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圣上真是龙精虎壮啊
“嘶,圣上不追上哄哄?”
季湘云双手抱在胸前,柳眉高挑,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身侧的男人没动作,她倒是急了,“哎?再不上去追,可不好哄了。”
齐璟琰摇头,生平第一次想要遵从自己的内心,他看着前方姜钰瑶远去的背影,低声叹道:“算了吧,朕累了。”
“呸,渣男!”
季湘云不由骂出口,对小皇帝的印象越来越差。狗男人真是狗,宠爱的时候,恨不能把天下捧到心上人面前,不爱的时候,就找理由说累了,真不是东西。
“湘云,朕没聋……”
齐璟琰额头青筋直跳,贵妃现在已经从背地里咒骂进化到当面辱骂了,他抚了抚胸口,心道季湘云什么都不知道,他再原谅她一次。
身侧贵妃还是一副不服气的表情,小皇帝开始给自己找留下来的理由:“朕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你!朕不在,什么阿猫阿狗给的东西你都吃,都被毒死两次,朕不帮你看着,你怎么办?”
“似乎您也有被毒死的时候吧。”看透真相的季大明白戳破齐璟琰的谎言,神情淡漠如同看破红尘。
季贵妃总有本事打破齐璟琰万般柔情,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再夸她好看耀眼了,那点儿情绪被她破坏的明明白白。
小皇帝和季贵妃在重华宫呆了一整天,紧闭殿门,连饭都是让宫女送进来的。宫中盛传,皇帝不思朝政,不饮饭食,狂恋贵妃,病入膏肓。
在殿里躲避的两人,还不知外面的风言风语。季贵妃换了身窄袖长裙,正与小皇帝一起投壶,输的人要在脸上画王八。
季贵妃身手不错,小皇帝清俊白皙的脸上,已然画了三只乌龟,玩儿到后面齐璟琰却又恼了,嚷嚷着要水洗脸,宫人看着殿内不断要热水的声音,不由暗叹,圣上当真龙马精神。
他们约好,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开门。怎知处理完襄嫔之事,又因贵妃与皇帝过于亲密,皇后伤心难过,后宫早已炸了锅,众妃齐聚慈宁宫,求太后出面处置贵妃。
此事正中唐太后下怀,先是派了身边的王嬷嬷,请皇上贵妃前去慈宁宫,遭到婉拒后,太后疾病发作,急招太医。
往日听到太后有个头疼脑热,齐璟琰都要赶去慈宁宫问安,如今却是连慈宁宫的门都没踏入,直接让人回话,有病就去找太医,他政务繁忙,实在没空过去。
什么政务必须要在重华宫解决,唐太后在听到这明显的谎言后,登时呼吸急促,差点儿真的病了过去。
食过午饭,也未见后宫众人前来重华宫闹事儿,小皇帝甚至舒服的在软榻上睡了一个午觉,别问为什么不在大床睡,问就是贵妃要在上面睡觉,并且言辞犀利拒绝了他。
齐璟琰气鼓鼓的躺在软榻上,心里咒骂这该死的困局,若是往日,贵妃定不敢如此待他,还不让他上大床。
小皇帝越想越气,又劝自己一定要忍住,等到了三月初十,他一定好好将贵妃收拾一番。怀揣着旖旎心思,这一觉他睡得分外放松,连日来紧张克制的神经放松下来,一睁眼,殿内又点上了数十只蜡烛。
齐璟琰陡然清醒下来,一瞥殿内,哪还有季湘云的影子。他倏地拽开房门,一把拉过门口的宫女,厉声喝道:“贵妃在哪儿?”
小宫女哆哆嗦嗦看着满目红丝的小皇帝,抖着声音回答:“晚间皇后来过,给了贵妃一个物什,两人便一同走了,连宫女都没有让跟着。”
姜钰瑶来过,两人平时斗得跟乌眼鸡似的,何时这般和睦。齐璟琰深知不对,撒开小宫女就往未央宫奔去。季湘云这个笨蛋,可不要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一定要等着他啊。
等他气喘吁吁跑到未央宫,皇后的贴身侍婢元香,说并未见到皇后,也未曾见过贵妃来此。
季湘云不在这里,在后宫中能请得动她的,也只有一个地方——慈宁宫。
小皇帝暗骂了一句,又头也不回的朝着慈宁宫跑去,他心里又急又气,跑的热血上涌,额头冷汗津津,恨不能登时跑进慈宁宫内,将季笨蛋拽出来。
不是说好了,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也不会出重华宫的大门,她怎么总是这样不听话。
还未走到门口,就看到一群宫人抬着一个人出来,那人身上搭着块白布,浸透血迹,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一股腥甜的味道。
齐璟琰呼吸骤停,抖着身子走过去,双手在那人脸上遮挡白布上的颤呀颤,死活不敢揭开。
季湘云死状可怖,他的芍药花一次次在面前被生生折断,简直是在钝刀割肉。
抬人的太监见皇帝走近,自觉跪下等待,他们不敢抬头,却听到一阵吸鼻抽噎,没人敢抬头确认,只当自己是聋子哑巴。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可天子也是人,也有喜怒哀乐。正如现在,齐璟琰伏在尸体上闷声哭泣,冷不丁耳边一道清脆的声音:“喂,你干嘛呢?”
