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爱尔从车上下来，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树形者的大本营位居于海面上。
白色支柱延伸至海洋深处，错综复杂。
在他的面前，是两道互相缠绕的白色建筑，就像是基因螺旋体的变形，尖锐的顶端几乎没入云层。
“欢迎来到莫名。”
爱尔看到不远处走来几名身着树形者制服的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人快速走到他的跟前，朝着他伸出了手。
于是爱尔握了上去。
在前往这里的路上，这些树形者并没有对他怎么样。
“请跟我来，在前往实验室的路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里，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葵。”
“您好，我叫爱尔。”爱尔看着面前的女性，对方看上去热情洋溢。
“大部分的设施都藏于海面之下，这里生活了至少有六百万的树形者，听起来数量庞大，对不对？实际上这个社会的特殊能力者的数量远超我们的想象，当然，基于总体人口的数量就是少数的一方。”
他跟着这位名为葵的女性进入面前的白色建筑后，里面看上去比外面要大上不少。大部分情景下都是如此。
“一楼大厅主要是用来接待外来客人的地方，这里的房间大多数都是客房，其实树形者的所在位置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大部分人都不怎么关心我们在哪，毕竟在大部分人的认知里，被邀请到树形者的大本营做客并不是一件好事，就像是被邀请去警察局，一般也确实没什么好事。
“这座螺旋建筑虽然看上去很高，里面其实就到八十七层，基本以办公和住宿为主，当然也包括食堂和图书馆、游戏厅等等，实验室这一类主要在海面下的建筑里。”
爱尔环顾四周，这里的气氛比他所想的要轻松不少，那些树形者看上去在这里生活的似乎很开心：“那些被带走的特殊能力者，都是被带到这里来么？”
“你说那些啊，”说到这里，葵的语气突然严肃了不少，“并不是，在这里的基本上是我们自行培养的特殊能力者，以及一些主动加入我们的人，而那些突然爆发了特殊能力，或者是因为胡乱使用能力被我们所抓的人，都被送往类似于监狱的地方，属于特殊能力者的监狱。”
“只是被关押起来？”
葵对爱尔的话起了兴趣：“那么你觉得还会做些什么呢？”
“利用那些特殊能力者作为基础，创建如今有着稳定根基的树形者，毕竟能用以对付病毒的东西，只有从病毒本身提取元素。”
“病毒么？虽然这种比喻并不恰当，不过这么说也没错。”
爱尔跟着葵进了电梯，他看不懂电梯按键上的那些符号。根据葵的话，爱尔猜想他们就像是《魔女猎人罗x》。
“没有特殊能力的人能与有着特殊能力的人对抗么？”
显示屏上的数字也是爱尔所看不懂的符号，他所能看到的只有上面的图形一直在变动。
“只有极少数，就像是那个叫做陈言的孩子。”
从葵的口中听到陈言，爱尔有些意外，不过却又不觉得奇怪。
他回想起那日陈言救下从空中坠落的他，那并不是寻常人所能拥有的身手。
“说起陈言那孩子，那种小女孩可真是不得了，我们曾经想拉对方入伙，只可惜树形者里没几个擅长嘴遁的人，”葵满脸遗憾，“等等，莫非…你还不知道保守派的首领是谁？”
见爱尔那片刻停顿，葵就知道对方不知道。
她左手托住右肘，右手食指点了点下唇：“小爱尔，你的父母都是什么样的人啊？”
“……妈妈是设计首饰的，爸爸他是画师，经常……”爱尔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这么一想，爸爸他经常出差不在家，妈妈对此似乎一直不在意。
他看向身旁的葵，对方面带笑意，等着他的回答。
“你想说，保守派的首领就是我的爸爸？”
“没错没错！没想到你居然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我还以为你会加入保守派的原因是这个。”
所以……方先生会愿意那样为他献出生命，是因为自己是那个男人的孩子？
爱尔本以为自己特殊的只有自己的这份能力，没想到特殊的还有自己的身份，这还真是，妥妥的主角设定。
不可思议，又叫人心有不甘。
“你们带我来这里，是因为我的能力，还是因为我的爸爸？”
“当然是因为你的能力，要不然很早之前我们就会对你动手。”
“那么你们是一直在监视我么？”
“当然不是，倒不如说在很多年前，你还是个孩子时爆发能力的时候，我们曾经捕捉到过你的能量波动，不过它突然就消失了，直到最近再次检测到。”葵说着突然俯身凑近了爱尔，吓得爱尔浑身一颤，“简直是不可思议，根本无法想象，虽然负面情绪依旧是能为能力带来强大的力量，但是根据我们所调查到的，你的能力波动简直平稳到没话可说。”
就在这时，电梯停了下来。
爱尔跟着对方走出电梯，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景象。
震惊？震撼？
他试探着往前踏了一步，脚确确实实踩上了地面。
纯黑的地面，仿若下一步就会坠入无尽的深渊。
包裹着这层建筑的材料完全透明，外围旋转的不知名的仪器，看上去就像是遥远的行星。
那些漂浮在建筑外的液体，粉色同绿色相融交错，像是沙，又像是鎏金，它们在那片幽蓝之中缓缓变幻，就像是在流动。
“那些是什么？”
葵看到身旁的男孩眼中掩饰不住的光芒：“令人震撼，对吧？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会被这番景色所震惊，正是那些东西使特殊能力者的能力波动平静下来，它究竟是什么，远超树形者建立的时间，所以我们也无法给其一个明确的定义。”
听了葵的话，爱尔的视线几乎无法从那东西的上面离开。
树形者建立的时间已有一百二十多年，这样东西的存在时间比这更加久远。
古老的未知事物，爱尔对此毫无抵抗力。
“所以你愿意成为树形者中的一员么？”
爱尔明白对方的意思，只是就算如此，他还是拒绝了。
“我不能，再说我现在被你们带到这里，如果说想要离开，你们会让我走么？”
“当然不会，你说不能，是因为不想背叛保守派、不想背叛你的父亲？”
“不，”爱尔并非是因为这两点，他只是因为陈言，“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葵已经带着爱尔来到一座实验台前，她同周围几名树形者打了手势，而后那些人就开始操作实验台周围的仪器：“我们需要你躺上去，等一下会感觉很不舒服，我们需要从你的脑子里提取你第一次产生能量反应的信息，这需要你放轻松，一旦产生抵抗，哪怕只有一点点，也会使大量的信息丢失。”
“你们是为了什么？”爱尔看着面前的实验台，他知道一旦躺上去，便任人摆布。
“这话或许空洞，但我们是为了所有人，孩子。”
爱尔无法去判断话的真伪，毕竟比起为了所有人，之前那个抓他为了自身的男人更有实际感。
人类所有的行为，其根本的目的还是为了自身。
但是这种想法本身就极为自私。
为了所有人，这种话听起来不坏。
于是爱尔躺上了实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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