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窥一斑

　　卢克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块残缺的棉布，上面印有同样的云纹，还有带着血迹的字‘下贱的人，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餐厅提供的擦手巾与死者南茜口中发现的棉布材质和云纹十分相似。
　　卢克猜测，凶手也很可能来过这家餐厅，亦或者说与餐厅有着某种联系。
　　卢克将餐厅名字和地址发给小黑，写了一句话，“二十分钟内赶到，过期不候。”
　　一旁的黛西将菜单递过来，“我点好了，你想吃点什么？”
　　卢克接过菜单，扫了一眼旁边的服务员，“有什么推荐菜品吗？”
　　女服务员说道，“我向您推荐焗蜗牛，是刚刚从法国空运过来的。”
　　卢克以前吃过焗蜗牛，但他并不是很喜欢。
　　女服务员很有经验，似乎看出了卢克对这道菜不是很感兴趣，继续推荐，“您可以品尝一下鱼子酱，是从毛熊国空运过来的。”
　　也不知是因为擦手巾，还是她推荐的菜品不合口味，卢克已经没有了吃饭的想法。
　　卢克放下菜单，指着一旁的擦手巾，“你们餐厅的擦手巾很漂亮，在其他地方能买到吗？”
　　女服务员笑道，“No，这是我们餐厅特制的，如果您喜欢的话，可以带走留作纪念。”
　　“我知道了，先点这些吧。”
　　“好的先生。”女服务员点头示意，抱着菜单离开了。
　　黛西看出了卢克的异样，“怎么了？这家餐厅不合你的口味。”
　　“我正在调查的一起案件可能和这家餐厅有关系。”
　　黛西轻声问，“问题很严重吗？”
　　“No，我猜测凶手可能来这家餐厅吃过饭，给同事发了消息，估计他很快会赶过来。”
　　黛西喝了一口水，“看来凶手的品位不错嘛。”
　　“sorry，这次不能陪你一起吃饭了，下次补上。”
　　黛西往桌子前面靠了靠，“这算是我上次在拉斯维加斯中途离开的报复吗？”
　　卢克笑道，“被你发现了。”
　　“我们扯平了，我心里也没那么内疚了。”
　　这家餐厅上菜速度倒是比较快。
　　没多久，服务员端上来了第一道菜，鹅肝酱煎鲜贝。
　　黛西吃了一口，点点头，“味道还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No。”卢克微微皱眉，态度很坚决。
　　黛西舔了舔嘴唇，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个凶手很残忍吗？”
　　“你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黛西说道，“其实，厨师将动物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烹饪，对于动物来说也很残忍，想通了也就好了。”
　　卢克心想，那是你没看到现场实景，人和动物终究是不同的。
　　刚上第二道菜，小黑大步流星的赶到了餐厅。
　　卢克有些意外，“你怎么这么快？”
　　“我也经拒绝了你一次，怎么让让你等第二次。
　　再说了，我早就关注这家餐厅了，听说菜品很棒。”小黑一脸期待，又看了看旁边的黛西，
　　“哇喔，米勒小姐也在，我不会打扰你们吧。”
　　“不会的，请坐吧。”黛西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卢克没说话，将擦手巾递给小黑。
　　“谢谢。”小黑接过来擦了擦上，感觉氛围有些不对，“真的不打扰你们吗？
　　这是蓝龙虾吗？哇喔，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
　　卢克道，“我叫你来，可没说要请你吃饭。”
　　“那你让我来干嘛？”小黑一脸问号，看了一眼黛西，凑近卢克小声问，
　　“你不会是没带够钱，让我帮忙付账吧，这家餐厅很贵的，我也来的时候可没带那么多现金。”
　　卢克指了指擦手巾，“仔细看看。”
　　他倒不是故意卖关子，而是觉得小黑的观察力有点弱，作为拍档，卢克有义务锻炼他。
　　小黑拿起擦手巾，看了一会，“你用过的？”
　　卢克“……”
　　黛西也笑了，“你说得对，他的确用过。”
　　小黑摆摆手，对着黛西说道，“没关系的，我们是最佳拍档，关系很亲密的，整个警探局就我们两个最好了。”
　　黛西点点头，“看得出来，你们两个的确很搭。”
　　毕竟是自己的搭档，卢克也不想让他在黛西面前难堪，将手机上的照片拿给他看。
　　小黑张大了嘴巴，“偶买噶的，这块擦手巾和死者嘴里的一样！”
　　这下轮到黛西不爽，“凶手把擦手巾栽进死者嘴里了？”
　　“没错，还把她烧死了，确切的说是烧焦了。”
　　黛西“……”
　　卢克对着小黑提醒，“说到这就可以了。”又对着黛西安慰，“不用太放在心上，人和动物还是有区别的。”
　　黛西按了按额头，“帮我叫一下服务员，看看剩下的菜品能取消吗？”
　　卢克将服务员叫了过来。
　　女服务员笑着问道，“先生，你有什么需要？”
　　“把我们这一桌剩下的菜品取消吧。”
　　“我们的菜品不合您的口味吗？”
　　“个人原因。”
　　“好的，我这就帮您取消。”女服务员在平板上操作了一番，“先生，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结账，另外，将贵餐厅的负责人请过来，我有些其他的事情想跟他谈谈。”
　　“是关于菜品的吗？”
　　“不是。”
　　“好的，您稍等。”
　　没多久，服务员拿着账单过来，卢克结账，并且支付了对方小费。
