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简单的试炼
临近傍晚，夏佐在学府内兑换了几份灵性材料。
安茹儿和珍妮丝正在四处闲逛，看看百货商场，看看公园里的鸽子。
夏佐通过血缘感应确认了一下她们的方位，没有去打扰她们，然后便施展风行术往庄园飘去。
过去几天，他会训练到晚上十点才回家，比原计划早了一天将正式法师阶段的十支适应药剂给喝完了，力量、敏捷和耐力均增长了1点，达到了11点出头一些的程度。
雷克索尔评价，【均衡】特质的光元素效果显著。
因为一般的狩魔学徒，在喝完这些药剂后，顶多让自己的身体素质提升到成年期沼泽爬行者的程度——可以单纯凭借腿部的爆发力，在挺水植物的茎叶上奔跑五分钟以上，同时具有足够的身体协调能力和反应力，避免自己踏空踩进沼泽里。
夏佐推测，用数据化语言来说的话，狩魔学徒大概会拥有8至9点力量和耐力，8点左右的感知，以及至少10点意志，活力属性值会比正常法师更高一点，可能为5点或者更多。
由于狩魔人大都使用灵动的钢制长剑，和比较金贵的银剑，他们的长剑技巧和敏捷属性会很高，前者至少为Lv.20，后者则最低为10点。
夏佐知道雷克索尔误会了，对方以为他的训练效果拔群是由光元素造成的，也知道这种误会是从克芮丝托那传出来的..
夏佐觉得这种误会挺好…省去了麻烦，就没做解释。
庄园后院，雷克索尔正懒洋洋地躺在躺椅里休憩，听到了熟悉的风声。
他睁开眼，看到穿着风衣的夏佐，“我明天晚上9点，就要离开这儿了。今明两天，我们来点儿不一样的训练，检验一下你究竟掌握得怎么样了。”
他指向挂在训练场边上的锁甲，“把防具穿上，再拿上你的链锤和盾牌，然后跟我来。”
夏佐麻溜溜地照做了，同时问道：
“咱们要去哪儿，大师？”
“我在联邦领地里，找了一个适合进行试炼的地方。”雷克索尔拉开矮房的后门，带着夏佐走上楼梯。
“试炼？”夏佐一愣。
“就像你在学府里上课后会考试一样，你接受了我们狩魔学派的训练，就要通过试炼才能进行下一环节，虽然下次在给你训练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如果你今晚就能完成试炼的话，明天就不用过来了。”
雷克索尔走过二楼窗户的时候，朝南边的天空一指，说道：
“往那个方向前行1000公里，有一片被迷雾笼罩的森林，里面有些只要你足够小心，就能独自应付的魔物。在今天晚上10点之前，你必须猎杀至少5只毒泷蜘蛛，给我带来它们的眼睛才行。”
夏佐快速地在【知识储备】里找到了毒泷蜘蛛的资料。
这是一种仅在傍晚至深夜之间，才会从巢穴中爬出来的魔物，它们在一天的其它时候，都会在巢穴里睡觉，消化前一天捕猎而来的食物，或是孵卵…
这种魔物的眼睛，可被研磨成粉末，经过炼金加工后，可分离出两种基础毒素。
它的体积会随着年龄增长，从手掌大小到半人高不等，要是单纯地想消灭它们的话，放火杀光它们巢穴就行。
但光头要求拿来毒泷蜘蛛的眼睛…
夏佐伸手摸向自己的炼金口袋，在里面捣鼓了一下，脸色有些尴尬..
