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最难的仗
手中的那张纸条犹如千斤重，楚羽然一个颤抖，差点儿将那张纸掉到地上。
她感觉自己没来由地生气，也许是生气自己的无用，也许是气他原来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懂自己的人。
秘书长站在门口，认真地听着肖云霆吩咐，然后瞟了一眼楚羽然，问道：“总裁，夫人还好吗？需不需要再买一些别的东西？”
肖云霆自然是听出来她的画外音，面不改色地说道：“没有了，她现在大概不太想和我说话，过阵子再说。”
秘书长点点头，立刻着手去办。
秘书室的人一向效率很高，不出几分钟的功夫，香喷喷的午饭就摆在了休息室。
楚羽然胃口全无，满脑子都是那些不成型的，甚至是疯狂的各种想法和猜测，她几番纠结之后，环视了一圈总裁办公室里面的布置，然后默不作声地拿起筷子，乖乖吃饭。
看着她这副小白兔一样的乖巧劲儿，肖云霆挑了挑眉毛，心想：她这是想通了？
可是楚羽然只是吃饭，顺便将那张纸条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从办公室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到晚饭时间。
相比楚羽然一派嚣张地走进肖氏集团的模样，她出来之后的样子倒是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她穿着一身跟进来时完全不一样的衣服，猩红的口红没有补上，配着依然浓烈的眼线，看上去有些不协调。
而她的表情也不再妩媚，清清冷冷的眉眼之间凝结着零下二十几度的冰，一副“谁都别来找老娘麻烦”的样子。
本来还有一些大胆的员工想要凑上来八卦一番，可是一个个都没靠近她，就被她那种堪比肖云霆的冰冷眼神给怼了回来。
就这样，楚羽然一路都是这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走到了外面的停车场。
保镖立刻跟了过来，却被她出言阻止：“你们不要跟得太近。”
直觉告诉她，肖云霆被人监视了。
握着方向盘慢慢地往前开，楚羽然的呼吸都跟着紊乱——到底是什么人，才能让不可一世的肖云霆忌惮成这个样子？
甚至，连保护笑笑都要悄悄地给她递纸条？
果然不出她所料，刚刚离开肖氏集团不到五分钟的路程，后面就有一辆白色的车子，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楚羽然冷冷一笑。
对方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
……
总裁办公室。
肖云霆优哉游哉地泡着茶，直到秘书长无奈地过来敲门，说道：“总裁，我们这边已经快要扛不住了，您的手机如果再不开，恐怕咱们的危机公关也要挺不住了。”
其实她说这话是鼓足了勇气的，已经做好了被肖云霆骂一顿的心理准备。可是肖云霆竟然非常理解地点点头，说道：“辛苦你们了，告诉公关那边，让他们再抗一个小时就可以了。”
秘书长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也不敢多问，只能照办。
肖云霆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一旁的沙发。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那个女人痛苦隐忍却又只能乖乖被他压在身下的模样，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不知不觉之间，一丝很淡的笑意浮上了嘴角，连肖云霆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一天露出笑意的频率似乎是有点高。
他直接从总裁办公室里面连带的电梯上到了顶层，将所有通往顶层的入口都上锁之后，这才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很是陌生的号码。
“就现在。”
仅仅三个字，让他说出了地狱的味道。
那边的人似乎是愣了一下，不过也没多问，一言不发地照办。
听筒里面传来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肖云霆等待了一会儿后，听到那边的人用手指尖儿扣了扣话筒。
加密程序完成了。
肖云霆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额角居然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他再一次拨打了另外一个号码，似乎是国外的号码，等待了一会儿之后，遥远的彼端传来了熟悉之人的声音：“总裁。”
是阿木。
阿木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整整一年多了，他被流放在国外已经一年多了。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的等待终于没有白费，肖云霆终于还是联系他了！
听到他有些沙哑的声音，一丝愧疚从内心深处涌了上来，肖云霆捏紧了手机，他很想问问阿木这一年多过得如何，可是时间紧张，容不得他肆无忌惮地叙旧，于是单刀直入地说道：“阿木，我已经和阮浅划清界限了，而且楚羽然已经回来，和阮浅彻底撕破脸了。”
那边的阿木愣了一下，加上电波的传递需要一点时间，就感觉阿木在那头似乎是没有听清他说话一样，沉默了好久。
“羽然为什么这么快就跟阮浅撕破脸了？这比你计划的提前了足足一个多月吧？”阿木有些不可置信，“羽然她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肖云霆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一步算是我失策了，我没有想到阮浅那个女人居然这么沉不住气，羽然回来的第一天，她就拿笑笑说事儿，当着我的面刺激羽然，结果……”
结果，谁知道楚羽然在加州秘密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回国反手就是一记反击，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阿木咬了咬手里的棒棒糖，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现在我该怎么办？”
肖云霆冷冷地说道：“你可以回来了。”
阿木又是一怔，“回去？你不是把所有旧人都遣散了吗？我们现在回去，阮浅和你老妈留下来的人，能放过我们吗？”
肖云霆望向天边，刚刚还是晴空万里，不知何时一片厚厚的乌云压了过来，估计马上就有一场狂风暴雨。
良久之后，他对着电话低低地说道：“没关系，既然羽然替我开了先路，那我岂有不顺着坡往下走的道理？”
阿木点点头，后来又觉得自己在这边点头，那边的肖云霆又看不到，于是立刻说道：“我今天晚上就回去，等我。”
两人不约而同地切断了电话。
肖云霆深吸一口气，活了这么多年，他觉得这即将是他打的最难的一场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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