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张裕妃之死
乾清宫内,朱由校正整个人无神的瘫坐在椅子上,桌角旁是一叠未批的奏折,毛笔横七竖八的扔在桌子上,显得十分凌乱。
曹静照眼见桌子杂乱,正要上前收拾,只见朱由校眼神犀利的看了她一眼,吓得她一哆嗦,赶紧去做别的事情了。她深知朱淑娥的去世让他十分悲痛,这段时间也是极其喜怒无常。
就在这时,客氏和魏进忠二人走了进来,眼见朱由校心情不好,二人彼此交换了个眼神,正欲开始诉说。
“朕心情糟糕的很,你们二人来朕身边转什么转。”朱由校眼见客氏二人走来,顿时皱起了眉,不悦的说道。
“哥儿,我正是有事要与你禀报呢。”客氏看到朱由校如此心烦,心中顿时一喜,对着朱由校认真说道。
“有要事啊,那就说吧。”朱由校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说了下去。
“哥儿可知这张裕妃生产时间不对。”客氏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对着朱由校认真问道。
“哦?这怎么说?”朱由校一听客氏如此说,顿时皱起了眉头,颇有兴致的问道。
“昨日周彤史如往常一样统计例假,居然发现这张裕妃已经怀孕了十个月了,但是现在却没有任何生产的迹象。”客氏看着朱由校,故意添油加醋的说道。
“臣正好奇呢,结果胡司药告诉臣,她前几日去景仁宫给张裕妃送药材,结果听到房间里有不寻常的声音,胡司药偷偷在门缝中看,居然是张裕妃在和一个侍卫在里面拨云撩雨。”魏进忠默契的接着客氏的话,缓缓说道。
自从韩司药因陷害范琴被拖走处死后,客氏和魏进忠二人就换了自己的人当了司药,几人相护,在朱由校面前进谗也是方便很多。
“你们的意思是,这张裕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朕的?”朱由校一听二人如此说,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抓着桌子咬牙切齿的问道。
“正是,这胎儿十月就得怀了,可这张裕妃却迟迟不怀。臣查了一下,发现这张裕妃是假孕瞒报,实则后期与侍卫私通。为了骗取妃位,以怀别人的孩子来偷梁换柱,其心可诛啊。”魏进忠眼看效果达到了,忍不住煽风点火的说道。
“够了!”朱由校听见魏进忠如此说,顿时气的怒火中烧,手中握着的毛笔瞬间被掰成了两段,眼中满是杀意。
“哥儿,这张裕妃该如何处置?”客氏看着面前火冒三丈的朱由校,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对着朱由校认真说道。
“将这张裕妃革除封号,剩下的你们自己处置吧。”朱由校脸色阴沉的看着二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皇爷,此事颇为蹊跷,为何皇爷不去查一下?”一旁的曹静照眼见朱由校如此仓促的处理,不禁忍不住问道。
“与你无关,赶紧去做事。”朱由校眼神凶狠的瞟了眼一旁的曹静照,对着她厉声说道。
曹静照一听朱由校如此怒气冲冲,吓得她大气也不敢出,只得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乾清宫。
魏进忠二人眼见曹静照也退下了,他们也就跟着打算退下。只见朱由校朝着魏进忠摆了摆手,示意魏进忠走了过去。
“皇爷叫臣可有何事?”魏进忠一脸疑惑的看着朱由校,缓缓问道。
“魏进忠,你这名字朕看着不够好,朕给你起个新名字,叫魏忠贤如何?”朱由校看着魏进忠,仿佛思考了很久一样,认真说道。
“谢皇爷赐名。”魏忠贤一愣,他万万没想到朱由校叫他来居然是给他赐名,不禁受宠若惊的对着朱由校行了个礼。
“魏忠贤,即忠又贤,这可真是个好名字。”朱由校认真的打量着魏忠贤,缓缓说道,“现在朝堂之上的文臣一个个都大话连篇,实则并无实心。朕以后得培养你,你可得好好干。”
“谢皇爷看重,臣遵旨。”魏忠贤一脸大喜过望的看着朱由校,只见朱由校的眼神中满是期许,他不禁愣了愣,最后认真的朝着朱由校磕了个头,对着朱由校缓缓道谢。
几日后。
坤宁宫内,张嫣正在安静的午睡,身旁的阿奇正给张嫣扇着扇子,此时虽然初秋,但天气依旧有些闷热,房间内也不例外。
就在这时,窦美仪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嘴里不停的喊叫着“大事不好了”,由于跑的仓促,此刻头上早已满头大汗,正气喘吁吁的欲对着张嫣禀报。
“你小点声,皇后娘娘在午睡呢。”阿奇眼见窦美仪说话声音如此大声,不禁皱起了眉头,急忙轻声提醒道。
此刻张嫣早已被吵醒,只见她一脸浑浑沌沌,似乎还没睡醒,对着面前二人缓缓道。“发生何事了?”
窦美仪眼见张嫣被自己吵醒,顿时内心一阵自责,早已没了刚才的咋咋呼呼,对着张嫣缓缓说道,“娘娘,您可知半个月前张裕妃得罪了奉圣夫人后,被剥夺封号的事?”
