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去

元旦公司一天假，四个人一起去泡了个温泉就完事了，过完元旦，接着就该过年了。

        “歌，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

        俩女生一起靠在沙发上，翻着手里的手机，茶几对面坐着俩男生，都是家居服，坐着小凳子的。这场景让人看起来像画一样，那种带着温暖滤镜的画。

        “还不知道，他应该过几天吧，我……”张歌刷着手机，闻言滑动的手指顿了顿。目光下意识落在杨赋身上。

        “你怎么了，别跟我说你不想回去，你可得回去给我挑婚纱呢，我婚纱照还没拍呢。”唐敏一骨碌爬起来，翻身压住张歌。

        “回，一定回，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回去呢。”张歌被唐敏压着，连忙解释，旁边传来两道轻笑声，隐匿着要溢出来的宠溺。

        隔几天，两家公司都放假了，张歌收拾了点东西，跟着杨赋一起回了南城。唐敏他们先出发了。

        张歌带着杨赋回了许陌家那个小房子，一点一点把自己展开在杨赋眼前。

        “这房子很温馨啊，装修的很好啊。”杨赋进门便夸到，这房子一进来给人营造的氛围就是很温馨的，让人不自觉的变得柔软。

        两人在家腻歪了一阵，把家里收拾收拾，出门吃了顿饭，吃饭时收到了杨母的电话，让杨赋早点回家。

        “那个，小歌，你要不要……”杨赋试探着开口。

        “不用了吧，我改天再正式上门拜访阿姨吧，你先回去吧。”张歌明显有些紧张。

        “好，没关系，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去。”杨赋隔着桌子抓着张歌的手安抚道。

        杨赋把她送回了家，安顿好，在家里坐了一会，直到天色不早了，杨赋才离开。

        后面两天，杨赋时不时的会给她发消息，告诉她自己在忙什么，却没有来找她。这天，唐敏约她出来给她挑拍婚纱照的服装和风格。

        “小歌，看那件好看？”唐敏跟许陌在一旁挑婚纱，张歌在沙发上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挑了几套，唐敏去试了试，问问张歌的意见。

        “我觉得那条抹胸的好看，那么好的条件，不显摆显摆。”张歌收回思绪，跟唐敏调笑。

        因为婚纱照要拍几套服装，所以折腾的很晚，三人最后是一起回了唐敏家。唐妈妈见人进许，便忙着去厨房张罗饭菜去了。

        唐敏爸爸去世比较早，唐妈妈一个人把唐敏拉扯大，唐爸爸走前除了这套房子，倒也没留下什么，唐敏从小就知道妈妈不容易，许家跟唐家以前也是世交，两人的祖辈曾是并肩作战的战友，这些年许家多多少少也都有帮衬着两母女。当初许陌和唐敏在一起时，两家都非常满意。

        “怎么回事啊，看你今天心不在焉的。”唐敏看许陌进了厨房帮忙，拿起桌上的水果吃了起来。

        “有吗？”

        “有，你看你这眉头皱的，说说吧，什么事？”

        “大敏，你说要是她妈妈不满意我怎么办？要是他碰上我爸怎么办？”张歌明显有些焦虑，张家父母一直都是悬在她心头的一把剑，不知何时会落下。

        “你该相信杨赋的。”许陌不知什么时候被唐妈妈从厨房里赶了出来，听到张歌的话，像是随口回应道。

        想到杨赋，张歌就像吃了颗定心丸一样。

        唐妈妈忙活了半个小时，炒了几个菜，张罗着三人吃饭。

        “你这孩子，要吃饭了，怎么还在吃水果呢。”端着菜出来，唐妈妈看见正吃着水果的唐敏。

        “妈～”唐敏放下偷吃的手，撒着娇，许陌一边摆着碗筷，一边偷笑。

        张歌为数不多能感觉到亲情的时刻，不是在唐家就是在许家，而那所谓生物学上的爸妈，带给她的是无数的疤痕。

        饭后，张歌回家，走到门外时，发现家里亮着灯。从突破变得轻快的步伐和清脆的敲门声里，听到了张歌愉悦的心情。

        门从里面打开，张歌一个飞扑，挂在了杨赋身上。杨赋拖住她的屁股，带上了门，到沙发上坐下了。

        “这么想我啊。”杨赋有些好笑。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在忙吗？”

        “明天就年三十了，该忙的都忙的差不多了，想过来陪陪你。”

        杨赋看着张歌的时候，眼神总是赤裸裸的。有时的纯粹的喜欢，有时是强烈的爱意，有时却是浓浓的欲望，就像此刻。

        张歌没有开口，揽着杨赋的肩膀，四目相对，火花四起，两人交换了呼吸。

        “砰砰砰～”突然有人敲门。

        张歌的心一下被揪紧，眼神变得深沉，察觉到张歌的情绪变化，杨赋也猜出了门外的人，他把张歌放下了，理了理她的发丝，擦了擦唇角的水渍，起身要去开门。

        张歌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自己向门口走去。敲门声再度响起，门外的人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张歌猛的推开门，差点砸到敲门的人。

        门外站着三个人，离门口最近的是上次来过的林翠，刚敲门的显然就是她，后面几步远站着的是一个半老的男人，鬓角有些花白，眼神却根亮，给人感觉像是老奸巨猾的小人，这人是她爸，张军。张军身后站着一个男生，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专心致志低头的看着手机，一副吊儿郎当模样。

        张歌也没想到这三人居然会碰到一起来，看来只有在要钱这件事上两人的默契才像极了夫妻啊。

        张歌扫了一眼，头也不会的回到沙发上坐下，双手下意识抱着胸口。

        “你这什么态度，我可是你……”林翠见她这副模样，就想着开口教育，直接跟着就进了门，后面俩人也赶紧跟上。三人进了屋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呦，这是张歌男朋友吧，你怎么谈朋友也不告诉妈妈呢，妈妈好给你参考一下啊。”林翠一见杨赋，话锋直接转了，一副好妈妈形象。

        “是呀，怎么不跟爸妈说，小伙子，哪里人啊？在哪里工作啊？有没有……”张军也不甘示弱，立马开始套近乎。

        “爸妈，你们有脸这样称呼自己吗，你们有尽过为人父母的责任吗？”张歌冷笑到。

        或许是有外人在，俩人被亲生女儿这般指责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吧，林翠默不作声，张军倒是急了。

        “你是我生养大的，这点你改不了，我把你养大，供你读书，你不能忘恩负义。”

        “是啊，把我像牺口一样养大，非打即骂，不听话就饿着，让我辍学去打工养你的宝贝儿子，把我像个物品一样明码标价去交易给你儿子挣彩礼钱，这就你所谓的生养大，供读书吗？”

        张歌的声音里透着苍悲凉，眼眶整片通红，使劲掐着自己的手臂，指甲都陷进肉里了。杨赋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然后紧紧握住。

        “我是你亲爹，你身体里流的是我的血，你的生命是我给的，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张军气急了，林母头更低了，张歌的童年，她从未参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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