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群发的垃圾信息
“雷索，我就位了。”
瑟瑞特斯的身影出现在影像画面的一角，躲藏在祭坛广场边缘的金字塔上。
在他对面的金字塔上，躲藏着另一个狩魔人。
两人分别把守祭坛广场的两个进出口，把耐奥克萨特牢牢地围困在广场上。
“我看到你们了。”
雷克索尔扫了眼影像画面，从俯视画面上找到了同伴，“耐奥克萨特在石塔下方第一排，六点钟方向的坐垫上。他的右手边第二位就是雷娜。”
“好的，我已锁定他。”瑟瑞特斯的瞳孔缩放了一下，紧盯耐奥克萨特的身影，“其它地方的情况怎么样？”
“依旧没什么变化..等等。”雷克索尔话语一顿，两根眉毛紧紧拧在一块，语气变得很不妙，“休莉·雷图妮娅那有动静，让我瞧瞧…”
监视休莉的狩魔人向雷克索尔共享了自己的画面。
休莉此时也在环形岛上。
她在这里拥有一块实验区域，研究岛上的草木植物。
作为一名兼任炼金师的纯血法师，休莉给自己制定了详细的日程安排。
雷克索尔从雷图妮娅了解到，最近五天，休莉都会独自在环形岛的实验区域内做研究，不会与外人接触。
但现在，一伙人正在接近休莉的实验区域。他们按下了门铃，与休莉交谈了几句，然后便带着休莉离开了，去往环形岛上的另一片实验区域。
监视休莉的狩魔人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汇报给了雷克索尔。
从聊天内容来看，这伙人是来自于某个炼金家族，研究开发眼部药水。他们在实验过程中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一位精通草药炼金学的炼金师帮忙查看一下，于是找到了距离最近的休莉。
休莉跟随这伙人来到对方的实验区域内，走进了一幢密不透风的三层石屋。
狩魔人无法在没有授权的情况下偷偷跟进去，只能在外面等着。
这是雷克索尔未曾预想过的意外情况。
尤其是那该死的石屋，为什么连一扇窗户都没有？而且，这墙体厚到连一点儿动静都听不到。
监视休莉的狩魔人向雷克索尔申请施法权限，获得施法许可后，他施展隐形术和变形术，变成了透明的水流钻入石屋。
就在这一刻，休莉的主母雷图妮娅蓦然发现自己无法联系休莉，她立刻向雷克索尔发出了警讯。
雷克索尔的狩魔人同伴在满是炼金仪器、试验田的石屋里转悠了数圈，没能发现休莉的踪迹，证实了情况出现变化。
雷克索尔摩梭了几下脑门，决定亲自过去看一看。
自此，针对休莉和雷娜的保护工作，牵扯住了狩魔学派眼下所有的机动人员，究竟哪一位纯血法师才是斗篷人真正的目标呢？
…
西大陆，星夜学府。
安茹儿去给学生们上课了，夏佐独自留在宿舍里看书。
他面前的书桌上摆放着一本厚重的典籍，厚度和一个成年人的脑袋相当，每一张30x50厘米的书页上，都有大量文字和一幅幅动态图案，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圣殿的过往历史。
这本典籍名为《圣殿大事记》，售价高达170万联邦公民积分，全套采用了幻术图像作为插画，插画的内容来源于时空容器还原的历史景象，既保证了真实，又能准确地抓住每个历史事件的关键帧。售价虽然昂贵，但绝对物超所值。
夏佐津津有味地品读每一页上的内容，沉浸在浩瀚的历史知识之中。
他偶尔会从阅读中脱离出来，一边喝水休息，一边调出血缘亲眷们的视角，确保她们每个人的安全。
雷克索尔的血缘感应暂时处于不可用的状态。
夏佐可以强行激活血缘感应，看看光头在做什么，但出于对对方的尊重和对狩魔学派的认可，夏佐没有这么做..
“昂~”夏佐坐在椅子上伸了个舒服的懒腰。
“咔嚓..”
