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试探
小锦原本跟在沈珂的身边，但发现李荀走的很慢，有些心不在焉的，便也放慢了脚步，问：“爹爹，你是不是不高兴呀？”
李荀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闷，他却淡然道：“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困了。”
小锦将信将疑的哦了一声，很小声的和李荀说：“那爹爹一定是不喜欢许叔叔了。”
这次李荀倒没有再答复。
但沈珂愿意和许翠苗姑侄去吃饭，李荀的确有些不开心，心烦意乱。
吃饭的地方是许翠苗挑的。
挑定的地方是家不大不小的小饭馆，装潢菜色都很普通，但放在县城里，其实已经算是很大的规模了。
许翠苗原还盼着能看到沈珂东张西望小家子气的一面，没想到沈珂竟从容的像是出入惯了这样的场次：“咱们坐哪个桌子？门边可能会比较吵一点。”
许翠苗不免失望，随手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就那吧。”
“好。”
沈珂带着一家人坐到窗边的桌上，细致地打点好了从入座到点餐的一切事宜，这倒让许翠苗有些吃惊：“你常来这样的地方吃饭？”
她的确常来，不过已经是许久以前的事了。
能娴熟的打点好饭局间的一切，也是沈珂在那时顺利积攒下来的经验。
但这件事毕竟不能与许姑姑直言，沈珂便选择含糊过去：“我小时候和爹娘来过一次而已。”
许翠苗似有所想，只点了点头。
菜色很快就上齐了。
许翠苗点菜的时候也没和沈珂客气，各种荤腥菜加在一起，今天这一顿饭怎么说也要花七八百文钱。
好在钱包充实，沈珂心里也有点底气。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餐桌间的氛围似乎有点尴尬。
沈珂尤其不懂，李荀为什么始终是极其防备的。
原主曾经做过的那些荒唐事，李荀应该是那个唯一不知情的人才对。
哪怕知道，也应该像小锦一样，并不懂。
可他周围的醋味为什么这么重？
沈珂揉了揉眉心，小声和李荀谈：“你要是实在不想在这吃，我这就带你回家，咱们回家吃饭去。”
“不要。”
李荀闷闷地摇了摇头，不肯多说话。
许翠苗为许诺剥了一只虾，轻蘸碟儿里的酱油，忽然道：“唉，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呀。”
沈珂不明所以，权当是个让氛围好转的好机会，便陪着许翠苗一同感慨：“是啊，一晃眼又过去一年了。”
“可不是么？真是岁月无情啊，我也老了，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有些事儿也要记不清了，现在还放在心上记挂的，也就是诺儿什么时候才能成个家。老了老了，没准还能给他带个一两年的孩子呢。”
许翠苗感伤地长长叹了一口气，仿佛真在感叹岁月弄人，却又忽然提起：“我记得刚认识你那会儿，你就说嫁给咱们诺儿，当时可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是咱们诺儿做了什么错事，你成心要捉弄他呢，你们夫妇两个现在过得应该还好吧？”
沈珂有些噎住，夹菜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要说许翠苗刚才还是在感叹岁月弄人，此时便是刻意的不行，明摆着在那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一直很好。”
沈珂体贴地为李荀夹了两筷子的肉，“我和李荀一直都相处的很好，以前那些误会太多了，他总是在包容我，我要是再对他不好，那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许诺头疼之余，不得已出来调和尴尬的气氛：“吃菜吃菜，姑姑你不是最喜欢吃他家的烧鸭了吗？您要是再不吃，就都要被我吃光了。”
许姑姑薄怒的嗔怪他说：“你这孩子，唉。”
怎么一点都不明白她的苦心呢！
为了打消许翠苗的顾虑，沈珂更是把重心全部都放在了自家人的身上，默默给李荀和小锦夹菜，连看都没看许诺一眼。
虽然不太礼貌，但这样毕竟也更稳妥一些。
两家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一起吃过了晚饭，氛围姑且说的过去，因为有许诺在旁拦着，许翠苗也没再说过什么过分的话。
沈珂打开荷包检查了一眼，准备去付账了。
许翠苗竟抢先一步站起身，道：“你坐下吧，今天的单我买了，小二！”
小二被许翠苗吆喝了过来，手法娴熟地打了三下算盘，便算出了这桌菜上的价格：“许夫人，一共是五百七十五文钱。”
五百七十五，不多不少。
至少是比沈珂一开始预想想要少了一二百，在这样的小馆子里已经算是比较亲民的价格了。
“好，我知道了。”
许翠苗去摸自己腰间的荷包，忽然大惊失色道：“坏了，我的荷包好像忘带出来了。”
小二的脸色不太好看：“那您看今天的账……”
想赖账？
那定是行不通的。
许翠苗满怀歉意的看着沈珂笑道：“不好意思啊，沈珂，我还想着今天要请你吃饭呢！毕竟咱们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没想到遇见了这事。都怪我，我实在是记性太差了！要不，你先把钱垫一下，我改日再把钱还给你，你看怎么样？”
许诺困惑的蹙了眉，许翠苗不是把荷包交到了他手上吗？
怎么这会又说……
万一沈珂的钱不够，那此时恐怕就要很难堪了。
故而，许诺想要开口：“要不还是我……”
许翠苗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胳膊，明摆着就是要让沈珂为难：“别，那还是让我回家去取钱吧，你那些钱都是留着念书的钱，怎么能让你拿钱呢？”
这对姑侄二人到底想做什么，沈珂是真的有些糊涂了。
说想坑她些什么吧，好像又不像。
瞧许诺那个又为难又想说些什么的脸色，沈珂也是有些哭笑不得：“那还是让我出吧。”
许诺如何也不肯答应，此举似乎有些辱没了他作为读书人的气节，许姑姑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地按住了许诺的胳膊，在他耳边小声提醒道：“诺儿，别胡闹，你姑姑还没穷到要坑她的钱，我是要让你看清楚，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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