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暴怒期
下午放学，朝阳校门——
“你确定没问题？”
“啧。”许沄弦对梁延三人说：
“放心，真死不了。”
周劲：“行呗，那哥有事给我打个电话，随叫随到。”
宋衡：“老大别信他，上次他也这么跟我说，结果电话打爆也没见人。有什么事打给我。”
许沄弦只觉得好笑：
“你们怎么像老妈子似的。”
又笑闹了几句，几人就各奔东西了。
自从许沄弦她家搬到小区住之后，她也懒得让人专车接送，干脆上下学自己走。
难得有她不懒的时候。
远边的天也蒙上了黄昏的色调，余晖也渐渐落下。
许沄弦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前面熟悉的身影。
“慕奶奶。”许沄弦走上前去，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您今天这么晚回来？”
慕奶奶笑了笑，说：“出门买菜多花了点时间。”
“来，我帮您。”说着，许沄弦提起手里的东西：“走吧。”
“难得孙子回来有一个月了，我都没能好好做顿饭给他吃。”慕奶奶笑着说话，和许沄弦念叨的说着一些小事。
许沄弦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慕奶奶是她们对门的邻居，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住，儿子忙着工作，也不回来陪陪老人。一个月前，听慕奶奶说，她的孙子要到这边来读书，陪陪她老人家。因为这件事，慕奶奶都开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许沄弦打心底里也觉得高兴。慕奶奶一个老人家孤单惯了，也终于有人陪了。
走了一段路，由于身体的原故，许沄弦又开始头晕了。终于走到家门口，她将手里的袋子递还给慕奶奶。
“慕奶奶，下次出门的话，记得叫人。您一个人不方便，可以找我。”
慕奶奶笑了，是真喜欢眼前这个孩子。又注意到她脸色不好，有些急地问：“是不是不舒服？到奶奶家来坐坐。”
许沄弦笑了下：“您放心吧，没事的。”
“要真不舒服，来找奶奶。”
“好的，我知道了。慕奶奶再见。”
许沄弦刚回到家，就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空荡荡的客厅里没有人，看到了桌上留下的纸条。
你爸爸忙工作，我陪他去出差。署名妈妈。
末尾还画了个小爱心。
许沄弦左手拿着水杯，凉水入喉，激起股寒意。
头晕沉沉的，她懒得找药，也没什么胃口。简单洗漱过后就上床睡了。
许沄弦躺在床上，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好看的眉皱着，一张精致的脸透着无力，太过虚弱了。
早上，她是被电话给吵醒的。伸手接过电话，是周劲：
“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好点，不舒服的话，我们给你请个假。”
许沄弦刚睡醒，头依旧的沉：“不用。”
挂了电话后，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一起身，差点站不稳，不由得伸手去捏了捏眉心。
走到学校，刚好卡点。上课铃正好响起。
她实在是不舒服，直接趴着睡了。
好在是早读课，没老师在。
耳边传来梁延他们隐隐地说话声。
“看她这个样子，肯定又带病来了。”
“要不要给老大请个假？”
“哥她说不用。”
“那你们谁有药什么的吗？”
“开玩笑，谁会带有。再说了，有了她也不会吃。”
“那怎么办？老大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低烧一个月最后直接住院了？”
“有可能。”
后面许沄弦的意识开始模糊了，也不知道他们说什么。
直到被人叫醒。
“老大，老大？”
许沄弦不耐烦地抬起头，脸色苍白，眼里还带着戾气。
“老大，你早餐应该没吃什么东西，吃个包子垫一下，再喝点水？”
许沄弦凉凉地看着他，不说话。
宋衡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继续说：“老大，你不吃不行的。要你再这么下去，又烧一个月住院，那操勤分就补不回来了。”
周劲也在一旁劝道：“哥，上次群架，我们记了大过，操勤分再扣，我们这学期就真凉凉了。”
最后还是梁延又说了句：“班长这几天都在盯着你。”
许沄弦沉默了会，最终选择了妥协。
见状，宋衡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要知道，生病的老大最可怕！
阴晴不定，稍有不慎，小命不保啊！
从昨天开始，许沄弦就没吃东西。胃还在搅着，现在吃了包子，肚子有了点温热。
但今天，异常的怪。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甚本每节课，许沄弦都被点起来回答问题。
本身身体的不适就让她感到烦躁，更别说还要被点名起来回答问题，许沄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坐在她周边的同学内心波涛汹涌，忐忑不安。
今天的寒气，好重，好重……
周劲看了下许沄弦的脸色，寒气逼人，好看的脸上满是暴戾，不耐烦。
好可怕……
一班的人胆战心惊。谁都看得出来许沄弦心情不好，生怕被拎出来开刀。
于是，每节上课前，全班人都在祈祷：
拜托拜托，别再点名叫许沄弦了！！
但偏偏就是不尽如愿，每每许沄弦起来回答问题，周边人的心都跟着颤一下。
看着她的脸色，老师只当是她不舒服。可其他人都知道，她这是心情糟到了极点，想打人了。
宋衡暗自保佑：今天最好没有什么冤大头。
到了中午，在这么可怕的气氛下，宋衡再次被怂恿。
梁延：“你去。”
周劲：“不不不不，这么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你。”
