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预测偏差
星夜王国，皮莫斯城，「金翡翠矿石商店」。
掌柜离奇失踪后，这间贩卖金属矿石的店铺便被驻城法师列为市民的禁区。
除了负责跟踪案件的驻城法师以外，没有人会在此逗留，但难免会有不速之客突破店铺外的警戒法阵，悄悄地潜入进来。
夜深人静的时候，一道高大的黑影在朦胧的夜色掩护下钻入店铺后院，在空无一物的炼金室里停下。
“又是一个失踪的线人..”
沙哑的声音在漆黑的房间内响起，他的圣殿通用语不太标村，听上去有些变扭：
“因斯特·赫古曼安插在星夜王国里的线人全部失踪了…”
另一道矮小的黑影钻入炼金室，用同样发音古怪的圣殿通用语说道：
“大人，我打听过了。大约20天前，王国数个城市在同一个夜晚发生了十几起失踪案件。失踪者都是被学府认可的炼金师。因斯特·赫古曼的线人，都在失踪者名单上。”
“有人在阻止我们调动因斯特·赫古曼埋下的人手。”第一个抵达这里的高大黑影说道，“他抢先一步预测到了我们的行动，提前抹去了我们的情报来源。”
第二个来这儿的矮小黑影晃动了一下头部，“失踪名单上，还有来自圣殿其它势力的线人，我估计是圣纹部、审判庭或者是狩魔学派的安插的眼线。很明显，掳走因斯特·赫古曼手下的神秘人，不是在针对我们。”
高大黑影看向对方，“你再想想。”
矮小黑影沉默了几秒，“哦，我们可能遇上了一个厉害的家伙，还好您提醒了我。这人只要把王国内所有容易接触到的情报人员都剪除，我们就必须得深入到受学府法术保护的地方，才能接触到掌握情报的人了。我们获取情报的难度就直线上升，行动也会受到阻碍。”
“哼哼。”高大黑影冷笑了几声，“你能及时反应过来，还真是不容易。那你能猜到是谁在阻止我们吗？”
矮小黑影似乎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苦思冥想了半分钟仍然没有找出答案。
“真是愚蠢，大主教怎么会让你这种货色来跟着我行动。”
高大黑影讥讽了一句后说道：
“能以西大陆的人类作为诱饵，调动我们军队的事情，只有奥古斯特家族的老不死才能做出来。
“我早已听说了，奥古斯特家族的新老分化，老不死和年轻人们看不对眼，互相都认为对方的脑子有问题。
“把西大陆的人类当作诱饵的事情，明显与奥古斯特年轻一代的作风相违背。
“现在，你告诉我，谁有那个能耐用时空法术预知我们的行动，提前一步扫除星夜王国里的密探？”
矮小身影弯下腰，谦卑地说道：
“感谢您的提点，格朗萨贝奇大人。
“如无意外的话，应是奥古斯特家族的青年领袖泰斯特·奥古斯特的手笔了。只有他的时空法则强度，才有可能穿透您的时空帷幕，提前窥探到我们的行动。”
“嗯，不错。”格朗萨贝奇来到矮小身影旁，伸手捏了捏对方娇嫩的脸蛋，“在圣殿的地盘，就用圣殿的名字，伊洛娜。你得称呼我为斯瓦登大人。”
“是的，斯瓦登大人。”伊洛娜恭敬地回应。
“现在去给我准备一份名单。”
异魔教会的大管家格LS贝奇亲自出马，化身为名为斯瓦登的人类贵族。
他在炼金室里缓慢踱步，一边说道：
“黎明之前，我要知道在星夜王国里，哪些人能够接触到我们想要的情报，同时又没有被重点保护起来。
“我可得提醒你，伊洛娜。小心泰斯特·奥古斯特布下的陷阱，别在找到合适的刺探目标前就被他抓住。”
“是，斯瓦登大人，我必将加倍小心。”矮小的人影弯腰致礼后，从炼金室的窗户缝里离开此处。
伊洛娜走后，格朗萨贝奇发出莫名的感慨：
“哦嚯嚯~奥古斯特。不知道你能不能见到自己家族的分裂..真是让人欣喜..”
…
西大陆，西部山区的秘密基地。
午夜时分。
地表的森林寂寥无声，地下的基地里热火朝天。
忠诚的血魔法傀儡们得到了主人的命令，再次开动了原本打算暂停使用的重武器炼制流水线，加班加点地为主人制造管制品。
夏佐从预测未来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双眼迷茫地打量身上正在褪去的七彩光斑。
用【时空相位模拟器】推演未来的结果，让他进入了懵逼状态..