“这知道啊?可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张嫣眼见窦美仪如此郑重的说道,内心顿时一阵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不禁颤颤巍巍的问道。
“奉圣夫人几日前矫旨将张裕妃关入自己宫中,不给吃喝,甚至不给饮水。今早奴婢听宫人们议论才得知,张裕妃已经薨了。据说临死前凭着最后一点力气爬到屋檐下,伏啖雨水数口后才气绝,听着真是好生吓人。”窦美仪脑海中浮现出张裕妃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冷颤,对着张嫣认真的说道。
“荒唐!堂堂后宫的妃嫔,居然饿死在宫墙之中,这客氏可真是心狠手辣啊!本宫得去找陛下。”张嫣一听窦美仪的禀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整个人爬了起来开始梳妆打扮,准备去朱由校那边说事。
乾清宫内,朱由校正百无聊赖的批着奏折,这几日以叶向高为首的文臣越发恼人,欺负自己年幼,偏偏自己又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他批着批着顿时失了脾气,将手中的毛笔甩了出去。
就在这时,张嫣一脸冷若冰霜的走了进来。朱由校眼见是张嫣来了,顿时收起了自己怒气冲冲的表情,对着张嫣笑道,“宝珠今日怎么来了?”
“陛下可知张裕妃饿死之事?”张嫣并不理会朱由校,语气严厉的问道。
“朕知道的,客妈妈今日已禀告于我。宝珠前几日就来找朕劝说张裕妃之事,可是还有什么事吗?”朱由校看着张嫣一幅辞色俱厉的表情,顿时收回了脸色的笑容,一脸疑惑的问道。
“陛下,臣妾了解张裕妃的为人,张裕妃绝不会做这种红杏出墙的事情。况且张裕妃的事情都没有深入的去查。就算张裕妃真的做了如此之事,也应该是按照宫规处置,而不是随意被关押饿死,这是极为荒唐的做法,视宫规何在?”张嫣眼见朱由校如此一幅视若无睹的表情,内心不禁一阵怒火,对着朱由校厉声说道。
朱由校眼见张嫣如此执着,心中不禁一怔,沉默良久后缓缓说道,“宝珠,朕不能接受去养一个不是自己孩子的皇子,并且具朕得知,那侍卫确实与张裕妃交情颇深,朕不敢赌。”
“陛下,张裕妃本就是宫女出身,与宫人侍卫相熟是颇为正常的事,为何就一定得是缠绵床褥。诸葛孔明曾说过,作为皇帝要亲小人远贤臣,陛下如此听小人谗言,怕是与夏桀胡亥有的一比了。”张嫣眼见朱由校如此说,顿时气的整张脸通红,对着朱由校就是一顿指责。
朱由校正欲与她辩驳,突然他瞧见张嫣身体晃了一下,紧接着如同瘫软的棉花一样身体倒了下来。他赶忙伸手扶住张嫣,定睛一看,只见张嫣双眼紧闭,已是昏迷不醒。
“传御医!快啊!”朱由校眼见张嫣晕倒,顿时内心慌乱如麻,对着身旁的几个小火者就是一阵怒吼。
小火者眼见朱由校如此大发雷霆,顿时吓的不知所措,连忙去请了方御医。
过了不久,方御医前来,对着张嫣认真把了几遍脉,紧接着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对着朱由校轻松的说道,“皇后娘娘已经有喜两个月了,皇爷要当父亲了。”
朱由校眼见方御医如此说,顿时心花怒放,脸上笑的咧不住嘴。身旁的几个小火者连忙拿出银币赏给方御医,方御医道了谢后连忙站在一旁,等着张嫣苏醒。
不多久,张嫣醒了。她一睁眼就看见朱由校正兴高采烈看着她微笑。紧接着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睡在乾清宫的床上,周围一群宫女内臣脸色都是喜气洋洋的,她内心又气又疑,也只得听着别人叙述。
“宝珠,你已有孕两个月了,你可要做母亲了。”朱由校眼看张嫣一脸疑惑,连忙眉飞色舞的解释道。
张嫣顿时一怔,紧接着回想起自己的月事确实有两个月没有来。她的月事向来不准,自己也未注意,谁知居然已经有孕在身了。
“臣妾要做母亲了?”张嫣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她深知在自己的身体里有一个可爱的小生命,不禁内心软了起来。
“是的呢,宝珠可不能和朕怄气了。”朱由校捧着张嫣的小脸,认真说道。
“哼。”张嫣一想到晕倒前朱由校对张婉音如此漠视的样子,心中顿时又来了气,紧接着小脸撇向一边,不去看朱由校。
“宝珠,生气对胎儿不好,你若经常生气,这孩子也会变成奇丑无比。”朱由校眼看张嫣对自己使了性子,急忙劝说道。
“臣妾天生丽质,这孩子若长得丑也是随陛下。”张嫣将脸转了回来,朝着朱由校深深叹了口气,对着朱由校伶牙俐齿道。
“好好好,随朕。只要宝珠不生气丑的都随朕。”朱由校眼见张嫣理了他,顿时不顾三七二十一,对着张嫣就是一通胡言乱语
身旁的宫女内臣们眼见朱由校如此胡说八道,一个个都偷偷捂着嘴笑,顿时房间内其乐融融,大家沉浸在中宫有喜的喜悦中,仿佛之前的不愉快烟消云散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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