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黄老师独具z市方言特色的普通话抑扬顿挫的在教室响起。
程安警觉地看了一眼林蓦。
“怎…怎么了？”他颇有些心虚。
林蓦食指轻敲桌子，道：“看看你的题卡。”
程安闻言瞪圆了一双又黑又大的眸子，吞吞吐吐道：“你、你的不是在那里吗？”
林蓦淡淡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却让人不可忽视。
他承受不住这种视线，委屈又耻辱地把答题卡乖乖奉上。
林蓦看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他拿到答题卡，通看了一遍，大概摸清楚程安问题出在哪儿，面上波澜不惊地将答题卡还给了程安。
程安提心吊胆地注视着林蓦的表情变化，看他脸上倒是品不出什么大失所望的情绪，不由松了口气。
“那个，你没有什么感想吗？”程安试探着问道。
林蓦听了看向他，理所当然道：“意料之中的事，你还想我有什么想法。”
程安：……
这就有点侮辱人了！程安不服！
他把成绩条拿出来，骄傲地反驳：“我英语132呢！”
林蓦看了一眼他成绩单上的那几个数字，心中了然。
程安英语确实不错，口语非常标准，听力十分亮眼，英语考到这个成绩他不意外。
不过剩下的……
“什么时候把其他的考及格再说吧。”
程安僵硬地缩回自己骄傲的脖子。
林蓦收回视线，看着课本的时候嘴角还是忍不住勾了起来。
成绩这件事到底还是捂不住。
连肖顺尧看到程安这成绩都恨铁不成钢道：“我单知道你不爱写作业，物理不好，没想到你连及格都够不到……”
程安听得恼羞成怒，追着肖顺尧锤了一顿才舒服了。
荣登班上倒数第一这个宝座，班上的同学也短暂地惊讶了一下。三班毕竟是重中之重，大家对程安最差的预设也没离谱到直奔年级倒数的程度。
好在所有人对别人的关注都永远赶不上自己，程安的事很快就没有那么多人在意了。
发现林蓦并没有对自己的成绩有什么偏见后，程安也坦然地接受了自己倒数第一的事实。
他心态好得很，时间还长，他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这次月考后，学校的重点工作显而易见地放到了校庆上。随着校庆的日子越来越近，节目的排练工作也越发紧张。
程安除了周末，晚自习也被安排了训练。他写作业本来就慢，最近一周还少了一节晚自习，每天赶作业都是生死速度，漏洞百出。
这天晚上，教室里同学们都在热火朝天地写作业、收作业，程安的位置照常空着，一边的林蓦则慢悠悠地翻着数学课本。
第一节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肖顺尧就吆五喝六地招呼大家交数学作业了。
教室里响起一阵抱怨声。
“不是说下晚自习之前交的吗？我都还没写……”
“就是啊！我先写的英语作业啊！肖顺尧你怎么回事！”
见引起众怒，肖顺尧也很无辜，数学老师忽然说要他能怎么办啊！
“行行行，做完了的先交上来，没写完的待会自己去交。”
他卑微地收了几本作业，这可怎么交差啊。
肖顺尧愁得不行，下学期谁让他当课代表他跟谁急！
他求爷爷告奶奶地一个个要作业，一路卑微“行乞”到了林蓦桌前，低头却看到林蓦慢条斯理地正在翻看数学课本。
肖顺尧还愣了一下，林神怎么看起来了高一的数学课本啊……
没等他多想，看书的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到了身前，懒洋洋地抬起头。
肖顺尧见了赶紧道：“那什么，林神，你数学作业做了么？”
林蓦看到抱了矮矮几本数学习题册的肖顺尧，思索片刻，面不改色道：“没有。”
肖顺尧：……您老人家可真是淡定啊。
“呵…呵呵”他勉强挤出一丝笑，不死心道：“那程安的呢？”
林蓦眼神落到一边程安的课桌上，又掀起眼皮看了肖顺尧一眼，理所当然道：“没有。”
肖顺尧：……行。
程安第二节晚自习都开始了才回来。
他背着自己的琴，在楼道跟李艺分手，活力满满地蹦跶着回来了。
那声音从远及近，安静的教室里能听到脚步声。
听到声音渐近，林蓦侧头，从窗外看出去，穿着蓝白校服，背着琴的人在他右手边，笑嘻嘻地跟他招了招手。
程安每次回来路过这里，都要跟他先打个招呼，短短几天，林蓦竟然也习惯了。
打完招呼，程安轻手轻脚地进了教室，坐下后就自觉地拿出作业开始写。
