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跪下道歉
医生忙冲上去,打开急救箱,开始对霍仲北进行急救。
他失血过多,又伤到要害,医生根本没办法,好在有直升机,第一时间将他送到城里,进行了一次急救。
当天晚上,他被用专机送到南城最好的医院,再一次被推进手术室。
裴瑾抱着孩子守在手术室外,霍承璟坐着轮椅,在一旁陪着他们母子。
“夫人,这边。”霍老夫人由佣人搀扶着赶来。
她先是看到霍承璟,脸色顿时变了。
他的存在,是她一生无爱婚姻的侮辱,是丈夫对她的不忠和背叛的象征。
霍承璟也知道自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也不想留在这里,可他放心不下裴瑾和孩子,只能假装若无其事地呆着。
儿子还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她也只好作罢,将目光转到一旁的裴瑾身上。
看着穿着一身黑色长外套,头上遮了围巾,抱着孩子的清瘦女人,滞了滞,走了过去。
到她面前时,才看到她脸上的伤疤,“扑通”地跪到了她的面前。
“裴瑾,对不起!”
“我当时是被秦妍蒙骗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她红着眼睛,满怀愧疚。
“……”她看着诚心道歉,她曾经的婆婆。
不,现在,她也还是霍仲北法律上的妻子,她仍然是自己的婆婆,她曾经视如亲生母亲的老夫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杀人犯法,也还有审判,有辩解的机会。
可她呢?
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她试着解释,她却不听,就那样要自己的命。
当时,她还怀着孩子呢。
霍老夫人看着她:“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奢求你的原谅,是我该跟你说声对不起!是我错了!”
“……”她抿抿嘴唇,别过脸去。
“太太,老夫人知道真相后,一直很自责,看在是一家人的份上,还请你多多包涵。”老佣人劝说道。
她转过头来,眼眸通红。
就因为他们是一家人,她受到了欺骗,她就要承受那些伤害吗?
她是这样。
霍仲北是这样。
她转头,看了眼手术室的门,心里涌起一阵酸楚无奈。
“哇哇哇……”她怀里的孩子感受到妈妈难过的情绪,哭闹了起来。
她只好说道:“你先起来吧。”
她在南城也是有身份地位、有声望的人,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在周围围观。
她也不想吓着孩子。
霍老夫人知道,这个结结在她的心里,怕是难解了,由佣人扶着站了起来。
她看着她怀里啼哭的孩子,那小模样,简直跟霍仲北小时候一模一样,顿时老泪纵横。
“我……”她的双手不自觉地举了起来,想要抱抱孩子。
她也曾盼望抱孙子。
他们结婚的时候,她就已经怀孕。
她当时已经准备做好做奶奶了,还为孩子准备了很多小衣服。
一年前,她“死”后不久,她就从霍仲北那里得到消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儿子的。
现在看来,是霍仲北的种无疑。
但看着她冷漠的神情,怯怯地把手缩了回来。
如今,她还有什么脸面,跟她要孙子抱。
裴瑾抱着孩子走到一旁,轻轻哄着。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主治医生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伤者还有一口气,能不能醒来,就要看他自己了,好在他的求生意志很强。”
霍老夫人身体一晃,差点倒下,由佣人扶着才站稳。
裴瑾的眼睛一下子模糊了,眼睛疼得厉害,有那么一瞬间,视野里什么也没有,连呼吸,也几乎没了。
她以为,这辈子,她只会恨他。
可如今,看到他为了她和孩子,几乎丢了命,她会这么心痛难过。
原来,在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内心深处,还藏着对他的所有情绪,爱,怨恨,期待,心疼……
终是,爱多于其他的一切。
医生又向家属叮嘱了一些。
“你们家人可以多陪陪他说说话,如果知道他的心愿,可以多跟他谈谈,尝试着唤醒他,这样对他的帮助会很大。”
霍仲北被推入病床,霍老夫人来到床前,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一动,戴着氧气罩,脸色苍白的儿子,不由握紧了他的手。
他的手也是冰凉的,几乎摸不到跳动的脉博,她的心头一沉,如坠冰窖。
她突然冲到门口,将抱着孩子的裴瑾拉了进来,再一次在她的面前跪了下来。
“小瑾,我求求你和孩子留下来,多陪陪他说说话,你一定可以唤醒他的!”
“我……”她看着病床上的男人,一点信心都没有。
“你一定可以的!”霍老夫人笃定:“当年大火的时候,仲北拖着伤从医院赶来,差点冲进火里和你一并去了。”
“大火后,我们在火中找到了一具尸骨,他就整天抱着“你的”尸骨,痛不欲生,跟疯了似的。”
裴瑾听得一怔,她“死”后,他会那么伤心?
“后来,他慢慢地发现了真相,知道自己误会了你,他就疯狂地报复秦妍和林建义,他更恨不得杀死他自己,为你报仇。”
“她在你和孩子们的坟前跪下好久好久,我看到他,几乎是一夜白了头啊!”提起这些,老夫人再一次老泪纵横。
“后来,他到处做慈善,就是为了为你和孩子们积点福,让自己好过一点。”
“小瑾,仲北真的很爱你,只要你好好跟他说说话,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
是真的吗?
裴瑾恍惚起来,只觉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却又忍不住的有些心软,心动。
“哇哇哇……”她怀里的孩子,又不安地哭闹了几下。
她点点头,答应了。
就算霍老夫人不求她,她也会带着孩子留下来,陪陪他,尝试唤醒他,他毕竟是为他们母子受的伤,他是孩子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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