“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密集的拨片声从抽屉里传出来。
“什么情况？怎么会一瞬间收到这么多密讯？”夏佐挠了挠头，拉开抽屉。
抽屉里有两个炼金口袋，左边的是雷克索尔给的，装着新的密讯指环，而右边的则是旧密讯指环，有些是夏佐没用得上，留在身边备用的，有些则是夏佐这两天刚从朋友那回收过来，还没来得及做报废处理。
夏佐先摸向左边的口袋，里面的密讯指环均处于初始状态，拨片全部老老实实地呆在原位
他又摸向右边的口袋，神情立马变得古怪起来。
“哗啦啦~”夏佐把炼金口袋里的旧密讯指环倒在桌面上，挨个查看指环上的密讯。
【你渴望自由吗？】
【你渴望自由吗？】
【你渴望自由吗？】
所有被破解了通讯频道的密讯指环，都显示了同一个内容：
【你渴望自由吗？】
“什么玩意？我遇到广告轰炸了？”夏佐有些懵逼..
相比于信息文明的手机、电话、电脑和互联网，密讯指环是比较落后、原始的——存在着收发速度慢，接收讯息有延迟，密讯指环数量多了之后不方便携带等等缺点。
但密讯指环的优点也很明显！
每一枚密讯指环，都是由它的主人亲手交给某一个人的，不存在收到垃圾信息的情况。
可现在…
所有被破解了的密讯指环，都在接收同一条密讯..
“咔嚓咔嚓咔嚓..”密密麻麻的拨片震动声再次传出，指环上的信息有了变化：
【你渴望脱离圣殿律令的束缚，成为身躯、意志和精神海洋的真正主人吗？】
夏佐怀抱双臂看着桌上的密讯指环，脑海中闪过一个问题：
发送这些密讯的家伙，一点儿也不怕审判庭吗？
什么脱离圣殿律令的束缚，什么真正的自由，不管怎么分析都能让人联想到背叛圣殿…
还有，这个群发的垃圾信息，是只有夏佐一个人能收到，还是所有被破解了通讯频道的密讯指环都能收到？
不等夏佐联系其他人，密讯指环又出现了变化。
“咔嚓咔嚓咔嚓..”
【请不要着急通知圣纹部、狩魔学派、圣殿守卫、审判庭，以及你们认识的各地执法部门，请务必珍惜这次难得机会，给自己更多的思考时间。】
“哦，看来每个被破解了密讯指环的人，都收到了垃圾讯息..”夏佐顿时来了兴趣。
正所谓法不责众。
一个人收到垃圾消息不上报，那是一个人的责任。
但要是很多人没上报，选择津津有味地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场景，那就没有人会被追责了..反而是管理密讯指环的圣纹部会被舆论架到火堆上..
“咔嚓咔嚓..”
几秒过后，新的密讯源源不断地发送过来。
【你是否拥有被圣殿压迫的经历，是否感受过来自同僚的恶意，是否体会过虚假的礼仪背后掩藏的阴险动机？
【自然界赋予了我们生机、面容、躯体和意志，祂用最温柔的方式教会我们使用躯体、思想、血脉和元素。
【我们在自然界面前是平等的，是自由的。所有的不公与束缚，都来自于规则和制度，圣殿律令更是我们身上最大的枷锁。
【你是否想挣脱它，重新找回自由？】
夏佐承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圣殿律令对自己造成了困扰。
比如说，他和雷克索尔都知道血脉研究组组长陶温塞特有问题，但却无法在掌握证据之前，把他关进牢房里用心灵法术进行审问。
任何人都知道只要搜刮一下记忆，用时空容器好好地检查一下陶温塞特过去的所作作为，就必然能发现他在私下里做过哪些坏事，但，没有人可以这么做。
证据，是开启后续审查的钥匙。
证据，是制约夏佐和狩魔学派的关键。
反过来说，也正是因为圣殿律令要求证据，所以才保护了很多人免受无妄之灾。
在这方面而言，圣殿律令是利大于弊的，夏佐觉得不太想要挣脱它的束缚，以免自己被人伤害。
但是！
夏佐误解了垃圾信息的意思！
发送垃圾信息的神秘团体，似乎很了解垃圾信息的读者心里在想什么。
他给读者们留下了一定的思考时间。
密讯指环短暂消停半分钟后，又开始接收新的垃圾信息了：
【挣脱圣殿律令的束缚，并不是失去律令的保护。
【别人只能在律令划定的界限内行事，但是你可以不受阻碍地僭越律令，顺从内心的欲望自由发挥，既不用担心引来审查和关注，又享受了律令对你的呵护，这才是我们描述的自由。
【我们的自由凌驾于他人之上，尚未加入我们的人，都将沦为律令圈养的家禽，而我们才是真正的人。
【你想获得这种自由吗？】
“这话的意思是说，只要加入这个发送垃圾消息的神秘团体，就能成为隐形的特权阶层了？”夏佐微微一愣。
他得承认，破解密讯指环的人有点儿东西，都说出这样的话了，圣殿也依旧没有向成员们广播紧急通知…
真不知道是收到垃圾信息的人，一个也没有汇报给圣殿，还是圣殿的执法部门过于懈怠，到现在都没察觉到垃圾信息的存在…
至于说加入发送垃圾信息的神秘团体...嗯...夏佐没怎么考虑就否定了。
破解密讯指环固然是件很牛逼哄哄的事，但还不足以证明这个神秘团体有多强..
