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遮阳器、引力弹弓、鸡和蛋
【元能入侵】只有在配合存在缺陷的法术和炼金产物才能生效，以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整个使者团都中了无脸人的埋伏。
在金属覆身盔甲上，有不少炼金装置和法阵会在发生故障的情况下，对盔甲的穿戴者造成负面影响，包括昏迷、濒死、窒息等等。
估计无脸人就是利用了这些炼金装置和法阵，让盔甲的穿戴者陷入了无法行动的状态。
完成了这一步，等于是给使者团所有成员判下了死罪，他们会在这里经受【灵肉分离】的痛苦直到死去。金属覆身盔甲则成为了他们的棺椁。
当浓烟散去，集体阵亡的震撼事迹将会把圣殿搅得一团乱。
以夏佐对无脸人的了解，对方似乎很渴望圣殿陷入混乱，那这群使者团成员必死无疑了..
第一个在白树面前发言的那个人，在【元能入侵】的操控下回到了使者团队列。
整个使者团变成了无脸人操控的傀儡，他们整齐划一地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向远离白树的方向，在一片空地上停下脚步，然后就这样伫立在原地。
白树附近一下子变得空旷起来，只有一个穿着金属盔甲的身影留在那儿。
“哐当哐当..”金属盔甲的部件一件件落向地面，激起飞扬的尘土。
身穿白色斗篷的无脸人显出身形，丝毫没有受到【灵肉分离】的影响。
他走向白树，谦卑地欠身行礼，用萨满语言向对方表示问候。
全身散发着白色光芒的白树，以一浅一深的光芒变化当作回应，周围悬浮在半空中的白色光球也在同一时刻闪烁了一下。
“白树能听懂萨满语言吗？”夏佐向小金荆花问道。
“卡玛希伯莱恩可以听懂任何语言。”小金荆花说，“但它只会对极个别生物产生回应，绝大部分人和物，在它眼中只是普普通通的存在。”
“那卡玛希伯莱恩能说话吗？”夏佐看着开始尬聊的无脸人背影问道。
“它可以说话，但你最好祈祷它不要说。”小金荆花解释道：
“卡玛希伯莱恩本身也掌握了强的时空之力，它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现实。这么做既会消耗它自己的时空之力，也会影响它观测到的现在和未来。所以整个缘结树族群都很沉默。”
“那它出现在这儿是为了什么呢？”夏佐有些不解。
“它在挑选盟友。”
“盟友？”
“对，它需要在自然界中找到一些可靠的盟友。”小金荆花指了指天上：
“你知道的，瓦萨克萨特就快要来了。在创世烟雾没被关闭的情况下，地面上的人类和其它生物暂时安全，但这并不意味着瓦萨克萨特拿这颗星球毫无办法。
“瓦萨克萨特有一个可以遮蔽太阳光线的星球装置。只要把这个装置在星球附近展开，就能彻底阻挡太阳光的照射，这颗星球将会陷入永无止境的黑暗。”
夏佐眉头紧皱，“这种星球装置能维持多久？”
“很久很久，远远超过普通人类的寿命。”
“这..”夏佐一时间想到很多缺少太阳光照的严重后果，疾病、暴乱、灾厄，任何一种拿出来都能让圣殿一团糟..
小金荆花晃了晃叶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如果在没有光照的环境中，这颗星球的生物还没有放弃抵抗，解散创世烟雾，那瓦萨克萨特就要拿出杀手锏了。”
“什么杀手锏？”夏佐心里一紧。
小金荆花问道，“你有没有掌握有关星球公转、自转、引力的知识？”
夏佐点了点头，“在学府上学的时候，炼金学通识课程上有提到过。”
“那就好。”
小金荆花比划了一下：
“遮蔽太阳光线的星球装置，也可以用来隔绝太阳对星球的引力。你想象一下，如果我们脚下的星球不再受到太阳的引力约束会发生什么？”
小金荆花用叶片画出一个大大的抛物线：
“这颗星球会像高速盘旋的链球一样，以极快地速度沿着公转轨道的切角射出，大概率会与另外一颗星球相撞，在猛烈的撞击中一切都将瓦解。到了那时，有没有创世烟雾已经不重要了，基本上没有人可以抵挡星球撞击产生的巨大冲击。”
这种天马行空，类似于引力弹弓的手段，对于圣殿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包括夏佐在内的所有圣殿成员，都一直天真地以为只要保持创世烟雾处于开启状态，人们就能永远享受战胜异魔后的安宁日子…
小金荆花的话，让夏佐意识到了自己的思维局限性——能够改造星球，开辟次位面，击杀缘结树的瓦萨克萨特，怎么可能被小小的创世烟雾给难倒…
星球上的人类、异魔、野元素、植物，即便再怎么强大，对瓦萨克萨特来说也只是“微小生物”而已..
