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扬帆的无奈

舟车劳顿一个多月，扬帆终于来到了秦殇所说的凡人村落。

        说是村落，不如说是凡人聚集地，此处商业并不太发达，大多数都以农户的形式存在，单论人口，恐怕要比灵溪镇至少多上成百上千倍，他们多以种植农作物以及药材为生，见又有新人搬来居住，途径的村民大多很是热情。

        扬帆客气的询问一番，对此地了解了许多。

        这里并没有国的存在，仙人门派林立，仙门与仙城成为了一切的主导，这样的环境之下，反倒而阻碍了凡人之间的经济发展，这一点甚至不如秦国。

        ……

        有阅历的老人告诉扬帆，这片土地有三大势力分权而立。

        具体的名称无人知晓，只知居住的凡人村落便在同蒲城区域仙门管辖范围之类，包括周边小国，皆是如此，比如临近的秦国、李国、张国等……

        小国之间，据说皆是仙门所认为的资源困乏之地，被上级仙门外包给下级仙门全权处理，并不过问这些琐碎之事，而上级仙门之间竞争严重，可又皆盘踞于同蒲城周边，形成一股一致对外合众为一的势力，与周边两城又相互竞争。

        这些仙门彼此达成约定，采取和平的方式从周边凡人村落汲取新鲜血液，全凭村民自愿，一来二去，这样的约定已经默默执行数百年。

        可以说，同蒲城区域所有仙门的修仙者，皆是凡人村落出身，可他们依然很是高傲，并不过问凡人之事，却也不会去恶意伤及。

        甚至，这些修仙者远远的绕过凡人村落，已经成了潜规则。

        因为是自愿，其实大多数凡人并不愿将自己出生不久的孩子送往仙门。

        仙门的规矩很严，修仙气氛隆重，这也仙门只收婴儿的根本所在，甚至这些修仙者从来都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更不谈知晓来自哪个村落。

        其实对修仙者来讲，寻亲并不是太大的难事，但仙人嘛，从那样的氛围与环境成长，自然优越感十足，若真的去哪个村落，哪怕不是寻亲也要被笑话寻亲，这也导致小村落里，大多数村民，其实一辈子没见过一名仙人。

        对于凡人来讲，孩子一旦去修仙，便等同于彻底斩断联系，成了那个大多数凡人只是听说，却从未见过的陌路仙人。

        但这对仙门的血液补充来讲，可以忽略不计。

        在村落里，并不是所有家庭都很富裕，有的家庭条件不好，却又舍不得孩子吃苦，便依然会托附近的马夫将自己的孩子送往同蒲城修士联盟。

        ……

        说道同蒲城，作为此处的仙门核心，同蒲城也只有修真者才可以居住。

        同蒲城由同蒲城区域的仙门联合辅助管理，这里有许多不喜门派条条框框的离门散修，共同挂名于一个叫做修士联盟的组织。

        凡人是无法直接接触仙门的，甚至无法直接接触修士联盟，这边形成了一个独特的马夫职业。

        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马夫，而是赶马前往同蒲城与仙人交易的一些人，他们以送药材为主，运凡婴为辅助，与熟知的仙人商店进行交易，换取仙药回村落再交易给村医，以换取等价的报酬，是种极度危险的职业。

        而经营仙人商店的修士，会再将这些凡人婴儿售卖给修士联盟，以换取修士之间等同于货币的积分，最终再由修士联盟交接给仙门换取资源。

        一来二去，各有所需，也成了一道产业链。

        ……

        很快，姐夫一家便在这无数个凡人村落之一的无名村落扎根，而巧合的是，附近便有一名马夫接下了送婴的活，预定在几天之后。

        “姐姐，你放心，缘儿资质好，只是与那两名仙人修仙去了，有机会我会带她回来看你，好吗？”扬帆握着姐姐的手，安慰道。

        “你说缘儿还小，会不会等成了仙人，就像村落里送出去的婴儿一样，不认咱了？”江涟漪悲伤的看向自己的丈夫，忍不住流下泪起来。

        “不会的，缘儿她很聪明。”李公子摇了摇头，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弟弟……”

        江涟漪握着扬帆的手，擦了擦眼泪：“那等你见到那好心教你修仙的两名上仙，一定要告诉他们，缘儿她叫李江缘……”

        “一定的……”

        扬帆强挤出一丝微笑，心里却是没底，但并不过于担心，根据村民们的说法，仙人对凡人孩童是不感兴趣的，除非想要培养其修仙。

        “定是缘儿天赋异禀吧！”

        扬帆心中安慰，他知道凡人口中的仙人，其实泛指所有修真者。

        只能有这种解释，不然那两名魔修为何对缘儿如此喜欢，一言不谈抱走，只求能再见那两人之时，扬帆已经有底气说话。

        ……

        几日之后，扬帆坐上了去城镇的马车。

        今日，这名马夫例行进镇送药材，他们总是独来独往，错开批次，也保证各自的药材能卖上一个好价钱，但又与往常不太一样。

        今天的马车布棚里，药材比往日少了许多，却多了一些嗷嗷待哺的婴儿，他们被亲生父母放在马车上，系上一根红绳，悬挂一枚竹简，上面刻上姓名与生辰八字，似乎期盼着什么。

        这一趟，除了扬帆花了银两，运送婴儿便是免费的，对婴儿的父母来说是免费，对马夫来讲，同样是免费的商品。

        远去的马车后方，这些婴儿的父母看着马车渐渐走远，流泪挥着手，希望孩儿能有个好的未来，哪怕他们再也不认自己的亲生父母。

        凡人父母的心总是很单纯伟大，他们单纯的认为，只要孩子过的好，就已足够，他们爱的结晶，有了名，有了实体，便有了延续。

        当一名婴儿哭起，其他婴儿也哭闹起来，共有五名婴儿。

        扬帆不太能看出所有婴儿的性别，取出一枚头巾，逗起这些孩子，渐渐的，孩子们注意力得到了转移，也便不再哭闹了，

        但扬帆的心情却不太好，他注意到一个女婴，长得很是像他的外甥女李江缘，但仔细一看，却又有些不太一样。

        扬帆有些触景生情，李江缘是她的外甥女，可他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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