除非..
除非在圣殿的审判庭、狩魔学派等等强力执法部门介入之后，这个神秘团体仍旧能够不被抓到，那才真的有资格利用垃圾信息招收成员。
神秘团体又一次猜到了读者们的想法，他们发来几段垃圾信息：
【如果你现在还在阅读我们的信息，那就说明你对我们很好奇，想看看我们有多少本事，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加入我们。
【未来两天内，圣殿里将会发生一件震撼人心的大事，事件地点在环形岛，会同时涉及纯血法师阵营、狩魔学派、位面探查团，萨满学派和几个炼金学派团体也会受到牵连。
【事件的结果是，狩魔学派的雷克索尔等数名狩魔人将会身死或重伤，纯血法师阵营的雷娜·克芮丝托、休莉·雷图妮娅将会失踪，所有负责寻找【长眠之地】的位面探查团成员重伤生死或失联。】
夏佐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无比凝重。
这个发送垃圾信息的神秘团体，难道与图谋纯血法师血脉的幕后主使是一伙的？
也有可能是两个组织，或者是一个组织和一个人之间的合作。
“咔嚓咔嚓..”
垃圾信息又来了：
【本次的环形岛事件便是我们的杰作，敬请期待最终结果我，我们将会证明我们的能耐和圣殿的无能。
【如果你想要加入我们，就在..】
“咔咔咔..”
密讯指环上出现裂纹，转瞬间碎裂、崩解，化为齑粉堆积在书桌上。
圣纹部终于介入了。
截断非法通讯的最佳手段，便是激发密讯指环内部的法阵，由内而外地破坏指环的内部结构，将它们化为飞灰。
只有圣纹部有这个权限这么做。
神秘团体在最后想要发送的文字，应该是一段联系方式，是垃圾信息的核心内容。
圣纹部及时阻拦了这些文字，对那些被垃圾信息打动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遗憾”..
夏佐暂时不去思考是谁在发送垃圾信息，这事归圣纹部管，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帮助雷克索尔等人，避免他们殒命的下场。
夏佐在书房里，围着书桌走了几圈，终于拿定主意，强行激活了与雷克索尔的血缘感应。
夏佐的脑海中随之多出了一个画面：
一条寂静无声的石头走廊里，没有门窗和烛台。雷克索尔施放出【光亮术】，用指尖的光芒照亮道路，一点点儿地探索这条阴森的长廊。
“大师，我这儿出事情了。”
雷克索尔听到夏佐的声音，立马提起长剑背靠石墙，左右张望。
“夏佐？”雷克索尔没有见到对方的身影，这才反应过来是血缘感应被激活了。
“大师，很抱歉打扰你工作，但有件很紧急的事情，我必须现在告诉你。”夏佐不等对方说话，直接一股脑地把刚才的垃圾信息复述了一遍。
雷克索尔听得眉头直跳，神情愈发警惕，脸上的线条绷得笔直。
“你是说，这个向被破解的密讯指环发送垃圾信息的神秘团体，想要阻拦我们狩魔学派的行动？还说我和我的同伴们会身死或重伤？”
“是的，大师。”夏佐顿了顿，继续问道，“你有没有收到圣纹部的消息？或者是来自其它执法部门的警示？”
雷克索尔在炼金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一个密封隔音的小木盒。
他打开木盒后，一长串的密讯拨片声从盒子里传了出来，很多人在同一时间内询问他的下落，或者是提醒他小心谨慎。
垃圾信息里只提到了雷克索尔的名字，估计只有他的密讯指环盒子会如此热闹…
夏佐和雷克索尔都没想到的是..竟然会有这么多人的密讯指环被破解了..
狩魔学派在环形岛的行动，无疑成为了圣殿成员们关注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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