在解决了创世烟雾带来的阻碍之后，星球上的生物必然遭到清洗，而作为等待“发酵”的“食材”，缘结树会再次失去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时空之力，被瓦萨克萨特投入另一个“发酵容器”中。
这种局面对于这颗星球上的生物而言是无解的。
哦，不对..还是有办法的。
夏佐凝视卡玛希伯莱恩，想到了异魔教会，想到了教会总部的能源中枢、索迪剋·黑旗…
很明显，异魔教会的异魔们与瓦萨克萨特同本同源，它们一直是瓦萨克萨特的忠实追随者，始终坚持执行对方下达的指令。
加入异魔教会，成为胜利者，“发酵”缘结树，说不定就能在瓦萨克萨特降临之后拥有一线生机…
夏佐想到这儿的时候，脑袋里抽搐了一下，短促的疼痛促使他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这是精神海洋里的光元素在提醒他保持忠诚…
与夏佐保持心灵连结状态的小金荆花，读到了夏佐的想法。
它抬起花苞“看”向对方：
“不加入异魔教会也有希望活下去。关键就在卡玛希伯莱恩身上。”
夏佐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为什么这么说？”
“缘结树是一种很奇特的种族。它们以生灵的成长体验作为养分。它们汲取到的时空之力，会促使它们成为完全体形态——世界母树，掌控整个星球，乃至星系的生灵命运。这一过程并不会改变它们的习性，它们仍然以生灵的成长体验为生。”
小金荆花用叶片画了一个球形：
“在最理想的状态中，缘结树在成为世界母树后，会为星球上的每一个生灵编织独特的命运轨迹，让整颗星球始终处于繁荣昌盛的状态。星球上的生灵不一定会长寿，但他们的一生绝对会充满精彩。这是一个生灵与缘结树互利互补的局面。”
夏佐思索着问道，“所以，你的建议是让卡玛希伯莱恩掌握这颗星球所有人的命运？”
“不。”小金荆花摇摇头，“它太弱小了。事实上，即便是它的前世卡玛希尔比亚，也尚未能够掌握一颗星球所有生灵的命运。不然也不会被瓦萨克萨特捉住。”
“那怎么办？”
小金荆花又摇了摇头，“我不能告诉你答案，除非你获得了卡玛希伯莱恩的认可。”
“呃..好吧..”夏佐转而问道，“你们好像对缘结树特别了解？这是为什么？”
“我们已经是它的盟友了。”小金荆花坦诚地承认了。
夏佐看向小金荆花的眼中，瞬间多了一些复杂的神色。
索迪剋·黑旗的【育生孢囊】、出现在浓烟中的卡玛希伯莱恩，都证明了小金荆花所说的话是真的。
夏佐如果不知道这些事情，那他只能以一个普通的圣殿成员，在蒙昧中继续生活，等到永恒的黑暗降临这颗星球之时，才突然意识到某种不可思议的事物出现在了星球周围的外层空间内。
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
即便有金手指傍身，他也可能无法抵抗失去太阳光后的黑暗纪元，以及星球撞击时毁天灭地的冲击力。
他会死得不明不白，就和这颗星球上的绝大多数生物一样。
可现在，他从小金荆花的口中得知了这一起，虽然对对方描述的未来的各种可能性感到无力，但还是应该尽力争取，寻找一线生机。
“那么，梅琳娜，我该怎么获得卡玛希伯莱恩的认可呢？”夏佐把注意力转到正与白树交谈的无脸人身上。
掌握了【元能入侵】，把圣殿耍得团团转的无脸人，在面对白树时无比恭敬。
白树却对他展现出来的诚意无动于衷，一直保持着观察者的姿态，静静地注视着无脸人。双方就像在进行一场地位不平等的选秀比赛，白树是拥有至高权力的评委，而无脸人则沦为了卑微的参赛选手…
自认为实力远不如无脸人的夏佐，感到了一种在比较中产生的压力。
“其实什么都不用做。”小金荆花向夏佐说道：
“浓烟区域是【长眠之地】的位面裂口。位面裂口存在期间，卡玛希伯莱恩会与自然界中所有生灵的灵体进行沟通，它会从灵体身上了解到这个生灵的命运轨迹和潜力。等到位面裂口即将消失之时，所有获得它认可的生灵，自然会到的帮扶。”
夏佐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难道他作为穿越者的秘密会就此被卡玛希伯莱恩掌握？
应该不会吧..