他身上并没有对毒泷蜘蛛极具吸引力的虫类、鲜肉、腥味扑鼻的鱼干等事物。
…哪个正常的炼金师会在身上带着些东西啊…
雷克索尔注意到了夏佐的小动作，笑了一声说道：
“哦~高明的炼金师得自己动手准备诱饵了。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我得提醒你，这是一场属于狩魔学派的考验，虽然不会收走你的炼金口袋，但一切我不允许出现的炼金道具、法术，最好都别出现。你只能用生物练金学和我教过你的知识，还有身上的锁甲和链锤，来处理毒泷蜘蛛。”
“好吧，大师。”夏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雷克索尔拉开房门，传送水晶于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出身形，散发出朦胧的光亮，时刻准备着将夏佐传送走。
雷克索尔向对方抛去一枚手指头大小的白色水晶，“拿着这个，时间一到，你就可以捏碎它回来了。寻常的狩魔学徒可没这待遇。”
夏佐扫了眼水晶外壳上的纹路，大致确认了这是一个能将使用者强制传送到指定地点的传送水晶…
确实是非常方便，肯定很昂贵——学府里无法兑换这种东西。
夏佐走向传送水晶，身影被一阵强光吞噬。
眼前一亮一暗，睁开时已来到一片昏暗又充满灰色雾气的潮湿森林之中。
夏佐在闻到霉味和腐烂味的第一时间屏住呼吸，确认刚才吸入的那一小口，没有引起人物模板发生变化后，才一点点地放大呼吸量，慢慢适应这里的气味。
本来是不用这么麻烦的，只要激活【毒素感应】就能分辨空气中的毒性。
但既然光头对法术和炼金道具做出了限制，出于尊重和仪式感，还是老老实实地照做比较好。
夏佐的视线缓缓扫过周围覆盖苔藓的树干，目光从树根处的黑色污泥开始，沿着低垂下来的藤蔓上移，枝叶上一层看上去黏糊糊的反光，耳边还有微弱的水声..
根据生物练金学知识推断，潮湿、光线暗淡，气流平缓，昼夜温差小于12度的地方，正适合培育毒泷蜘蛛。
所以…这地方该不会是炼金学派饲养毒泷蜘蛛的地方吧？
夏佐眼神狐疑地往前走了几步，在附近的地面上寻找某种爬行动物的粪便…
毒泷蜘蛛的消化能力有些弱，需要借助动物粪便里的成分来加速溶解猎物，除此以外，粪便还有另一项功能..
夏佐尽量克制手里的链锤发出响声，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看到了一坨粑粑…
粪便温热，黏湿，由于空气不流通，气味尚未飘散开来，没有引来蚊虫，以及其它以粪便为食的小动物。
自然生态拥有完整的生物链。
杂食性动物以苔藓、枝叶、藤蔓和鲜肉为食。
它们的粪便中富含养分，会引来小动物。
而这些小动物，便会招来毒泷蜘蛛。
眼前的粪便可以称得上新鲜，等太阳光彻底消失后，小动物们就会出来行动了…
夏佐四处打量了一圈，找到了四五处可能有小动物出没的地方。
他仰起头，看向高空的树冠，浓密的树叶几乎遮住了整片天空，空隙之处则被薄雾覆盖住了。
树冠是毒泷蜘蛛的巢穴。
它们会在日落之后出动。
那什么时候，这片迷雾树林会陷入黑暗？
这是一个地理学问题。
夏佐激活了【血缘感应】，通过安茹儿来感应他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
果然像雷克索尔所说的那样，他正位于波塞顿市正南方1000公里开外的地方。
他抵达庄园的时候，大概是下午5点，彼时的波塞顿市仍能看到夕阳，大约联邦时间在下午5点10分时，最后一丝阳光将会消失在波塞顿市的上空。
波塞顿市在南半球还是北半球？
这点很好判断。
在用浴缸泡澡的时候，拔掉塞子，观察漩涡的旋转方向即可。
逆时针旋转的漩涡，代表着所处位置在北半球。
顺时针旋转的漩涡，则代表着所处位置在南半球。
夏佐能确定的时候，星夜王国和银月联邦均位于北半球。
所以，当银月联邦处于冬季的时候，太阳直射点应该在南半球。
那么位于波塞顿市南边1000公里的迷雾森林，会更晚地进入夜晚。
假设脚下的星球大小、公转周期、自转周期等数据与上一世的地球相当的话，同时考虑到迷雾森林的气温比波塞顿市高出不少，很可能位于靠近赤道的亚热带地区，那么迷雾森林预计在下午6点左右进入夜晚。
夏佐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现在是下午5点30分了，他还有30分钟时间来为扑杀毒泷蜘蛛做准备。
他仰着头在树林间缓慢行走，在脑海中勾勒出毒泷蜘蛛从高处垂下来的景象。
这些盘踞在树冠上的潜伏者们，会用锋利的抓钩钳制敌人，用口器里的尖锐针管将带有麻醉毒效的毒液注射到猎物体内，再用紧实又富有粘性的蛛丝捆绑猎物，将它们拖到树冠上分食。
要想快速击溃毒泷蜘蛛，夏佐只要施展风行术飘飞到树冠上，用气盾术保护自己，同时施放火球术焚烧巢穴即可。
但这次不行。
雷克索尔不允许使用法术…
那就得另外想办法了。
夏佐俯下身，从草丛里摘取一种带有倒刺的草叶，在夜晚的战斗开始之前，将草叶直接放到嘴里嚼烂，可以有效地预防麻醉毒效。
下一步，夏佐从树干上撤下藤蔓，将数根藤条揉搓到一起，再在尾端绑上石头，当作临时的绊索使用，它们可以用来缠住想要缩回到树冠上的毒泷蜘蛛，防止即将到手的蜘蛛眼睛逃走了。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在森林闹出了不小的响声，并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动作..
