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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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刚刚见亮。树梢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李志明就赶着马车，拉上刚刚从地里摘的雪车子，又叫上苏南和李思明往公社汇报工作。
三个人马不停蹄一口气赶路，到公社门口的时候还不到7点，公社的两层小楼里一个人也没有。
李志明把马车拴在旁边空地上的一棵大槐树下，三个人在树下各自找了块地方歇着。
凉风悠悠，太阳还没有发威。一大早急着赶路，现在突然觉得有点乏了。苏南从随身布兜里拿出几个她临出门前刚烙的饼，还冒着热气，香喷喷的，递给李志明和李思明。
“村长，李思明，赶路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李志明本来正靠在树上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有点犹豫。
李思明一听有吃的立马窜过来，盯着苏南手里的饼两眼放光，眯缝着眼咧着嘴角，笑着说：“苏南大妹子，这多不好意思，你这手艺真是不错，这饼看着真香啊。”
他一大早天不见亮被李志明从家里薅出来，媳妇也没给他做早饭，早就饿了。赶紧一把接过来，分了两个给李志明。
“苏南妹子，你怎么不吃呀？”
今天李思明一路上都对苏南特别客气，苏南妹子前苏南妹子后，听的李志明眉头直皱。
“我在家已经吃过了，你们吃吧。”苏南心里有事，倒是没注意到李思明的变化。
又等了一会儿，到了上班时间陆续有人来。李志明来公社多次，早就轻车熟路，于是带着苏南和李思明直接就往刘书记办公室去。
苏南紧紧跟在李志明身后，一心想着跟刘书记讨论一下怎么处理这批雪车子，她有些想法不知道能不能实行。倒是李思明一路看到有人就停下来跟人打招呼自我介绍一番，拉下两人一大截。
“李思明你快点跟上。”
苏南见他不断跟人点头哈腰摇摇头，回头喊了两声。李思明在村子里一向自认为自己学问高，没想到出来了完全换了副模样。
刘书记正在泡茶，见李志明风风火火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茶杯。
“老李，你怎么来了，这一大早找我啥事？”
“老刘，你看看这行不？”李志明扯着旱烟嗓刚走到门口就喊了起来，声音中带有些许焦虑。
这个在李家村活到半百的乡村汉子，平素里直来直往惯了，不会那些虚头八脑的客套。
苏南和李思明也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人手里还拎着两个筐，筐上盖着一块布，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李思明还是一副微弯腰的样子，满脸堆笑跟刘书记打招呼。
“书记好，我是李思明，上回雪车子采摘的时候，在村口是我带您进村的。”
“哦，你好你好。老李！苏南？你们这是做啥咧？”刘书记一时没反应过来。
李志明拿手里的旱烟管往办公桌上敲敲，示意苏南把筐放桌上面。
“做甚？你说咧？你先看了再说。”这几个月他都绷着一根弦，眼下到了关键时候了。
筐上的盖布一掀开，屋内顿时充满一股带着田间气息的泥土味，翠绿欲滴的雪车子映入眼帘。
刘书记大喜，“这是——”
他瞬间也激动起来，欣喜地望向苏南：“苏南，这次雪车子的成功了？”
眼前这筐雪车子看着品相真不错，叶片上还沾有星星点点清晨的露珠。刘书记拿起最上面的一小束，抖了抖雪车子上的露水。
李志明紧张的直喊：“书记，你小心些，轻点轻点。这菜可金贵咧。俺们今早摸黑摘了马上装车拉过来的咧。”
“嘿，你个老李，我好歹也是十里八乡都走遍了，地头上的事我不比你熟悉啊？”刘书记念归念，手里还是轻巧的紧，嘴上连声夸赞。
“好哇，这雪车子真不错啊，叶片大，嫩气。茎干色泽正好，青绿嫩白。一看就美味啊，是好菜！”
“苏南，这批整体怎样啊？”
刘书记话音未落，旁边李思明赶紧抢答，“刘书记，地里余下的比这些更好哇，咱们这批菜没有一株坏的，看着可美呢！那真是——”，他顿了顿，一时找不到词形容，三双眼睛看着他。
“——一派生机勃勃。”嘿嘿，他真是机智。
“哈哈，是嘛？那不错！地里的可要小心照看好了，到时候一起摘了，统统送到市里去。你们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那是自然，书记您放心，我们必须好生照料着，这次成功也是多亏了刘书记您指导的好啊。嘿嘿。”李思明答得顺口又自然。
刘书记看他一眼，点点头，再看看苏南。“好，我这就跟乡里汇报。对了，魏振明呢？他怎么没来？”
“刘书记，魏专家昨天和李卫华连夜赶回农科院去了，他们带回去了一些雪车子，现在正在进行检测，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会有好消息回来了。下一步我们计划回去以后就把雪车子全部采摘完毕。后续工作还要等着您的指示。”苏南不紧不慢的把情况大致说明了一番。
“好，那我们就开个碰头会，商量一下下一阶段的工作。正好我还有事要找你们。”刘书记又叫了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过来，“这是我们公社刚来的小谢。是知青，让他来帮我们做个记录吧。”