截止到目前为止，位于灵线内部的金手指尚未发来警讯…
“卡玛希伯莱恩从灵体那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情报，所以无脸人纯粹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小金荆花晃动了一下脑袋，思索一秒：
“嗯…也不能完全说是徒劳..他这么做还是有一点儿用的。亲自出现在白树面前做自我介绍的效果和插队差不多。白树会优先审视他的命运和潜力，或许还会提前告诉他是否获得认可。”
夏佐缓缓点头，接受了小金荆花的说法，压下心中对卡玛希伯莱恩审查自己灵体的不安：
“那我估计无脸人应该没问题了。光是他的【元能入侵】就能在圣殿头上踩一脚，如果他也不能被卡玛希伯莱恩选为盟友，那圣殿成员就更别想了..”
“我的观点刚好和你相反。”小金荆花在夏佐脑海里发出小孩子的可爱笑声，“嘿嘿，我觉得他不会成为卡玛希伯莱恩的盟友。你瞧好吧。”
小金荆花的话音刚落，无脸人就做了一件在正常人类看来很没有廉耻的事情。
他凝聚出银沙手掌，脱掉了身上的斗篷和人造皮肤，展露由能量构成的身躯。
一看到这画面，夏佐的眉毛就止不住地跳动。
第一次见识无脸人的身躯时，夏佐的注意力集中在对方脑袋里的混沌容器上，没有察觉到这种一言不合剥掉自己衣服的暴露癖行为有多么糟糕..
现在作为旁观者再次看到这画面，夏佐只觉得很羞耻..
要是卡玛希伯莱恩也拥有人类的道德观念的话，说不定直接就把无脸人给pass了..
在夏佐的窥视中，无脸人没有满足于让自己浑身赤裸..他打算让白树更加深入地了解自己：
无脸人的能量躯体爆发出一阵明亮的七彩光芒，他的四肢、头部和躯干在强光中分裂成许多个明亮的光团。等到光芒散去，类人形态的无脸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发光棱体和围绕棱体盘旋的无数没有水晶外壳的野元素。
“【元素星网】躯体？？”夏佐脑袋里闪过一大片问号，“这这这不是高阶基础冥想法对应的施法者躯体吗？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难道我们一直暗中观察的无脸人，是某位高塔法师的施法者躯体？”
“是不是感到很疑惑？”小金荆花问道，“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无脸人会变化出【元素星网】躯体的样子？”
“对对。”夏佐连连点头，“你知道答案吗？”
“作为睿智的观察者，我们金荆花当然知道答案了。相信我，你如果能明白【元素星网】躯体和野元素之间的关系，就能知道人类在萨古玛之道中的地位了，你们拥有其它种族和生物无法替代的独特之处。”
小金荆花竖起一片叶子：
“首先，让我们弄清楚第一个问题，是先有【元素星网】躯体，还是先有野元素？你觉得呢？”
夏佐盯着无脸人的身躯，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
“难道是先有野元素？【元素星网】躯体的设计灵感来自野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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