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说罢,她还嫌弃般皱了皱鼻子,用手扇了扇风,拉着陈大河陈舒含往后退了退。
“你们可得离远些,别被熏着了。”
陈大河陈舒含对视一眼,一时间面面相觑。
知晓她许是故意气那几个人的,倒也没出声反驳她。只是到底没有做过这样怼人的事,对此还是很担心,就怕陈舒语被人给欺负了,眼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他们一家人被人说笑过不少次,陈大河嘴巴笨,平时被骂被说也就梗着脖子反驳一下,可哪里吵得过人家,最后只能憋着气走人。而陈舒含受家里影响,虽说憋着气,也有自己的小脾气,可胆子到底不够大,又怕给爹娘惹麻烦,听到什么难听的话都自个儿憋肚子里去,没敢告诉家里人。
就比如昨日陈大江问她的那些关于家里流言蜚语事儿,她心里头生气,可怕家里人知道受不住,就什么都不敢说。
“你这是在拱火,就不怕她们把事闹大?”004不理解,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吵起架来嘴巴子却不饶人。
陈舒语道:“我就是在拱火,还就怕她们不闹呢!”
“???”004很不理解,就这群人来势汹汹的架势,闹大了还能好好收场?
“有一个骂一个,别的不说,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我家这些人就是被欺负久了,这才一直被人踩到头上来。”
“你看着吧。”
004想了想,不出声了。
随着陈大河几人的后退,整个场面顿时一静。
那位唤做李婶的许是许久没被人这么骂过了,最先受不了,尖叫出声,掐着腰指着陈舒语大骂:“你个女娃子家家的,说话怎么这般难听,不知道的还当有娘生没娘养呢!”
“就是,面对长辈还说话这般难听,不尊重人,真是没教养。”
这话可是在咒陈何氏死,陈大河哪里还控制得住脾气,瞬间就火了起来,怒道:“你们说话太过分了,我媳妇可好好的!”
习惯忍让的男人,说话气势还是不够,倒是让人顺着话给嘲讽。
“哟,就她那身子,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李婶冷嘲热讽,一家子老弱妇孺,就那家徒四壁的穷酸样,陈舒语这个别人不要的女人,竟然也敢骂她,真是给脸不要脸。
李婶这人也是服气,自个儿说完话,还得意地瞥了陈舒语一眼,一副“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架势”。
小姑娘绞着手指,鼓起勇气想要骂回去,被她阿姐给拦住了,她蹙着眉,对此很是不解。
陈舒语笑了笑,示意她看着就是,小姑娘抿了抿唇,垂着眼不出声。
陈舒语转头看向几人,弯了眼眸,笑意却不达眼底:“我娘如今好好的,我自然是有娘生有娘养的。倒是这位李婶,我记得村里都说你娘在你幼时就去世了?难怪你如今这般有‘教养’呢!”
“你说什么——”
这话可谓捅了个正着,见人脸色一变又要怒起,她连个机会都不给人家,快速道:“并非是我要说这事,令尊无辜,还不是你自个儿先提的,都说先撩者贱,你自个儿非要上赶着,这也怪不了我是不是?世人都要我们这些后辈尊老爱幼,可你既然为老不尊,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又何必顾你面子,左右被你们说被你们骂也是常事,我难道不出声你们背后就不说我了?”
顿了顿,她又笑起来,十七八岁的姑娘,正是年纪最好的时候,这一笑,如春花灿烂,沐浴朝阳,只可惜,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有人看她不顺眼,啐了一口,骂道:“狐狸精,一看就是会勾引男人的!”
“就是,都不知道勾引了多少人,不然章家也不会不要她。”
陈舒语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差点给气笑了,都是女人,怎么会不知道在这些事中女人有多无奈,可有些人啊,自己已经在泥潭里了,非得拉人一起堕落下去,对别人各种指摘,女人为苦女人,活生生的受害者有罪。
“还不是大娘你自己长得太丑了,你看村里谁长得像你这样的,难不成你都要去骂人家啊,这也管的太多了吧?我看你是人丑心也丑,不然这怎么都能怪我。”
“你——”
“听说年纪大还脾气不好的人,最容易中风了,那可是后半辈子都得躺床上的事。”陈舒语冲她们微微一笑,视线微微下撇,意味深长道,“我瞧你们几个脾气似乎都不怎么好呢。”
她说罢,撩起眼皮轻飘飘扫了几人一眼:“难道是想早早躺着让家里儿子弟媳床前伺候?”
几人脸色顿时一变,这可是在咒她们瘫着呢。她们都上了年纪,本来身体就容易出各种小问题,就怕出点什么事早早去了,最听不得这些不吉利的话。
“你这个,竟然敢咒我,你爹娘既然不肯教养你,我今天便替他们好好教训你。”
现场瞬间就乱了起来,以李婶带头,张着手扑过来,指甲直往陈舒语脸上抓。
“阿姐,小心,她想抓花你的脸!”
陈舒语手疾眼快,一把捏住来人的手,冷笑:“你们敢往我身上招呼,我就敢找乡长说理去,我相信乡长不会不管的,我丢人事小,左右是我自家的事。是你们非要来找事,自是我有理,乡长要是不管这事,便是助纣为虐,害得事不公正,让旁人知晓了去,这面子里子可就没了,再说了,乡长上头可还有人呢!”