今天的数学作业有点超标了，程安写得很艰难。
最近他那颗蠢蠢欲动想要抄作业的心已经被他压制住，每天都向“自力更生”四个字看齐，他脑子灵活，认真听讲后刚学的知识倒是可以用用，只是他基础薄弱，有些需要融会贯通其他知识点的题就束手无策了。
程安写不出来就开始不自觉地咬手，这是这几天过于耗费脑细胞养成的新习惯。
林蓦见了，把他的手扯下来，皱眉道：“什么坏习惯。”
程安乖巧地“哦”了一声，然而没克制多久，就又会把爪子伸向嘴边。
林蓦难得叹口气，把他的手拉下来按住，把自己写完的作业题册给他，“这几道题先留着，你把答案写上，把基础补起来再做。”
程安还没反应过来，看了看林蓦写完的作业，有些受宠若惊道：“这是要给我开小灶么？”
林蓦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程安赶紧把作业揽进怀里，惊喜地点点头：“好的好的，你说什么是什么！”
下课的时候肖顺尧又提醒了一遍交作业，程安才知道原来上节课就要交数学作业了。
他看着手里的数学题册，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意识到林蓦在帮他。
程安甜滋滋地笑了起来，他估计自己这会笑得很傻，便趴到桌上挡住，笑了一会忍不住看向旁边安静看书的人。
林蓦自然注意到了那道炽热到有如实质的视线，他淡淡地翻了一页书，说：“把作业拿去办公室给周老师。”
程安立马站起来：“yes，sir!”
林蓦对上那双亮得惊人的眸子，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被吸引住。
他点点头。
程安快活地哼着歌到了办公室，正好赶上数学老师在。
他将作业放下，数学老师翻开看了两眼，哟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夸还是损道：“最近正确率不怎么样，今天怎么又会做了？”
程安哪敢说实话，狗腿道：“还不是大都督教学有方，我这才茅舍顿开，有如神助……”
“行了行了，”数学老师打住他，这小子这张嘴啊，想起程安七十多分的月考成绩，他问道，“月考成绩你怎么看？”
程安猝不及防听到这话，当即有些语塞，小心觑了老师一眼，“就，用眼睛看的。”
“还贫嘴，”数学老师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可是凭借一己之力拉低了咱班05的平均分。”
程安心虚得不行，举起右手发誓：“我错了，下次我保证尽量只拉低04。”
“你就这点追求？”
“就这我还怕自己是痴人说梦呢……”程安嘀嘀咕咕。
数学老师瞥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你小子聪明劲没放在该放的地方，回去把高一高二的数学课本找出来补补，你那底子薄得跟纸一样。”
“好的大都督。”程安诺诺应下。
“有问题找我找林蓦都可以，你现在坐林蓦旁边近水楼台的，还不好好跟人学学。”
程安心道也没见林蓦怎么学啊，上课笔都不动一下的，人那是纯纯的天赋流，真跟他学完都完了。
应付完老师，程安回去兵荒马乱的把今天的作业赶完也就下课了。
程安就没过过这么忙的高中生活，想想之前还在作者笔下的自己，天天啥事没有，就是追着主角受鞍前马后，如今追个人啊，也就偷偷摸摸地趁着做作业的空隙悄悄看一眼了。
“还不走？”
程安正坐在位置上思考人生，听到林蓦的声音赶紧收拾书包：“等等我。”
两人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学校周边卖教辅资料的一家书店。
“来这里干什么啊？”程安左看看右看看，奇怪道。
林蓦没理他，认真地翻看着教辅资料，最后选了五六本练习题册拿去结账。
“怎么还买了高一的啊？”程安寸步不离地跟着对方，看他拿了高一高二的，好奇极了。
林蓦没说话，结了账离开书店，转身道：“拿着。”
程安听话地伸出手，接过书。
“这些都是比较基础的题，比较适合你，明天开始看完书刷题。”林蓦道。
程安：？！
他戴上一张痛苦面具，“我…我能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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