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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挣扎


苍真离开后,被丢下的桔梗便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赶回去阻止苍真进入村子。

        可是,桔梗刚刚撑起身子就突然倒了下去。

        “呃,呃……”

        病态的红艳从皮肤下浮现,桔梗有气无力得躺在地上**着。莫名的燥热从血液里升起,撕心裂肺的剧痛冲击着桔梗的理智。

        吸血鬼残余的力量正试图将她的身体改变。

        如果桔梗的灵力没有耗尽,或许她还可以利用灵力这种天生的力量对这种变化进行压制,可惜如今的她体内早就不剩半点灵力。

        “不,不能昏过去!”

        桔梗轻蹙秀眉,用力咬着下唇,竭力忍耐身体传来的剧痛。她知道这肯定是对方动的手脚,一旦昏过去可就只能任由对方操作。

        虽然不知道对方动的手脚是什么,但结果肯定不是她想要看到的。桔梗相信对方绝对不只是想要看她痛苦的挣扎,放弃抵抗的话才会真的完蛋。

        她有一种感觉,这次放弃的话,也许就会万劫不复!

        然而,撕心裂肺的剧痛冲击着桔梗的神经,她的脸上布满了病态的红嫣之色和冷汗,一波比一波猛烈的疼痛饶是桔梗意志坚韧无比也无法忍耐,她的理智很快就被痛苦的浪潮冲垮了。

        意识陷入昏迷的桔梗本能的抽搐着,口中还发出痛苦的**。

        “桔梗,你的选择是什么呢?”

        咬了桔梗后,苍真没有留下等待结果,而是穿过村子径直向御神木而去。

        是接受从此以血为食,抛弃人类的底线和巫女的骄傲;还是舍弃永恒的生命,守护住身为人类最后的尊严呢?

        无论桔梗的选择是什么,苍真其实心底并不关心。

        桔梗的挣扎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场打发时间的游戏罢了,说到底也仅仅是惩罚对方的不敬而已。

        这只是一场为了取乐而随手布置的插曲。

        “呼!太好了,对方好像并不打算对村子下手呢。”

        躲在门口的桔梗的妹妹枫看到那个陌生的妖魔径直穿过村子,连脚步都不曾停下,顿时大大地松了口气。

        没想到那么厉害的桔梗姐姐都不能拦住那个妖魔。

        枫幼小的心里深深得埋下了对苍真的恐惧,幸好对方似乎只是路过,否则的话,这个小村子今日便要血流成河了。

        “不好,姐姐!”

        一直偷偷盯着苍真的身影直到消失,枫这才想起来,既然对方平安无事得闯入村子,那么前往拦截的桔梗姐姐怕是出事了。

        一想到这里,枫立即按耐不住心底的担忧,马上打开了门向村子口奔了过去。

        一定不要有事啊!

        枫一边奋力奔跑,一边默默得祈祷。

        很快,枫就来到了村口,她瞬间瞪大了眼睛。她敬重的姐姐正瘫倒在地,生死不明。

        想也没想,枫立即跑到桔梗的身边,紧张得检查起来。

        伸手一摸……

        好烫!

        桔梗的身体温度高得吓人。

        不过,至少她还活着。

        枫提起的心稍稍松了一下,但她仔细检查后发现自己太过天真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妖魔没有直接杀了桔梗,可他同样没有让桔梗好过。

        桔梗苍白的皮肤下有一层病态的绯红,伸手一摸,皮肤温度热得烫手。

        草药的治疗效果是极其有限的,更多的还是依靠人体自身的抵抗力和恢复力。在这个医疗极度落后的时代,得了这么严重的病,跟直接判死刑没多大差别。

        枫努力回忆过去姐姐教导的知识,可是那么严重的“病症”怕是连桔梗都束手无策,小小年纪的枫自然就更加没有办法。

        眼看敬爱的姐姐痛苦难耐的样子,枫在一旁急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没有多少经验的她一慌张,连该干什么都不知道。

        好在过了一会,村子里的村民感觉苍真离开了之后,陆陆续续出来了。

        他们也发现了村口的枫和桔梗,看到备受尊敬的巫女遇难,他们也非常难过。但大字不识几个的村民同样对此束手无策,不过他们多少还有些理智,知道把桔梗放在村口也是不好,于是便帮忙将桔梗抬回了村里。

        随后,热心的村民送来了大量的慰问品,希望能对敬爱的巫女大人多少有点帮助。对于这位一直保护村子安全、济世救人的巫女大人,没有那个村民不担心的,可他们所能帮助对方的少之又少。

        “枫,别担心,圣大人那么厉害,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村长拍了拍枫的肩膀,又看了一眼床上躺着毫无动静的桔梗,最终只得摇头离去。

        “桔梗姐姐……”