因为毒泷蜘蛛这种魔物的智力有限，根本理解不了树冠底下的人类在做什么..
但这并不意味着夏佐始终这么大大咧咧的，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进入静默状态。
在森林的光线即将消失之前，他钻入一片茂密的树丛中，蹲下身子，一动不动地等待猎物降临。
雷克索尔不给使用功能药剂，带有夜视效果的夜视药剂也在其中。
夏佐用双手遮住眼部，确保眼前一片漆黑后，让双眼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睁大，调整自己的瞳孔大小，数分钟后再将手移开，这样的话，就能勉强用肉眼看清森林的景象了。
夏佐静静地等待着，倾听周围的声音，大约半小时后，小动物们拨开树丛的悉数声渐渐多了起来，它们正在向各处富含养分的晚餐窜动。
“沙沙沙…”头顶的树叶轻微晃动。
林间瞬间安静，悉数声嘎然而止，时间在凝滞的空气中度过了十分钟，悉数声才再次响起。
夏佐微微抬起头看向高处。
之前的“沙沙沙”声音，源自于毒泷蜘蛛钻出巢穴的动作，这声音不可避免。
那些蜘蛛在空中保持静止，等猎物们继续扑向食物后，缓缓地从尾部的纺丝器中吐出蛛丝，无声无息地下降。
毒泷蜘蛛的纺丝器，不但能吐出蛛丝，还可以将吐出来的蛛丝收回纺丝器内，实现垂直起降。
夏佐要做的，就是在毒泷蜘蛛将注意力放到猎物身上时，赶在毒泷蜘蛛垂直上升前，用绊索捆住足够数量的毒泷蜘蛛，再用链锤一一敲烂它们的胸部。
这一步需要十足的耐心。
因为毒泷蜘蛛们有统一行动的习惯，会在所有同伴做好准备后，再一同用利爪钳制敌人，在此之前，它们会如同垂在空中的藤蔓，缓缓地跟随气流的流动摇晃，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夏佐趁此机会，挑选自己的目标，在脑海中筹划着进攻路线。
他的目光落在个头最大毒泷蜘蛛上，对方的体型大约有十三四岁的孩童那么大，纺丝器连接的缠丝足有鸡蛋粗细，绝对是这些毒泷蜘蛛的首领。
首领如果被捆住了，肯定会向自己的小弟们求救，间接促使更多的毒泷蜘蛛停留在地面附近。
夏佐悄悄地调整了一下绊索的分配方案，打算用三根绊索来招待蜘蛛首领。
“吱嚓嚓嚓嚓…”蜘蛛首领的丑陋口器张开，发出一连串颤抖的尖叫声。
树丛里的小动物第一时间叼起食物逃窜。
倒垂在树干上的毒泷蜘蛛，瞬间吐露出一大截蛛丝，身形沉入树丛之中。
夏佐从一旁的树丛里站了出来，高举左手盘旋挥舞绊索，朝着蜘蛛首领的后背扔去，然后提起右手的链锤扫向最近的毒泷蜘蛛。
“噗！”大团黑色汁水伴随着恶臭洒向林地。
夏佐的锁甲上多了一片夹杂着内脏的乌黑水迹。
他嘴角一抽，仰头吸了口即将被恶臭污染的空气，嚼烂了嘴里的草叶，让苦涩的汁水在齿间流淌，接着屏住呼吸，拨开面前的树丛，再次朝着蜘蛛首领甩出绊索。
接连两道绊索，打断了蜘蛛首领麻痹猎物的动作，第三道绊索划破空气，呼呼地在它的身上缠绕数圈，编织出一副难以挣脱的枷锁。
