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6章 惊天计谋
简云歌闻言却眸色一亮,朝她身边的一个心腹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个太监心领神会地颔首一点,立刻指使其他两个宫婢把犯事的小宫婢架了出去,很快,那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便消失了。
“看到了没有,以后伺候娘娘都给我上心些,若再有大意不周的,她的下场,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听明白了吗?”简丞相冷冷环视一圈屋里剩下的宫婢,抬高了声音警告道。
众人感受到一股威严肃杀之气迎面袭来,接二连三跪下,把头埋得低低的,齐声道:“奴婢谨遵教诲。”
心头堵得那口气总算顺畅了些,简云歌粲然一笑,在简丞相的搀扶下缓缓坐直,叫了所有人起来,命他们给简丞相搬了凳子放在榻边,便都打发出去了。
“多谢父亲。”没有外人在的时候,简云歌还是以女儿的身份称呼简丞相。
简丞相却没有什么温柔宠溺的神情,而是冷下脸,一本正经训道:“你现在身怀有孕,不为自己想,也该为腹中龙裔考虑考虑,怎么能这么随便动气?”
简云歌灿烂的笑容登时褪去,只余委屈模样:“父亲,是那个小贱人犯了错,女儿只不过想教训一下她,立个规矩。而且,你也知道,怀孕的人情绪不稳,女儿正是为龙裔考虑,才不想忍着火,伤了身体。”
“住口!你是我简家的嫡长女,怎么能一口一个小贱人,这么粗野!”简丞相厉声打断了她:“你要立规矩,早在你进宫之初就该立下,这会,你贵为贵嫔,便不该与这些下等身份的人一般见识,下次再有这种事,交给你宫里的管事太监去处理就行了,你只记着好好养胎,明白了吗?”
简云歌咬着下唇,泫然欲泣地应下。
简丞相到底心疼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女儿,放缓了声音劝道:“现在,我们整个简家的命运,就系在你腹中的龙子上,你不要忘了你进宫的初衷,现在离你成为人上人只差一步,切不可松懈疏忽,前功尽弃。“
简云歌是个小女儿心态,父亲稍微一哄,便好转了许多,绞着手上帕子,不安道:“父亲,你怎么知道女儿腹中的一定是位皇子,万一是皇女呢?”
简丞相的瞳孔在收缩,衰老粗糙的手抚上简云歌的肚子,阴冷笑道:“你肚子里的是皇子还是皇女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最后昭告天下的诏书上,写得一定会是‘云贵嫔贤德淑懿,诞下太子,为告慰先皇在天之灵,特以此诏,宣告天下,万民同庆’的字。”
简云歌陡然一颤,用帕子捂上嘴,压抑着尖叫,语不成句道:“父亲你……你是想……”
简丞相却拉了她的手,浑浊的眸子里闪烁着对权力的渴望,苍老的脸上因为极度疯狂而变得扭曲:“狸猫换太子!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保住我们简家在朝堂的地位。等到这个天下都姓简的时候,还有谁,能把我们踩在脚下!”
简云歌感觉四面八方袭来浓重的寒意,她猛地把手抽了出来,看着面前这个完全陌生的父亲,娇嫩的唇瓣不住在颤抖:“父亲,这可是欺君之罪,是要诛九族的呀!”
简丞相冷冷一笑,轻蔑的目光好似一把刀子,割开了他长久以来的伪装:“欺君?君都不在了,何来欺君一说?”
简云歌已经彻底慌了,她控制不住的战栗,端起一杯茶,茶杯各部分碰撞出的细碎脆响,成了空旷宫室里唯一的声音。
简丞相瞅着她这副不成器的样子,不耐地抢过茶杯摔在桌上,沉声道:“我告诉你,现在外面,翰王反叛,兵临城下,总归宇文恒这个皇位是坐不久了,一旦他倒台,我们简家一样会完。现在,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你给我镇定些,必须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听到没有!”
“可是父亲。”简云歌恍若未觉似的茫然看着空落落的掌心,语无伦次道:“万一皇上他,他不立我的孩子做太子呢?
“他都要死了,轮到他立或不立吗?你放心,翰王迟早有一日是要逼宫的,等他把宇文恒杀了,我便会带着禁军,以平叛为名,诛杀宇文皇族所有的男子,到时候,宇文家只剩这一个皇子,他不坐皇位,又有谁能坐?”
这句话,仿若哗啦啦一盆冷水从天而降,将简云歌从头淋到了脚,顷刻刹那,手脚冰凉。
“所以,父亲您,让女儿入宫,从一开始,就是想……”后面的话,她咽了几次唾沫,终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简丞相像是要逼她面对一般,无情点破:“是,我就是为了这一天,为了让我们简家,让你,真正成为这个天下的主人。”
简云歌的眼眶顿时红了,哭泣着嘶声道:“父亲,你利用我!你根本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女儿,你根本没有真的疼爱我!”
简丞相抬手,毫不迟疑地扇了她一巴掌。
这一幕,被进来给火盆加炭的宫婢见到,吓得手中托盘啪地掉到了地上。
简丞相头也不回地吩咐道:“滚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宫婢看看他,又看看被打的半边脸肿起老高的简云歌,提起裙子,忙不迭地逃了。
房门一关,整个房间就彻底与外界隔离了开来
简云歌捂着脸,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小将她捧做掌上明珠疼爱的父亲会打自己。
简丞相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命令道:“抬起头来!”
简云歌裹着盈盈泪水,缓慢地抬起头,因为仰视的缘故,父亲的脸看上去无比威严,且也透着森然恐怖。
这是她的父亲吗?
是那个她承欢膝下之时,刮着她的鼻子,说她淘气的父亲吗?
简云歌还在怔然间,简丞相已经开了口:“我告诉你,你生为简家的女儿,就注定有一天,必须为家族做出牺牲。想做凤凰,就要受烈火焚身的考验,我问你,屈人之下的滋味,怎么样?”
简云歌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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