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妈已经不在了，谁带豆豆？

张梦气的两只手攥的紧紧的：“哥，你知道，这是我的痛处，你还一遍一遍的提，有意思吗？”说完双手抱在胸前，靠在凳子那边的墙角站了。

魏俊孜似乎今天就跟张梦杠上了，他靠着墙站到张梦旁边：“你没少让妈操心，成天不是，秦守又找小三了，或者又带女人，或者又是给其它女人买衣服包包，天天这时候就跑到家里来哭，你以为妈好受。”

张梦气的怒火中烧，蹭的血就冒上头顶，她伸出一只手，指到魏俊孜脸上：“魏俊孜你以为你好的很吗？好好的媳妇被你赶出去了，现在孩子连妈都没有，成天哭哭啼啼，你以为照顾豆豆不花时间呀，你跑到你的大房子里躲清静去了，他妈妈不在，豆豆有多磨人，你知道吗？白天黑夜的要找妈妈，你知道孩子有多可怜吗？妈那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要晚上起夜，给孩子喝水，把尿......你以为你了不起，是家里的顶梁柱，你不让.....”

“嘎吱”一声响，手术室门开了。

张梦立马住了口，跟魏俊孜冲了上去，两人争着问：“大夫，我妈怎么样？”

大夫摇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不好意思。”

“什么？”魏俊孜一把揪住大夫的衣领，大声音的吼道：“你们干什么吃的？你们医院是干什么吃的，好好的病人你们怎么就给治没了。”

张梦已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家属，家属，请稳定情绪，我们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病人脑溢血，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我们也很痛心。”大夫紧张的说。

魏俊孜松开大夫的衣领，像泄了气的皮球，倒在手术室旁边的椅子上，两只手插进头发里。没想到好好的一人家，转眼就成了这样。

大夫转身走了，张梦跪在地上，哭的死去活来，那哭声回荡在无人的走廊上，传到了每一间病房，刺破了黑暗的夜空.......

“爷爷，天黑了，为什么姑姑和爸爸还不回来。奶奶严重吗？”  豆豆穿着袜子坐在地板上，仰着头问坐在沙发上的爷爷。

魏俊孜爸满脸的惆怅，她给魏俊孜和张梦打了不至一次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他心急如焚，但没有办法，只能等，魏俊孜他妈凶了一辈子，病毒也会绕着她走的。

魏俊孜爸颤巍巍站起身，拉起豆豆的小手：“豆豆，走，爷爷给你做口吃的，估计你饿了。”豆豆跟在爷爷身后，又蹦又跳。

出了卧室，绕过客厅，豆豆摔开爷爷的手，自个儿先往厨房跑去“爷爷快点。”走到一半又回过头等着爷爷。

魏俊孜爸急走几步跟上豆豆，抢先一步推开了厨房门，灶台上放着四盘菜，砂锅里炖着排骨，小锅里的面条已经煮成一锅粥稠粥了，一点汤也没有。案板上还放着切好的香葱和青菜。他眼睛一酸，滚下几滴泪，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他妈生日，一口饭都没吃上，就晕倒了。”

“爷爷，爷爷”豆豆看到爷爷不动了，他仰头看着他，小手晃动着爷爷的手。

魏俊孜爸忍住泪：“你要吃那个菜，爷爷给你热一下。”

豆豆扶着爷爷的手，垫着脚尖往上瞅着灶台：“我要吃手撕羊肉，还有那个青菜。”

魏俊孜爸稍微弯下身：“豆豆，你去那边等着，爷爷热好给你端过来。”

豆豆答应着出去了，他又坐在地上玩他的玩具了，对于孩子来说还不懂什么叫生病，也不明白什么叫死亡，也不知道上医院意味着什么，只要有饭吃，肚子不饿，他就可以玩的不亦乐乎，想妈妈也是记起来就吵着要妈妈，过一会儿也就忘了。

“豆豆，快来吃吧，要不一会儿凉了。”魏俊孜爸两只手端着盘子，放到茶几上。

豆豆拿起勺子就大口吃了起来，魏俊孜爸靠在沙发上，心里像沉了块铅，孩子们没打电话也没有回电话，估计他妈病的不轻，我这把老骨头，已经不中用了，要走也是我走，他妈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门响了，魏俊孜爸连忙迎上去，只见魏俊孜和张梦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魏俊孜爸心头一怔，眼前发黑，他挣扎着问：“你妈怎么样了。”

魏俊孜没有说话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张梦走过去，扶住了她爸：“爸，您先坐吧。”

魏俊孜爸头嗡嗡直响，眼前好似挡着个东西，看什么模糊，好不容易坐在凳子上，还是没有人说话。魏俊孜爸瞅瞅张梦，看看魏俊孜，两人都耷拉着脑袋，一句话都不说，他心里已经知道情况不妙，但他抱有一丝幻想，于是他又问道：“你妈到底怎么样了？”

张梦用手捂着脸哭了起来：“爸，我妈没了。”

魏俊孜爸全身发抖,他用尽全身力气站起身，迈着两条颤抖的腿，向卧室走去，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连个生日都没过上，我病的都不中用了，为什么不死.......”