梁延：“到时候我一开口，忍不住又嘲的话……”
周劲：“……”
宋衡：“都看着我干嘛？别想了，我早上去了，不都说好了吗。早上去了，中午就不归我。”
周劲看了眼许沄弦，回想早上的情景。内心发寒。
周劲：“宋衡。”
周劲：“二班那个妹子，你还想不想追了？”
宋衡：“？！……”
“周！劲！”宋衡咬牙切齿。
周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只要你去了，我保证这事马上成。”
宋衡瞪了他好久一段时间，最后也只好放弃挣扎。战战兢兢地走到许沄弦旁边。
“老大……那个……中午了，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然后再吃点…药？”
“嗯。”
“嗯？！”宋衡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听错了。
“老…老大，你是…答应了？”
许沄弦这次没再应他，不吭声了。
震惊之余宋衡偷偷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只是，许沄弦也就和他们简单的吃了顿午餐，其实也就是应付的吃了几口。
至于药？这种东西想都不要想。
梁延一看被她推到一边的药，也知道劝她没戏。干脆去打杯温水过来给她。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有事多喝热水。这么做准没错。
正当他们刚回到教室不久，她刚要继续趴下补觉时，班长朝她走了过来。
看到她一脸不爽的表情，班长心里有些发慌，咽了口口水，强镇定道：
“下午的分析会…老班点你一定要在。”
许沄弦目光凉凉地看着他。
班长知道她心情不好，没敢多待，说完就走了。
梁延轻挑了下眉：“没办法了，谁让你成了重点看护对象。”
通常学校里考试后都会有一场质量分析会，这种场合，许沄弦他们都不会去。有开会的时间，倒不如多打几把游戏，或者补补觉。
周劲啧啧两声：“这还是我第二次参加这种东西。”
宋衡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也去？”
“开玩笑，哥在哪我就在哪好吗？”
更别说，许沄弦现在这样的状况，放哪都要当个定时炸弹看。
学校礼堂，许沄弦一行人就坐在了最靠后，最偏僻的位置。
“老大，坐在这里你一会上台方便吗？”
质量分析会，学校成绩前十的学生都会一一上台领奖。
但每一次，上台的都只会有九个人。许沄弦从不参加这种事。
“谁告诉你我要上台。”许沄弦慢悠悠地说。
“那老班……”
“只说让我参加，又没有要求我一定要上台。”
说完，她靠着椅子瞌上眼睡了。
哦豁，是他忘了老大的性子了。
会议枯燥得紧，没听一会，梁延他们就拿起手机来看了。
“老大老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沄弦浅睡中听到宋衡叫她。
她不情愿地睁开眼，看向宋衡。
“要开始颁奖了。”
许沄弦：……
这点破事叫她做什么？
“干嘛。”
“你不看看那个全校第二吗？”
许沄弦干脆闭上了眼，不理他了。
周劲：“你觉得哥她会对这种事感兴趣吗？”
周劲以一种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他。
宋衡：……
也是哦。
“可我这不想着，他和老大差05分的吗。”
这时，正好听到周边传来压抑着的惊呼声，礼堂里的妹子都在激动。
梁延抬头看了眼。
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站在上面，从校长手里接过奖状，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从内及外的一种淡漠。
穿在身上的校服很干净，连校服最上面的那颗扣子也扣上了。整个人站在那，清冷又禁欲。
学生时代当下喜欢的不都这款吗？
梁延又偏眸看了眼旁边的人。
一点动静都没有。靠着椅子闭着眼安详的睡着。
“真的好帅！！！！妈妈呀，我的心砰砰狂跳！！”
“救命，这颜值犯规了好吧？！”
耳边接连不断传来低低的惊呼声。
宋衡怀疑，如果不是校长在场，估计他们学校女生的尖叫可以掀顶了。
“绝了。”周劲揉了揉他的耳朵。
等到了散场，人走得差不多了。许沄弦几人才慢慢起身离开。
许沄弦戴着帽子，身体传来的不适仍让她感到难受，她一路低着头，梁延几人跟在她身侧。
前面的一段路挤满了人，声音嘈杂。
梁延啧了声：“这个转校生还真是受欢迎。”
被围着的那个人无奈，被簇拥着步步紧逼，只能不断的后退。
许沄弦注意力一直都没有集中，等她反应过来都快有人到她面前了。
这时候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她皱了下眉。正想着等这群人赶紧走了自己好离开时，有人刚好这时候朝她这里逼了过来。
那人和她撞到了一起。
抬头一看，是她昨天看到的那个男孩子。
也就在那撞到的一瞬间，之后，两人迅速拉开了距离。
许沄弦感到心烦，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寒凉。
宋衡和周劲也知道糟，赶紧清开了一条道，让许沄弦走了。
“幸好老大没有当场发作，和人打起来。”
“吓死我了。”
上次他们老大发烧是什么时候来着？嗯，反正是不久前。
也就和现在差不多的情况。
外校的又正好来找事，那时候许沄弦打架别说打的有多狠了。
几个人的脸被打肿，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都没敢来学校见人。
所以在许沄弦生病，脾气最暴躁的时候，她的武力值是绝对拉满的。
对于这一点，梁延三人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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