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交响曲
月皎黄糯星光稀，佳人无声花曲起。
“你好，将军。”
莫问对着眼前的佳人微微颔首。
“客自远方而来，恕我招待不周，还请入座。”
影起身对莫问示意。
他当然不会矫情，一下就坐了下去。
“那么，将军大人，咱们聊聊什么呢？”
微风拂过，带起草丛沙沙。
他与她，一个如太阳般耀眼，一个如电闪之前的雷哼般沉寂。
“呵呵，旅客倒是直率。”
“那么我也不再收敛。”
她放下手中的热茶，直视莫问的眼……然后因为莫问的身高导致她微微抬头。
“客人，可是旅者？”
影的语气格外严肃。
“是，但也可以不是。”
听过莫问的话，影的眉微微皱起。
莫问拿起身前的茶杯，对着影一敬，随即微尝了一口，然后缓缓放下。
“我欲求永恒，旅者可知？”
“当然知道。”
听过莫问的回答，影的疑惑更甚。
“我不仅听过，甚至还能帮你平定所谓的叛军。”
莫问淡淡地说道。
……
此时，踏鞴砂的沙滩处。
这里有对立的两个军队在对峙。
一方，他们护甲如古时之军，兽皮为甲，糙铁挂剑，参差不齐中唯有长矛齐头并进。
另一方，他们萧杀之气如有实质，身负铁甲，腰仗短剑，手拿长枪如群山般压迫人的神经。
一方叛军，一方幕府军。
虽然双方装备差距巨大，但没有一人不为这场战争而欢悦。
如果不是悲伤到极点，那么此刻肯定是怒目圆睁的对喊。
他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同伴，有着自己的家人，而现在这场闹剧，让他们失去太多太多了。
离别家人的悲愤、同伴的死前感言和战争的恶心。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坚定他们的心！
“杀！！”
不知何处的怒吼，带着哭腔，嘶裂着夜的宁静。
“林明子！！”
“烁离山！阿部慎之助！！”
“吉川史树！！”
“野崎阳介！！”
“仆木村！伊藤友彦！！”
“勘定奉行！丹泽晃之！”
“离岛！久米健！！”
“佐藤拓也！！”
“盐川正十郎！！”
在短兵交接之时，他们在不断嘶吼着自己熟悉的姓名，然后带着赴死之意往前。
每个名字或许不被熟知，但一定代表着一段无比沉重的故事，就如同现在让他们化为野兽的愤怒一般。
……
“真的？”
影有些疑惑地问道。
“但这样真的值得吗？将军。”
“值得。”
她不假思索。
因为她已经失去很多了，所以才想缔造一个永恒的国度。
看着眼神坚定的影，莫问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又喝了一口热茶。
“我不觉得值得。”
……
“呵呵……”
“林明子……”
“去死吧……”
“…我会……在下面等你的！”
“哪怕献身于深渊……我也会杀光你们的……”
红色的沙地上，破碎尸骸如沙砾般繁多，以至于铺满了整个沙地，而在尸地之上，他们依旧厮杀着，在无声中。
他们的嗓子已经干哑，汗水不断流出，但却没有一丝清风刮过这里。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在尸山中更加疯狂……枪茅折了拔刀剑，刀剑钝了就上手脚，手脚断了就上牙……
这文明的人，比冠以野蛮的兽更加像兽。
……
听到莫问的话后，影下意识想要脱口反驳他，但还是忍住了。
在她隐忍的时，清风吹过带起她的发丝这使这样的仙女更入红尘。
“那你觉得什么是值得的？”
影反问莫问。
“我不知道，但我在寻找。”
莫问当然知道什么能让百姓活得美好，但那些不能直接用于这个世界，甚至有些在这连参考价值都没有。
这个原因就是因为……这个世界有所谓的“神明”存在。
所以他不知道，但……
“我在寻找。”
他此刻神情严肃。
“那么，我的道是错的？”
影有些气愤。
她以礼相待他，却换来一句轻飘飘的不值得！？
“不，与此相反，我觉得只有你的道才为最好。”
影不会因为莫问的一两句奉承而开心，所以她没有说话。
“但你的方法不对。”
莫问自然是有话就说。
“如何不对？”
影微微起伏的胸口显现出了她的愤慨。
那种被人一句否定一切的感觉很不好……
“在那之前，你需要再次入尘，将军大人。”
“脱离你给自己划的圈吧，我可以带你，再吃吃凡尘。”
他对着她伸出手。
……
此时，踏鞴砂沙滩上，一位少女带着如太阳般的神之瞳缓缓走来，破开了血色和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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