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你为什么要把是朱雀向如意阁许愿复活她的事情告诉青黛妹妹！”
松云宗，无忧一个拂尘向无浅扫去，二人打得不可开交。
无浅一边还手，一边解释：“她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况且她已经是修仙者了，不能一直生活在姐姐的羽翼下，要学会独立。我所知的无言可不是个会溺爱徒弟的人。”
无忧一脚踹到对方的肚子上：“你看朱雀这些年的行为，恐怕早就成为荼蘼的傀儡了。青黛跑去魔域寻求答案，他会搭理吗？”
如果荼蘼要求朱雀杀了顾青黛怎么办！
“这不是有无言的保护法阵吗？早点事情的全貌，早点解脱。”
无忧气急：“那你也不能不提前通知我们一声就擅自行动！”
“告诉你们后，你们还会让我去见顾青黛吗？”
怕是早就将他绑起来了。
无言揉了揉眉心：“好了，她要去便去吧。”
前段时间青黛频繁往顾府跑，她想要恢复记忆的迫切心情，顾嫣然已经感受到了。她不再是顾嫣然最后一次见到的六岁小孩了，不再是那个喜欢依靠她的妹妹。
迷雾森林，荼蘼正站在顾青黛醒来的紫花丛中，轻轻抚摸着冰棺。
“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看见白发女孩走来，女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白棋稚嫩的脸上带着笑容：“嗯，计划如期进行。”
冰棺破碎成点点灵光，紫花被绿草代替，荼蘼看向晴朗的天空，心中感到一阵轻松。
最后一单交易结束后，那个人应该快来了。
魔宫。
“听说是你向如意阁许愿复活的我吗？”少女拉着男子的斗篷，“你到底是谁，是那个送我丹桂花枝的少年吗？”
朱雀沉默片刻，声音嘶哑道：“不是。”
准确来说，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
顾青黛不信：“可是，姐姐她们都认为是你！”
虽然很害怕朱雀身上恐怖的气息，但为了自己的目的，少女决定要一直跟在他的身边，直到恢复所有记忆。
朱雀是关键！
一旁的白发少年很是纠结。
他一见到朱雀就觉得很不舒服，很烦躁。但是担心少女的安危，他必须守在顾青黛身边！
所以现在画面变成了这样：顾青黛跟着朱雀，顾白跟着顾青黛。
因为荼蘼没有再给他下达命令，而且顾青黛一直跟着他，朱雀便一直呆在魔宫。
矮桌四周，朱雀与顾青黛对坐着，顾白坐在她们中间的位置。魔宫没有下人，只有他们三个。
场面总是十分尴尬。
夜晚到来，顾白化作山雀睡在不远处的软塌上，少女在一旁打坐修炼，黑袍男子跪坐在屋檐下的垫子上专注地看着少女。
雪花漫天的冬天，顾府。
穿着厚重冬衣，抱着汤婆子的十岁少女隔着窗户出神地看着院子的雪景，陪在她身边的丫鬟昏昏欲睡。
“小姐！”
似乎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顾青黛将汤婆子往矮桌一旁，推开门向院子跑去。
“看，一只受伤的小鸟！”小心翼翼地将爪子带血的山雀捧起来，少女向丫鬟说道，“我想养它！”
“好好好，我们先回屋吧。外面冷，小姐小心着凉。”丫鬟连连答应，护着顾青黛走回温暖的房间。
细心照养很久，白色的小鸟终于活蹦乱跳起来。
“我的病治不好，但是我可以治好你呀！”顾青黛摸了摸山雀的脑袋，开心道，“不过，你怎么过了这么久才好啊？”
“给你取个名字好了。”不经意看到窗外的白檀开出了白色的花朵，女孩决定道，“白檀，你就叫白檀！”
“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将所有丫鬟赶出院落，顾青黛烦躁地扑倒床榻上。
随着病情的加重，大家对她的看管更加严，少女的性子变得更加敏感纤细，每天动不动就发脾气。
“别生气呀，青黛，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清澈的的少年音在耳边响起，少女猛地转身，惊恐地看向突然出现在她房间里的陌生少年：“你、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房间？”
乌发白衣的纯净少年歪了歪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我是白檀呀，你救的那只山雀。”
“我其实是一只妖怪，害怕吗？”对方提高声音。
顾青黛平息了心情，“哼”了一声：“我才不会害怕，我姐姐六岁被仙长收入门下，现在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道士！”
“你要是敢伤害我，小心她收了你！”
“逗你玩儿的，别这样嘛。”白檀转身，走到山雀的小窝旁，“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伤害你呢？”