会开完后已经到了中午，刘书记和李志明两人单独又去办公室讨论工作去了，让李思明和苏南在外头等着。李思明想起昨晚上刘爱玲让他来公社买点东西，找个由头就去旁边供销社了。
趁这功夫，苏南去了趟王为民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虚掩着没关，苏南轻轻敲了几下。
“谁啊？进来吧。”是王伟民的声音，正好他一个人在。
“苏南，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李家村吗，过的怎么样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几个月没见，王伟民还是老样子，很热心的连问好几个问题，把苏南问的有点不好意思。
“特派员你好，我挺好的，让您费心了。上回您帮我找回行李，一直没好好跟您道谢，总给您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你太客气了。你是我们公安的家属，为我们国家的建设做了贡献牺牲的，有困难理应解决，这是应该的。”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到农村生活，没几个人能做得到。
苏南这次还真是有事想请王为民帮忙，不过她不想太张扬，这两天在家反复考虑，趁着今天来公社才最终下定了决心。
“特派员，我今天还真是有一件事，是关于我丈夫的。我，想请您帮忙。”
王为民看她有些欲言又止，不知为何就想马上帮她解决问题。“苏南，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说，我一定想办法帮你。”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您也知道，秦越……他出事以前是成华市公安局的一名公安，那时候他刚出事，我当时什么都不懂，什么也没做。也没问清楚情况就来了李家村。”
苏南说起来是真懊悔，原主太脆弱了，现在看十有八九是个社恐。
“特派员同志，您应该就是市公安局派来的吧？您能不能私下帮我打听一下，秦越当初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回不来了。”
“这件事，我想不出还能有谁能帮我，我……”她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她站的位置正好在窗户边，日光斜射进来，衬得她整个人楚楚可怜，就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白兔，不知该何去何从。
王为民之前帮苏南找行李时，了解过苏南的大致情况。此情此景之下，他更加同情眼前这个柔弱又不失坚强的女子。当下就一口应承下来。
“苏南，你别难过。当初那个状况你一个弱女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是正常的。这件事我会去帮你打听。”
“那太好了！”
苏南停了几秒钟，略有迟疑欲言又止。
“特派员同志，能不能请你再帮我一个忙。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还请你帮我保密。”
这件事她不想太张扬，毕竟秦越如今就在村子里，她只想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好明白自己的处境，再做下一步打算。
在原主的记忆里，当时是一个穿着工作制服的陌生男子到家里来通知她的，那个人很多事都一笔带过，细细想来，似乎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秦越也没有跟她解释的意思，她只能自己想办法。
“这是自然，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苏南对着王为民鞠了一躬。她来到这个世界，如果不是王为民一开始对她的帮助，很难有今天，眼前这位特派员是一个真正值得交的朋友。
她给王为民留了一些雪车子，王为民本来不想收，但是苏南说想请他尝一尝，给点意见，也就不再推辞了。
从王为民的办公室出来，李思明还没回来。刘书记和李志明还在讨论，苏南站了一会儿，看见小谢带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学生摸样的女孩急匆匆走过来。
“苏南姐，刘书记他们还没有结束吗？”
“是啊，小谢，你们这是？”
“苏南姐，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张钰湘，是首都来的大学生，响应号召来咱们这里支援建设的。之前刘书记说要给李家村的孩子们招一个乡村教师，她听说后就自告奋勇来报名了。今天是来找刘书记报到的。”
小谢跟个机关枪似的，吧啦吧啦一通介绍。
是了，前些日子趁着雪车子项目进展顺利，苏南催着村长跟刘书记提了李家村建学校的事。
张钰湘个头比苏南高一些，虽然穿着朴素，但是整个人清爽利落，充满大学生的朝气，五官精致，看起来是个很有主见的新时代女学生。
苏南觉得挺亲切，伸出手，“你好，我是苏南。你能来教孩子们学习真是太好了！”
张钰湘眼里光芒一闪，伸出手握住苏南。“苏南姐你好，很高兴认识你。能为乡村的孩子做点事我很乐意，以后还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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