普天之下能这么无礼的,后宫只有一人。齐璟琰红肿着眼睛,抬头望去,灯火阑珊处,那人一身红衣,站在宫门口,对他言笑晏晏,笑容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你不会以为这上面躺的是我吧?”
被人当面揭穿,小皇帝一脸羞恼,猛的扯开那人脸上的白布,却是太后身边的王嬷嬷。
挥手让抬着尸体的太监们离开,只见季湘云收了手中长剑,嫩白的脸颊上沾了几滴干枯的鲜血,白梅红蕊,让人看之心惊。
小皇帝屏住呼吸,像被惑住般随她踏入慈宁宫,只见太后和众位嫔妃,被绑在一处,季贵妃抗着长剑,土匪一般,剑尖儿点着几位嫔妃,一脸不屑:“就凭你们几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还想给老子灌药,谁借你们的胆子?圣上吗?”
被莫名戳中的齐璟琰暗自摆手,朕没有,朕不是,朕什么也不知道。
季壮士邀功一般说道:“够义气吧?生怕伤着你的小皇后,这回都没有绑她。”她声音里充满自豪,像是干了件多了不起的事似的。
那可真要谢谢你了,齐璟琰心道。
原来是皇后传唐太后旨意,招季贵妃前往慈宁宫议事。具体原因季湘云并未仔细回复,只是后来,进了慈宁宫便有人灌药,她当下砍翻一个王嬷嬷立威,将在场所有人都绑在一处,危机解除。
“不管凶手是哪个,把他们都绑了,总没有人能害咱们。”
季湘云的法子虽霸道,却立竿见影。只是绑了亲生母亲这种事,做得实在不像样。齐璟琰心有不忍,同季湘云商量着要把她们解开绳子,关起来即可。
面对小皇帝的软心肠,季贵妃表示反对,她对齐璟琰直言:“其他时候也就罢了,等熬过三月初九,我必亲自解开绳子,放了她们。”
这话说的,让其他人摸不到头脑,齐璟琰却懂了,他点头,对众人道:“那就委屈你们了。”
妃嫔们只能瞪着眼睛表示悲愤,嘴巴都被季湘云用碎布堵着,只太后一人在反复叫骂。一会儿说圣上不尊孝道,没有纲常,又骂他对不起自己的苦心。眼见太后越骂越不像样,嫔妃们表情更是丰富多彩,季湘云只好暴力出击,将其他的嫔妃都打晕过去。
没了旁人倾听,小皇帝的脸色依旧铁青难看。唐太后一味拿亲情伦理压他,齐璟琰反驳不出半个字,只垂着头沉默。
一旁的季湘云听不下去,恨恨道:“你既是他的母亲,又何曾做过一件母亲该做的事。母不慈,又怪儿不孝,世间所有的好事儿,都叫你占了不成?”
“呸,不要脸的小娼妇。”唐太后被她的话堵得满脸通红,哪还有什么仪态要尊,咬牙切齿骂道:“若不是你这狐媚子勾搭我儿,他又怎会这般不听话?”
季湘云抹了抹鬓角,对她骂自己是狐狸精,长得好的言论深以为然。她清了清嗓子,接着对骂:“他都二十几了,又不是一个奶娃娃,难不成还要事事听你的话?”
“那是他应该的,他这皇位是谁给他抢来的?”唐太后面有得色,“哀家不死,后宫前朝,哪个不是哀家说了算。”
“够了!”平地一声炸喝,小皇帝倏然站起来,几步走到太后面前,逼问道:“那对母亲而言,儿子是什么?是你探寻权利的工具吗?只要工具不听话,就可以随意攀折损毁,是这样的吗?”
唐太后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呐呐道:“你怎可如此对母亲说话?哀家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呀。你怎么能不听话呢?”
他还要怎么听话?前朝事事听信姜太傅,文官当政,防治武官,后宫偏宠皇后,养出一个贵妃出去招人恨,他已做到此种地步,还要如何听话。
眼角落下一滴清泪,他这二十多年,从来都身不由己。
春寒料峭,夜风从他身上刮过,似乎刮入心里,冰冷吹得人心头发麻。肩头一侧压着亲情,一侧压着朝政,他该怎么选,他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机会。
身后一声脆响,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小皇帝回头,就见季湘云倒在地上,身后站着手握瓷瓶的姜钰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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