫣吗？”
翠桃疑惑道：“你是说三姑娘吗？”
楚凌点了点头，翠桃这才细细回忆着：“她带着维帽，看不大真切，但看身形，确实有点像，可是三姑娘不是被流放边疆了吗？”
“是。”
但是她也收到了楚嫣失踪的消失，所以楚凌不确定是不是她。
楚嫣和南宫澈已上了马车，马车一路回了梨苑，楚凌一路跟了过来，回到半路，絮风突然拦下了楚凌的马车，南宫澈掀开车幔道：“是何人？”
“爷，是状元郞张霍的夫人，楚家大姑娘。”
楚嫣听闻絮风的话，她惊慌得从南宫澈的身上弹了起来。
“阿姐？”
“阿姐怎么会在这里？”
南宫澈皱眉看着小姑娘这惊慌的神情，楚嫣很快反应了过来，拉了拉他的衣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南宫澈神色略略不悦，但没说什么。
他掀开帐幔下了马车，他一现身，楚凌楞了一下，原来是摄政王南宫澈，不待楚凌开口，南宫澈冷冷道：“不知张夫人跟着本王的马车是何意？”
楚凌看着这个满眼冷漠的男子，一阵的压迫感袭来，倘若她知道是他，她绝对不跟上来，早就听闻摄政王南宫澈的性情古怪。
“张夫人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
倘若是旁人，南宫澈早已处理了，还跟她废话这么多，可她毕竟是楚嫣的大姐，他比旁人多了一分的耐心。
楚凌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紧张：“是民妇唐突了，只是民妇看见在王爷身边的女子很像舍妹，这才跟了上来。”
南宫澈转动着暗黑色的扳指道：“是吗？”
楚凌点了点头，点上了南宫澈的目光：“请王爷如实告知，那女子的芳名是何。”
楚嫣听到这里，心里突突直跳，她紧捏着手帕，手心冒着汗，倘若阿姐知道了自己给人当外室的事，她会怎么样，她不敢想象她的反应。
她希望南宫澈不要把她的身份说出来。
絮风这个时候说道：“大胆，王爷的事岂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可过问的？”
楚凌知道自己此举不妥，但是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她不问清楚心里不甘，她又想起那些传闻，摄政王南宫澈不久前养了个外室，且对那外室宠爱至极。
她算了算，楚嫣失踪的时间和传出他养外室的时间恰好对上，真的是巧合吗？
南宫澈眸光闪了闪：“本王劝你不要知道的好，因为知道太多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楚凌突然觉得毛骨悚然，他的话如死神传递死讯一般，彻骨的寒冷，她心里暗暗想，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倘若冒犯了他楚凌不敢想。
可是她对楚嫣的身形和走路的姿势了如指掌，那女子太像她了。
“楚大姑娘还要知道吗？”南宫澈的语气中透出着不耐烦。
楚凌想了想，权衡利弊后，她暂时先不惹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了，反正，日后有的是机会。
她微微福了福身：“可能是民妇看错了，民妇扰王爷雅兴了，民妇给您赔不是。”
南宫澈拂袖离开，一阵风吹来，南宫澈的披风被吹了起来，楚凌看见了他腰间系着的荷包，胸口似有一口气喘不上来，眼睛死死盯着那荷包，这是楚嫣的荷包，她缝制的时候，自己还在她身边。
楚凌突然对着南宫澈的马车大声道：“阿嫣，我知道是你。”她的声音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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