　　卢克将黛西送出了餐厅。
　　小黑问道，“我是不是搞砸了。”
　　“No，你帮我省钱了。”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走过来，“先生，我是餐厅经理亚力士.米切尔，听服务员说您找我有事。”
　　小黑亮出警徽，“我是劫案谋杀司的马库斯警探，这位是卢克副队。”
　　“两位有什么事情吗？”
　　卢克拿起桌子上的擦手巾，“这种擦手巾，除了你们餐厅其他地方能买到吗？”
　　“不能，这是我们餐厅定制的。这块擦手巾有什么问题吗？”
　　卢克将手机中照片给他看，“这是你们餐厅的擦手巾吗？”
　　亚力士仔细查看后，问道，“出了什么问题了？”
　　“是不是？”
　　“是的。”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凶杀案，凶手在杀死受害人前，为了避免受害人呼救，将贵餐厅的擦手巾堵在了死者嘴中。”
　　“这太可怕了！”亚力士倒吸了一口凉气，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卢克副队，我向上帝发誓，这件事与我们餐厅无关。”
　　卢克开门见山道，“我们要查看监控。”
　　“你们有搜查证吗？”
　　“如果需要的话，我们会去申请。
　　不过，在调查期间，贵餐厅可能要暂停营业。”
　　“No，不需要搜查证，我带你们去监控室。”
　　所谓的监控室，就是经理办公室。
　　卢克和小黑调出前几天的监控视频，查看是否有涉案人员或可疑人员来过餐厅。
　　二十分钟后，卢克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南茜。
　　她穿着一个蓝色连衣裙，坐在餐厅的一角，优雅的吃着法餐。
　　按照之前的推测，7月7日她已经被嫌犯劫持了。
　　但从视频中，丝毫看不出被被胁迫的感觉，很自然，也很享受。
　　这让卢克感觉有些违和。
　　与她的身份完全不符。
　　在这里吃顿饭，够她小半个月的工资了，
　　卢克并不是歧视，而是实际情况在那摆着。
　　正常人不可能舍得花小半个月的工资吃一顿饭，而且她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不便宜，容貌也像是精心打扮过的，与卢克了解到的南茜完全不同。
　　双面人生？
　　还是有人约了她。
　　华国有句老话，女人变坏就有钱。
　　难道南茜真的出轨了？
　　卢克继续查看视频，想找到那个和南茜一起用餐的人。
　　卢克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自始至终都只有南茜一个人，用餐期间她只和服务员沟通过，不要说男人，连女人都没接触过。
　　她为什么一个人来这么贵的地方用餐？
　　看她的神态也不像是在等候什么人？
　　卢克指着电脑屏幕上接触过南茜的服务员，“亚力士经理，请把这位餐厅服务员请过来，我想问他几个问题。”
　　餐厅难免有监控死角，如果南茜有心避开监控接触其他人，也不是不可能。
　　几分钟后，一个白人服务生被叫进来，二十多岁，身高与卢克仿佛，鼻梁高挺，有点小帅。
　　卢克自我介绍后，反问对方，“你叫什么名字？”
　　“丹尼.蒙卡。”
　　卢克指着视频中的南茜，“你还记得这位客人吗？”
　　“是的，她是一位优雅、慷慨的女性。”
　　“你们之间有过交流？”
　　“我帮她推荐了两道菜品，帮她倒酒，她十分慷慨的给了我一百美元小费。”
　　“一百美元？”
　　“是的，这是我这个月收到最多的一次小费，所以记得比较清楚。”
　　“她有同伴吗？”
　　“没有。”
　　“她有跟别人接触过吗？”
　　“我没印象。”
　　“她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或者说对她比较关注的人？”
　　“我没发现。”
　　卢克想了想，继续问，“她有没有带走桌子上的擦手巾。”
　　“是的，她问过我可不可以带走，我说如果她喜欢可以留作纪念。”
　　“在你的印象里，还有关于这位客人比较特殊的地方吗？”
　　“No。”
　　卢克拿出涉案人员的照片让对方辨认，但丹尼都没有印象。
　　随后，卢克再次回放视频，发现南茜的确有将擦手巾放到背包里的动作。
　　今天的发现与卢克之前的猜测完全不同，没有劫持、没有胁迫、自始至终也没有出现过可疑的身影，只有南茜一个人在静静的享受美食。
　　如果换成其他人或许没问题。
　　但这种事情发生在南茜身上就不正常了，要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她背后还有嗷嗷待哺的一家人。
　　她的家庭收入不足以支撑她在这里消费。
　　或许警方的调查思路出现了问题。
　　7月7日那天，南茜家没有遭遇盗窃，也没有抢劫，南茜更没有被劫持，因为拿走财物、开走汽车的就是她本人。
　　她甚至可能是有意识的伪造了现场。
　　如果卢克猜测的不错，南茜应该是用卖掉首饰的钱来支付这顿昂贵的法餐。
　　换句话说，这应该是是她‘最后的午餐’。
　　此时，她已经有了自杀的打算。
　　根本没有狗血的出轨，也没有所谓的抢劫，而是南茜自导自演的一场自杀骗保。
　　再看南茜吃饭的监控视频，没有了那种悠闲自得，反而有一种凄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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