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木香婉约
新婚之后,便是世家接踵而至的示好。
容倾斜靠在软榻上,青丝散开,只着一件单薄的衣裙,身上盖着件四方毯子,看着眼前一臂高的拜帖和请帖,长叹一口气,一本一本的翻着,“就这本了,百岁,帮我回复宋太史丞的三姑娘宋木香,她的帖子我接了。其余的都给我拒了!”
以景恰好回来,听见她接了帖子,坐到她旁边,顺便拽着毯子往自己腿上一盖,问道:“怎么想接她的帖子?我不是说了,不想应酬就不用管,一律不回就行。”
容倾把毯子夺回,“因为她约我去西郊放纸鸢。别人都是赏花、品茶什么的,想想就无聊。而且我发现我自由过头了,实在无事可做,只能从这堆帖子里找乐子了。”
以景温和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点心,“尝尝,巷口的菊糕。”
容倾眼睛一亮,立马接过来,顺便把身上的毯子扔给他,“你怎么比我肚子里的蛔虫还蛔虫啊!”
“可能……我是蛔虫们的头头!”以景难得幽默一次。
容倾被逗得一笑,大口吃着点心,好不畅快,刚刚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以景将毯子披到她肩上,开始絮叨,“入秋了,还穿这么薄,惹了风寒,有你难受的。”
容倾嘴里塞着糕点,含糊不清地说:“不是还有你嘛!”
以景抬手摸摸她的头,“哎,你何时才能听听我的话呀。”话中尽显哀怨。
容倾把最后一块菊糕咽下,茶水饮尽,用帕子胡乱擦擦手,扭头抱着他的头,重重地亲了一下,“以后……以后我都听你的。”
此话说得虚伪又真挚。
“你说,我是穿这件朱红绣花裙呢,还是这件青黛素纱裙呢?”
眨眼间,容倾已下榻去打开衣橱,挑选着衣服,欢欢喜喜地期待着明日的放风筝。
以景心想,刚刚就这么让她糊弄过去了?不行,他得好好管教她,之前就是太娇纵她了。
可开口却是,“朱红那件。”
罢了,下次吧。
西郊,宋木香早已在此等候。
她没想到王妃会接自己的帖子,心中是又惊又喜。
一辆马车渐近,只见一位身着朱红绣花裙,头作妇人发髻的女子从车上下来,那明媚的一片红色,闯进宋木香的心里,她上前去迎,“臣女拜见王妃。”
身子还未跪下,便被扶起,“今儿只有两个放风筝的姑娘,不讲其他。”
她的声音如玉石碰壁,悦耳动听,“我……我叫宋木香,宋太史丞的庶出的三女儿。”
“容倾。私下里,你叫我一声容姑娘就行。”
容倾本就是个话唠,两人也不再拘着,坐在树底下绘着纸鸢。
“你怎么想着约我来放纸鸢啊?”
宋木香无奈一笑,也不隐瞒,“家父想同王族亲近,便让家里的女眷一人写一封请帖,我自知不会选中,就随手写了件自己最近想玩的事情,谁知容姑娘居然回了我的帖子,还只回了我的。”
“嘿,你爹真是……还一人写一封。”
容倾皱了皱眉,想着那一大摞帖子,光太史丞家就送了好几本,更别说家里女眷更多的了。真讨厌!
宋木香笑道:“你是不知道,我头一次穿这么好看的衣裳,甚至他还给了我一大笔钱,叫我跟你多亲近些。”
容倾些想起秦伉,心中一阵酸涩,“可耻。”
宋木香先是一颤,还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精确的形容她父亲,转而笑得手上的纸鸢都在抖。
容倾也跟着笑,笑够了她们就起来去放纸鸢。
西郊的草地已泛黄,玉色罗裙的女子和朱红衫裙的女子放着纸鸢,如诗如画,此刻她们都真是像回到孩童之时,天真烂漫。
怀瑾拎着食盒上前,依旧冷冰冰地开口说:“王妃,午膳。”
他想起那夜王妃让他多说点话,于是,又说:“王妃,请用午膳。”
见容倾上前接过,夸赞道:“做的不错,怀瑾。”
他看着容倾带着轻快的脚步离去,自言自语着,“我刚刚做的不错。”
容倾打开食盒,“我让怀瑾去买的点心,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宋木香将笔墨、纸鸢等收拾了一番,然后让自己的婢女把东西抱回了马车。
她拿起一块点心吃着,问道:“下午我们去哪呀?”
“去溪边捕鱼。”
……
傍晚,日暮西沉,天空泼洒出一片晚霞。
以景应付完那群老油条,就快马加鞭地赶去西郊。
容倾她们本是要捕鱼的,谁知竟玩起了泼水,俩人站在秋日的溪水里,扎着裙摆,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百岁边跑边喊,“王妃,王爷来了。”她像只通风报信的小鸟。
玩得正起兴的两人听到后,立马跑上岸,手忙脚乱地穿着鞋袜。
一个是怕夫,一个是为男女大防,女子的脚不可为外男所见。
容倾边穿边在心里喊着,完了完了。
宋木香也是怕这位摄政王,见他还没走近,就吓得赶忙行礼,“臣女叩见摄政王。”
听见宋木香这么一喊,容倾快速蹬上鞋,站起身来。
以景下马,看着容倾浑身湿漉漉的,早上让她带着的披风也没穿,心中有怒,但碍于外人,也不好发作。
“宋姑娘,起来吧。”
宋木香起身,变回那官家小姐的模样,“谢王爷。天色已晚,臣女先行告退。”
她屈膝行礼,抬脚就走,不自觉地脚步就快了些。
摄政王的名声她也是听过的,此人极少露面,见过他真容的要么是朝廷命官,要么是犯了律法被查处的时候。
救命稻草走了,只余压着怒火的以景和心虚不已的容倾,面对面站着,犹如对峙。
直到晚间的凉风一吹,容倾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以景见此也是心软了,不再僵持着,脱下外裳给她披上,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横抱起。
容倾被他的气息裹挟,细闻一番是松木的香气,还有夹杂着南巷尾的肉烧饼味。
相濡以沫院里。
容倾守住衣带,“这种事让长命来吧。”
“害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小时候我还给你洗过澡呢!”以景拽着她一根衣带。
“那是小时候!”
“现在也没见你有多大。松手。”说罢,拽了一下衣带。
容倾瞪着他。
“我说年纪。”
容倾迫于威严,任由他伺候自己更衣,心中暗道:这次算我理亏,下次我一定理直气壮。
她心里的那点小心思,以景一眼就看破了,“还知道自己理亏?”
容倾立马捂住心口,“你你你……”
以景系上最后一条衣带,“去床上坐着。”
她不动,以景就推着她胳膊将她带到床上,掀起被子给她盖上,自己则坐在床尾,双手捂着那对冰冷的小脚。
“你是我教我养的,你心里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以景说得得意。
容倾干脆躺下,顺带踹了他一脚。
等着吧,我会报复回来了的。
“好啊,为夫等着。”
容倾蹭的一下,又坐起来,“你偷听别人说心里话。”
以景暖好脚,用被子一盖,揶住被角,端起长命送来的姜汤,用汤匙搅着以弄凉些。
“没办法,夫人你说的太大声了。”
容倾说不过他,正生着闷气,那碗姜汤就送到眼前,“喝了,驱寒。”
“你喂我。”
“一口闷,事半功倍。”
容倾一饮而尽,以景立马夸她,“真乖!”
他是真当自己养了个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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