少年眸中洋溢着亮晶晶的笑意：“你可以向我许下一个愿望，这是作为报答恩人的礼物。”
少女满含期待：“你能把我的病治好吗？我好想出去玩啊，一个人呆在家好无聊啊！”
白檀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道：“我的修为很浅，恐怕帮不了这个忙。”要不然他也不会打不过其他妖族，狼狈逃走了。现在还担心着对方的追杀，一直躲在这里。
“什么嘛！”闻言，顾青黛失望地坐到床上，“你好没用。”
“哎，我还是有用的。”白檀不满道，“你不是很无聊吗，我天天陪着和你说话怎么样？”
“那你一直要陪着我！”
“好。”
“我今天不想看书了，你念给我听吧。”阳光明媚，顾青黛将书递给白檀。
少年慢吞吞地接过书，磨蹭了很久，坦白道：“我，我不识字。”
少女眉毛一挑，对此很感兴趣：“那我教你吧！”
拉着对方步入书房，顾青黛一边指挥对方研磨，一边拿出纸笔：“今天就教你写自己的名字吧。”
毛笔蘸好墨水，少女开始提笔：“仔细看好了。”
少年认真地看着，看着对方一笔一划写下“白檀”二字。
“写完了，很简单吧，你来试试？”顾青黛自信道，“一定很快学会！”
白檀：哈？完了？
白檀走过来拿好笔。
顾青黛看着对方有模有样的动作，欣慰地点点头，接着，看不下去他歪歪扭扭的字迹，少女直接握住对方的手：“你要中锋用笔，让毛笔的笔尖行走在点画的中间部位，毛笔要立起来。速度不要太快，写小楷手腕不要转动”
顾青黛逐渐有了做老师的感觉。
少年看着交叠的手指，感受着少女细腻的皮肤沉默着。
“对了，表情不要太僵硬你怎么脸红了？”顾青黛抬头看向他，好奇道，“天气也不是很热啊？”
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过分得近，少女接着脸一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自己练习吧。”
这段时间白檀练字练得很勤奋。一天，顾青黛收拾纸张的时候看清上面的名字后一愣。
只见上面写满了“顾青黛”几个字。
少女感到背后一凉。
“白檀！你是不是想诅咒我啊，上面全是写的我的名字！”
睡着的山雀被惊醒，面对咄咄逼人的少女，白檀不由地说出心里话：“那是因为我很喜欢你啊”
顾青黛、顾青黛瞬间红了脸颊。
乞巧节。
“青黛姐姐，我喜欢你！不是家人之间的喜欢，是恋人之间的喜欢！”
母亲收养的养弟顾雨水勇敢地向少女表露心意。
“啊，抱歉。”顾青黛垂眸，“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目送顾雨水离开，白檀幽幽在她的身后开口：“你喜欢谁啊，我一直在你身边，都没有看见你对谁有过透露爱意的情形”
“噫！”少女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一跳，“白、檀、我说过，不要、突然、在我、背后、说话！”
“很吓人的好不好！”
少年感到委屈：“你都还没有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
可恶，到底是谁！
顾青黛无视他，走到软塌边坐下，拿起一旁的书看了起来。
“是谁呀，告诉我好不好？”挡住对方的光线，白檀不依不饶道。
视线骤然一低，鼻尖嗅到淡淡的清香，脸颊传来柔软的触感，少年不敢相信地瞪圆眼睛。
“当然是你这个笨蛋。”
当无意间听到下人说自己活不过十五岁后，顾青黛的性子变得更加喜怒无常。
“你是不是也认为我活不过十五岁？是不是！”揪住少年的衣领，顾青黛愤怒道。
“没有！青黛会活很久的，我会想办法！”白檀立即否认，亲吻她的头发轻轻安抚，“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他会想办法的，一定！
顾府正忙碌筹办着二小姐的及笄礼。
赶走所有下人，年满十五岁的少女无力地躺在床上。
“咳咳！”顾青黛看向正在哭泣的匆匆赶来的白檀，明知故问道，“你哭什么啊？”
“看来我参加不了及笄礼了。很高兴白檀能够陪我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
“现在的我很满足了。可惜死之前还是没有见到姐姐。”
她又食言了，不过，顾青黛不怪她，她不再是个任性的小孩子。
白檀现在无比懊恼自己是个修为低下的妖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爱人死去。
看着少女慢慢咽气，少年崩溃地哭了起来。
凡人死后会入鬼界重新投胎，但是妖怪死后却只能灰飞烟灭。这代表着死亡真的会将他们分开
谁来、谁来救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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