“吱吱吱吱！”蜘蛛首领发出尖啸，周围的毒泷蜘蛛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放下爪钩里的猎物，朝着首领而去。
它们争相用自己的口器，切断捆缚在首领身上的藤蔓。
就在此时，夏佐解下背上的盾牌，左右手同时开动，将沉重的锤头和坚硬的盾边砸在这帮森林潜伏者的背上。
汁液乱飞，噗嗤声延绵不断。
漆黑的森林里，仿佛有一头凶恶的魔物在肆意地碾碎猎物。
夏佐阅读过关于毒泷蜘蛛的全部资料。
他已经解锁了这种魔物的血量数据。
此刻在他眼中，毒泷蜘蛛不过是可以用血条长短衡量的可击杀目标而已。
“呼呼~”夏佐喘着粗气，抖了抖滴落汁水的链条，对准面前的泥泞地面释放出探知术，寻找用反馈的信息来寻找可能还活着的毒泷蜘蛛。
目标1：血量，0/35
目标2：血量，0/47
目标3：血量，15/150
“哦豁，还有个活口。”夏佐摸黑朝着目标3 砸下链锤，锤头嘭的一声砸穿了对方的某个部位，炸出一团黑色的水花。
这下应该没有活着的了吧..
夏佐在脑海中调出金手指的信息，数了一下获得击杀奖励的次数，刚好和之前观察得来的毒泷蜘蛛数量对得上号。
他稍作休息后，伸手在血肉模糊的地面上摸索，将摸到的球形事物都单独地拿出来放到一旁。
当天晚上十点。
夏佐左手捧着一包用树叶包裹的蜘蛛眼睛，用右手捏碎了水晶，短促的光亮后，迷雾森林重回黑暗，树丛里又响起了小动物窜动的悉数声…
…
“大师，这是你要的毒泷蜘蛛眼睛。”夏佐在庄园矮楼一楼的餐桌上，放下了今晚的收获。
像黑色大玻璃球一样的蜘蛛眼睛，在桌面上滚动了两圈，来到雷克索尔面前停下，眼睛表面上还沾着内脏碎片，折射出肮脏的光芒。
“嗯，干得不错。”雷克索尔眯起眼睛扫视了一下战利品，“你把那只蜘蛛首领也解决了？这么说来，你第一眼就认出了它。”
“那是自然了，大师。”夏佐身上的锁甲已经褪下了，他一边在水池旁洗手，擦拭衣服上的污渍，一边说道：
“我好歹是一名大师级炼金师了，这点儿见识还是有的。”
“你没被毒液射中吗？”雷克索尔发现对方的脖子上，没有针孔的痕迹。
“没有。我用绊索控制住了蜘蛛首领…”夏佐简短地叙述了一遍经过，末了说道：
“要不是时间有限，我保准能给你找来更多的蜘蛛眼睛。”
雷克索尔面对臭屁的夏佐，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你的试炼难度还不及寻常狩魔学徒的一半，没什么可骄傲的。”
他施展出风之手，将蜘蛛眼睛收进脚边的金属盒里，又释放出几道清洁法术，帮助夏佐打理干净。
“好了，你的训练正式结束。”
夏佐放下手里的抹布，向光头伸出右手，“祝您在晶石遗民领地内的工作一路顺利，大师。”
雷克索尔无言地伸出右手，和对方握了一下，然后懒洋洋地躺倒在沙发里，进入了深层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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