说到这里,陈舒语冲她微微一笑。
这人是乡长的母亲,按理说,乡长不论大小好歹也是一个官位,这位乡长的母亲也该收拾得干净妥当才是。只是这人可不是寻常人家,年纪大了就不爱干那洗澡的事,听说是因为觉得洗多澡了会痛风,她好生活还没享受够。
这些都是陈舒语从记忆里得知的,方才对上这些人她就知道了都是谁。
本来就是各扫门前雪,谁家还没点糟心事,要怪就怪她们自个儿凑上来,非要找存在感。她是不喜欢主动惹事,可若别人先惹,那就别怪她让她们难堪。
李婶脸色青白交加,嚣张了大半辈子的女人,这会儿被一个比她小的女人给教训了,脸面往哪里搁!也不知道陈舒语这女人吃的什么长大的,明明看着小小的一个,手上的劲却不小,捏得她手疼得紧。
她心里憋着气,可想到自家儿子,又怕自己真给儿子招惹了麻烦,儿子儿媳怕是得恨死她。可她心里头有气,哪能装作没事发生,便甩了一个眼色给不敢动手的另外两个人。
“都在傻站着干什么,没看到她在欺负我?快过来帮忙!”
陈舒语冷冷一瞥,手上的劲儿更大了些,李婶惨叫出声,她却恍若未见,低低笑了一下,眼神凉凉的:“你确定要她们帮忙?我倒是想看看,是她们动作快,还是我手快,你,手不疼?”
李婶嘶了一声:“……别过来。”
李婶心中恨极,想着等着吧,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陈舒语后悔的。
陈舒语一看她那样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掀了掀眼皮子:“对了,忘了说,我家里要是有什么事,我到时一样会去找乡长,就说这事是你们干的,自个儿掂量着吧。”
“你这是诬陷,陈舒语你以为你是谁,说什么就会有人信!那可是我儿子,我当娘的,他怎么可能帮着外人欺负我。”李婶嘲讽的看着陈舒语。
陈舒语看了一眼身后那些后来过来看热闹的人,淡淡道:“大家又没瞎,难道还能看不见是你过来欺负我?我和家里人下来一趟,你们几个就过来找我们麻烦,我就不信他们没看到。我们不惹事你都能找我们麻烦,我家要是有事,你说不是你们几个,难道你想说是你身后那些人干的么?”
说罢,她扫了一眼围着看热闹的人。那些人被她笑眯眯的视线一扫,缩了缩脖子,没吭声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陈二家这闺女,出事后嘴皮子倒是变得利索了,就她这个平时低着头被骂了也不敢吭声的人,骂起人来原来这么狠。
大家心里一阵唏嘘,探究的目光放肆的落在陈舒语几人身上。
放完话,陈舒语便不再管其他人,三个人开始重新上路。
有好事的过来看陈大河挑的什么东西,见着了里头的竹制品,笑了起来:“看来陈二你是穷得揭不开锅了,不然怎么会想着卖这些大家家里都有的玩意,能卖几个钱啊。”
陈大河道:“跟你没关系。”
那人视线落在他那条瘸腿上,笑嘻嘻的:“也是,就你这瘸腿,上工地也没人要,除了干这事,还能干啥,总不能带着一家子给饿死吧。”
“你——”陈大河气红了脸,嘴巴动了动,一股子骂人的话到了喉咙,又跟烟一样散开了,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
他索性不管,闷着头挑着东西就走。
陈舒语却见不得陈大河被欺负,冲那人笑笑:“我爹靠自己手艺养家,腿不好可也担了男人的责任不是?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陈舒含忍了半天,这会儿也不忍了:“就是!”
这男的顿时脸色青白交加。
这个男的叫李催生,是村里出了名的吃软饭的,当年他家里不好,他妻子家又没有儿子,他便入赘到妻子家里,从此靠着妻子一家接济自家,而他竟然还觉得自己入赘已经是给够了妻子家天大的恩赐,是妻子家里欠他的,供养他一家也是理所当然。
不说陈舒语这个现代人,就连陈舒含也看不上这样的人,不想忍着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她爹。她爹是身体不好,可也力所能及地做事,从不偷懒。
太阳越来越高,看热闹的人也散去干活儿去了。
陈舒含拉了拉自家阿姐的袖子,目光灼灼:“阿姐方才骂得好厉害,连李婶都吃瘪了。”
陈舒语笑着问她:“那会儿心里爽不爽?”
陈舒含道:“爽。”
当时她心口跳得厉害,恨不得自个儿也上去骂两句,多扬眉吐气啊。
陈大河挑着东西,气都没喘:“还别说,被人骂了半辈子,我就没这么舒坦过。”
陈舒语顿时就笑了,道:“既然这样,那以后你们也不要怕他们,直接骂回去就是,虽说名声不大好听,但自个儿舒坦了不是?”
想了想,她又道:“反正今日过后,这事也善不了。”
陈大河、陈舒含:“……”
还别说,今儿还真把李婶几个得罪死了,后头还拉了一群看热闹的人,按舒语那意思,家里要真有什么事,在场的都脱不了关系,再不然,他们为了推诿,也会狗咬狗。
想通这里头的关窍,陈舒含倏地看向她阿姐,整个人都愣愣的:“阿姐……”
陈舒语欣慰地摸摸她的脑袋。
“没事呢,他们就是欺软怕硬的,我比他们更凶,到头来他们还不是灰溜溜地走了,这会儿指不定在哪儿骂我呢!”
“骂我,我们又不在,气得还不是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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