情况是这样的：
从碧翠丝谈论西大陆劫难，到小金荆花因为悲伤而流泪、昏睡，每个人的表现都让夏佐觉得，西大陆即将尸骸遍野。
可是..【时空相位模拟器】中的未来时间线却显示出了另一番状况。
夏佐一共查看了390条未来时间线。
只有10条未来时间线出现了所谓的大屠杀。
另外还有30多条未来时间线里星夜王国被毁去了一半，有许多人活了下来，异魔大军收割生命力的计划被赶来的圣殿军队挫败了，就连星夜学府的大门都没被异魔攻破。
其余的大约350条时间线就更不用说了，可以用风声大、雨点小来形容——确实有些异魔入侵到了星夜王国内部，用血魔法替换了一批勉强能接触到机密的贵族，但都被闻风而动的驻城法师和狩魔学派联手拔除了，最终星夜王国在风平浪静中度过了一两个月的时间。
反倒是荒锤王国很不安宁。
390条未来时间线里，至少有300条呈现出了动荡、混乱的荒锤王国。
异魔们不知找到了什么门路，绕过了荒锤王国布置在地下的防线，炸毁地热岩浆带的顶部基石，引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地震，致使小半个荒锤王国在一夜之间坍塌消失，制造出了一个壮观的大峡谷，就像在大地身上划拉出一道狰狞的伤疤一样。
从推演结果来看，未来会发生剧变的也应该是荒锤王国，而非星夜王国啊…可碧翠丝和小金荆花为什么都这么哀伤呢？
夏佐挠着头回到书桌旁坐下，感觉有些心神疲惫。
碧翠丝和小金荆花的描述是一条线索，用【时空相位模拟器】推演的未来时间线又是另一条线索，两条线索本该汇合并指向同一结果，却产生了天差地别的分歧…
按照夏佐上一世的经验，出现这种情况，代表着两条线索之间存在着一个未知的盲点，而且是那种非常重要，能够干扰整个事件走向的盲点。
夏佐想要弄清楚这个盲点是什么。
他轻柔地摸了几下培养罐，将玻璃罩内的小金荆花唤醒。
“怎么啦..夏佐..”小金荆花揉着“眼睛”醒过来，“你用预测未来的法术看过星夜王国的未来了吗？有没有找到转机？”
夏佐实话实说，“我预测过了，但我看到未来和我们所想的不一样，遭殃的是荒锤王国，而非星夜王国。”
“啊？”小金荆花抖了一下，很是吃惊，“怎么会这样呢？娜塔莉丝长老的预测向来很准的..”
夏佐抱着膀子思索，“你的意思是，你之前所说的话，是从娜塔莉丝阁下那听到？”
“对的。”小金荆花用叶子托着“下巴”，“好奇怪哦，娜塔莉丝长老不会错的…让我来想想…以前好像也出现过这种情况，时空法术的预测结果和现实的逻辑分析出现明显差异…当时，娜塔莉丝长老是怎么和我说的来着..”
半分钟后，小金荆花抱住自己的脑袋，“哦，糟了。我想起来了。”
她抬起头，略显惶恐，“夏佐，你被人盯上了？”
“什么？”夏佐眉头紧皱，“这怎么说？”
小金荆花却没有回答夏佐的话，而是像人一样背负“双手”，从泥土里拔出自己的根部，在培养罐里学着夏佐沉思时的样子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难怪娜塔莉丝长老不敢多说..”
看着如同谜语人的小金荆花，夏佐更加困惑了。
他刚想进一步询问，小金荆花立马站定不动，竖起一片叶子放在花苞前：
“嘘~夏佐，不要多问。还记得我为什么不能告诉你无脸人的具体方位吗？”
夏佐一下子瞪大眼睛，明悟地光芒在眼中乍现：
“我记得！你是说..”
“嘘~嘘~不要说出来。”小金荆花连忙制住他，把声音压得低低的：
“这次的情况比你询问无脸人地具体方位时更严重。咱们的对手很不一般，非常强大。你的预测出现偏差就是最直接的证明了。”
夏佐紧闭嘴巴，神情凝重地点点头。
“你接下来要保持低调，尽量不要与人接触，多花些时间在观测未来上。娜塔莉丝长老曾说过，只要收集到的情报数量够多，总能够察觉到蛛丝马迹的。”
小金荆花卷起一片叶子，做出握拳打气的动作：
“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到！加油！”
“嗯！”夏佐重重地一点头，“你继续睡吧。我把学府的事情安排好了，就立刻检查我观测到的未来。”
“昂~那我睡了。”小金荆花指了指炼金口袋，示意夏佐给自己倒上几支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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