张梦站起身：“爸，你没事吧！”

魏俊孜爸已经关上了门，一头扎在枕头上失声痛苦。

张梦在外边急的敲着门：“爸，你注意身体，爸，你先开下门，爸.....”

........

第二天，张梦和魏俊孜，豆豆，魏俊孜爸很早收拾好出门了，他们要去火葬场送魏俊孜妈最后一程，经过一晚上的痛苦流涕，连魏俊孜爸也接受他妈已经离开了他们的事实，他此刻想的是看她最后一眼，不要留下遗憾。

当魏俊孜抱着他妈的骨灰盒从火葬场出来的时候，除了豆豆，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以外，其它人的脸都面如死灰，魏俊孜爸在张梦的搀扶下才勉强能挪动步子，办完所有应该办的事，一家人一起回家，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就连豆豆也吓的不敢吱一声。

张梦拿出钥匙打开门，扶着他爸进了卧室，魏俊孜爸好像经历了一场大的灾难，或者是经历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他身心都空了，像一块朽木一样倒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了。

张梦拿了被子轻轻的盖在她爸爸的身上，她从来没有见过爸爸这样，即就是自己病的晕的趴不起来的时候，最起码眼睛里还有一股光，有活下去的希望，而现在她什么也看不到。她忍不住滴下泪，愣了一会儿关上门，转身出去了。

烟呛的她咳个不停，屋子里乌烟瘴气的，魏俊孜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张梦走到沙发跟前：“哥，你能不能少抽一点，豆豆还是个孩子，爸病成那样闻着这味，他能舒服吗？”  

魏俊孜没有说话在茶几上捻灭了烟，将烟头扔在地上。

豆豆很懂事，一回家一般都会在客厅里放玩具的那个角落呆着，要么是拼图，或者打枪，或者玩其它玩具，在这个时候，他更是不吵不闹，细心的拼着那张光头强的拼图。

张梦坐在离魏俊孜不远的地方，瞅了一眼豆豆说：“妈走了，以后豆豆谁看，我好不容易找了个卖化妆品的工作，销售业绩还不错。”

魏俊孜瞅了一眼张梦：“让爸看着吧，现在孩子大了，也不费事。”

“爸现在身体状况很差，恐怕都要人照顾。那还能照顾得了豆豆，眼看着豆豆马上要上学了，每天要接送。”张梦也不看魏俊孜只是絮絮叨叨的说，她心里觉得她妈妈的病也是照顾豆豆累出来的。

魏俊孜不说话，拿出一根烟又点上，一口接一口的抽了起来，半响才说道：“实在不行，我看着豆豆，带到那边去，你照顾爸。”

张梦还嘴：“哥，要不你搬过来吧？”

魏俊孜又狠抽了一口烟：“我的那一堆瓶瓶罐罐搬过来往那放？”

张梦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又能说什么呢？豆豆留在她爸跟前当然可以给老人做个伴，但是孩子还太小，照顾不了老人，相反要老人时时想着孩子。

魏俊孜站起身“豆豆，你过来。”

豆豆的拼图快完成了，只差最后几步了，不知道怎么就是拼不好，他正一边琢磨，一边拼，那能听到魏俊孜说的话。

魏俊孜看到豆豆没什么反应，又大声的喊：“魏豆豆，你干什么呢，我叫你听不到？”

豆豆被这一声大吼吓坏了。连忙站起身，仰头盯着魏俊孜。

“你赶紧去屋里收拾衣服，然后跟我走。”魏俊孜冲着豆豆喊。

豆豆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一会儿瞅一下姑姑，一会儿看一下魏俊孜，眼睛一会儿大，一会儿小。

张梦站起来：“才多大的孩子，那会收拾东西啊，我去收拾吧！豆豆你也来吧，告诉我那些衣服是你常穿的？”

豆豆屁颠屁颠的跟在张梦身后，他心里有疑惑，但看到爸爸满脸的不高兴，他也不敢问了。

魏俊孜也不说话，又重新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一口接着一口，不一会儿，一支烟已经燃尽了。只留下一团烟雾在空中盘旋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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