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亡灵复苏
苍澜咬破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感受到一抹暖意，他才缓解过来。
但随即暗道一声不好，苍澜猛地想起二爷爷说过的话，不允许别人去圣山。
他神识扩散，笼罩方圆数百里，发现大量修士朝着圣山那边赶去。
天渊的古怪与凶险所有修士都已然明了，但是本就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断进来的，又岂会白白错失机缘。
而且，他们都感受到了那诡异黑山的召唤，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们前往。
在赶往的人潮中还有一个灰衣人，看着圣山，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
他的整张脸都仿佛处于迷雾中，令人看不清。甚至，都好像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存在。
他就如同圣山一般，真实存在又那样虚幻。
灰衣人穿过重重人海，不急不缓。渐渐地，一个灰衣人，两个、四个、八个……
陆续浮现的身影，出现在天渊每一个角落，更有出现在苍澜身前的。
苍澜大惊，灰衣人稍显诧异地回头望了一眼他，没想到竟有人能够发现他。
不过一会便直接无视，自顾自盘膝坐下。
可就这回头一眼，苍澜背部完全浸湿。他感觉要是再多看一会，自己体内生机都要被灰衣人完全抽去。
这种感觉和自己修炼的诡幽炼魂术不一样，灰衣人的强大，是让他体内生机逆转成死气。
苍澜看到百丈外又出现一个灰衣人，心底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他悄然离开，虽然发现这些灰衣人似乎不会对自己出手，但还是一路小心避开。
他要尽快赶回族内，这一次的天渊开启非同寻常。
“穹灵，今日该你们还债了！”
虚无开始侵蚀大地，宿命中的轮回开始苏醒。
苍澜正是穹灵族族人，可始终想不到这天渊内还有什么是自己一族的死敌。
一个个蕴含着滔天怨气的恐怖存在相继从黑暗中走出，所过之处，黑暗笼罩。
不断地诡异吟唱还在继续，仔细寻声，赫然是灰衣人所为。
苍澜看着天渊惊变，现在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他改变方向冲向圣山，想找机会拖延时间，防止有人趁机上山。
修士也都发现异变，可他们不能退。凡是退后的，都会被那些大恐怖直接格杀。
所有的亡魂，在将修士往圣山赶。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想死啊。”
“啊——救命。”
一切沦为人间炼狱，每一个人进退两难，各处充斥着杀戮。
圣山终于传出轰鸣，荒古的气息弥漫开来，空间剧烈晃动。
圣山从远古而来，开始回归真实，带着巍峨之势降临，压塌万里河山，撑起这座天渊。
当第一个修士被迫踏上圣山时，无形的力量将其抹去，毫无声息。
紧跟着，第二个、第三个……
冲在最前端的修士面露惊恐，拼死也要转身逃跑。
但四周已被黑暗围得水泄不通，两拨人群对撞，死气顿时席卷，冲散他们的神魂。
一具具行尸走肉，面无表情地回身迈向圣山。
“嘭——”
修士肉身炸开，团团血雾附着在圣山上，导致其闪耀的符文开始暗淡。
以血肉为引，用生灵涂炭换取一条复仇之路。
灰衣人看着圣山，模糊的脸庞露出深邃悠长的目光，喃喃道：“能否逆转出第二世，就看你的了。”
这是他生命最后的希望，在轰命声中开启！
驱赶来的修士全部陨落，血路延伸上去，圣山表面符文点点崩溃。
灰衣人手掌一抓，顷刻间，全部消失殆尽。
一股狂暴的力量从他身体爆发，将周围的一切毁灭。抬眸朝天望去，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
随着圣山动静的平息，那大片复苏的亡魂开始亮起嗜血的双眼，可怕的怨气近乎实质。
它们顺着血路，发疯般冲击圣山，不断地兴奋嘶吼。
圣山的震动越来越厉害，整个大地开始龟裂，进而天渊开始震荡，无数裂缝蔓延，似乎随时会坍塌。
苍澜被阻隔在黑暗之外，看着被围攻的圣山，想要拼死一搏。
“少主，接下来，交给我们吧。”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苍澜如释重负。
“二爷爷，小心那灰衣人。”
苍澜知道二爷爷的厉害，但是那灰衣人的诡异却让他担忧。
“少主放心即可，这些东西，老夫还不放在心上。”
苍星河微微一笑，听着苍澜的话，但又好似没在意。
驼背他，在这瞬间，给人一种难明的伟岸之感。
轻飘飘一句话说罢，苍星河带着几人消失在原地，直接出现在圣山之巅。
苍澜仰望圣山的方向，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是不允许自己一起前往圣山。
那里是这些人拼命想要登上的地方，对于自己而言却是禁忌。
此时苍星河负手而立，看着下方挣扎的死灵。
这些亡魂都是曾经被穹灵族覆灭的种族，囚禁于天渊，永生永世不得轮回。
它们有恨，它们不甘。纵使没有原本灵智，也要宣泄无尽岁月积压的怨气。
苍星河手掌一挥，无数咒文从他指尖迸射出，直接印在死灵的头颅之上。
“吼吼吼！！”
惨叫响彻云霄，灰色雾气疯狂缭绕，一只只死灵不顾一切挣脱束缚，疯狂地咆哮着。
死灵的愤怒，将天渊染红。浩劫将至，残存的修士有多远躲多远，不敢轻易暴露。
死灵越来越多，但却无法突破苍星河随手布下的禁制。
灰色的死气凝结，形成一道巨大的屏障。当苍星河的符咒打入其中时，只见死气剧烈翻涌，随即如石沉大海，掀不起波浪。
反而死气在片刻间达到一种极致，愈加浑浊，灰蒙蒙一片，令人看不清里面景象。
苍星河面色平静，手掌再度一挥，咒语继续飞射而出，化作一条条锁链，直奔死灵。
“噗嗤——”
无论这些死灵多么强横，现在也无法承受那恐怖的力量，纷纷炸裂。灰色的雾气被咒文净化，消散无踪。
苍澜并没有太关注圣山上二爷爷的手段，反而一直死死盯着那纹丝不动的灰衣人。
他知道，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灰衣人还没有真正出手。
苍星河俯视灰衣人，灰衣人模糊朦胧的面庞也开始清晰，露出五官。
见到对方真正容颜，苍星河神情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认识这人，只是那是非常遥远的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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