        枫坐在床边,握住桔梗的手,那只手烫得吓人。

        见到姐姐昏迷不醒,还发着诡异的高烧,枫只能打来一盆水,用浸湿的毛巾一遍遍擦拭桔梗的身体,希望能把温度降下来。

        这是过去桔梗教过她的对发高烧的人的紧急处理方式,可惜枫完全不知道,桔梗的高烧并非感染生病,而是体内的力量对抗吸血鬼化的症状罢了。

        哪怕耗尽了灵力,长年累月修持灵力使得桔梗的身体拥有极强的抗性。

        可惜,不管桔梗有多么强,吸血鬼化是无法逆转的变化。桔梗越是强大,这种改变就会越让她痛苦。

        不过,似乎是感觉到肌肤传来阵阵清凉,桔梗轻蹙的眉头缓缓松开。见到自己的做法有效减轻了姐姐的痛苦,枫更是激动得不断用水擦拭桔梗的身体。

        外面的事情昏迷的桔梗自然一无所知,她现在也没有那么闲心去注意了。

        昏迷之后,桔梗的意识坠入了灵魂深处。

        在那里,她清楚的看到体内的变化。

        点点红斑向病毒一样侵蚀着她的**,乃至连灵魂也被感染了。

        提取来自灵魂之中的力量,桔梗努力克制那些红斑的蔓延和滋生,可她立即就发现那是徒劳的举动。红斑的滋生虽然被减缓了,但无法从根本消除。莫说治本,就连治标都称不上,充其量就是减缓了发作的时间罢了。

        随着红斑扩散占据了半壁江山后,桔梗惊恐得发现她的体内诞生了另一个意志。

        一个没有任何理智,嗜血残暴的意志。

        到了这时,以桔梗的聪慧如何还想不到苍真的打算。

        苍真的险恶用心让桔梗愤恨不已,她当然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对方的阴谋得逞。

        心灵深处,桔梗看着那个外表跟自己一样,脸上却只有一片狂乱之色的自己,心底暗暗下了决心。

        如果不能磨灭另一个意志的话,她宁肯毁掉自己的身体与对方同归于尽。天知道放对方出去的话,会对世界造成怎样的破坏。桔梗很了解自己的力量,如果被用到破坏上,人类之中很少能抵挡的。

        “灵魂净化术!心灵净化!”

        恢复了一点灵力后,桔梗当即对将灵力转化为清净之力,对自己的灵魂、**与心灵进行洗涤。

        在清净的力量作用下,那个残暴嗜血的意志渐渐被压制下去,从相连的灵魂中传来的嗜血**有了一点降低。

        发现净化的力量有作用后,桔梗便一遍又一遍使出净化术,试图将体内的异常抹消。

        七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桔梗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而枫在一旁仿佛不知疲劳得细心照顾着她的身体。

        连续几日不眠不休,枫最终累到在桔梗的床边,被来慰问的村民发现后强制送去休息了。村里安排了几位妇女对桔梗进行看护,省得桔梗苏醒了,枫反而累到了。

        “姐姐的身体越来越冰了。”

        轮到交替后,枫将额头贴在桔梗的额头上,揪心地嘀咕着。

        大约三天前,负责看护桔梗的妇女突然慌慌张张得找到枫,说她发现桔梗的体温下降了。

        一开始,大家都认为这是好事,体温下降恢复正常说明桔梗应该快没事了。

        可是一天天过去,桔梗非但没有如预期苏醒,体温反而越来越低。原本还需要不断用冷水擦拭降温,现在反而要在屋内添置火炉,并且给她盖上了厚厚的棉被。

        到了现在,村里的人对桔梗能不能苏醒已经不抱希望了。桔梗的体温下降到与死人无异,如果不是她还有呼吸,如果不是村民都非常敬重这位巫女,桔梗恐怕早就被送去下葬了。

        枫握着桔梗的手,那只手与几天前相比,冷得就像冰块似的。

        看着床上姐姐憔悴的模样,枫的泪水便忍不住地流淌。

        “姐姐,你快睁开眼睛啊!你都睡了那么久,为什么还不能醒来?”

        说着说着,枫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悲伤,扑到桔梗的身上大声地哭泣起来。

        这时,枫骇然地发现桔梗的心跳停止了。

        “不,不会的,姐姐怎么会!”

        枫不敢相信得掀开桔梗的衣襟,将手按在姐姐的胸口。

        没有。

        没有!

        没有!!!

        不管怎么感觉,一点微弱的心跳也没有。

        姐姐死了!

        枫的大脑一片空白,无神的双眼得盯着桔梗苍白的面容。心中的悲恸无法用言语表达,那个偶像一般的姐姐就这么悄悄地离开了她。

        活人的心脏不可能停止跳动,只有死人的心才不会跳动。

        没有心跳的桔梗自然是死了,就连身体的温度也变得跟死尸一样冰冷。

        不过,桔梗真的就这么死了吗?

        沉睡了许久的桔梗,终于在七天之后,猛地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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