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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空峭书院


晏浔拿着扳指看了看,破扳指的材质把他为难住了,一旁的晏洺说:“走街串巷卖的物件儿,义宗姬心思别致。”

        我说:“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义兄若看不上,就放置书房掩窗扇吧。”

        晏浔随手把扳指戴上,他又看向宿莽的扇子:“一个摊儿扣的?”

        我说是。

        晏洺说:“兄长不赶巧儿,让宿莽把好的先挑去了。”

        我说:“原定好了的,先扣的给义兄,再扣的给宿莽,没有私心只有天意。”

        晏洺笑了,摇摇头说:“义宗姬心思细想的多,自己人前不必忙着撇清,咱都是明白的。”

        晏潇瞟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吃东西。

        宿莽展开扇子扇了扇,今日有风,窗子开着门开着,不过中间绕了几道屏风,他这么一扇那过堂风都大了。

        我小声说:“你他…的用内力扇的吧,想冻死谁。”

        晏浔他们几个已经在说自己的话了,除了晏潇都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

        宿莽说:“这屋里屏风摆的有门道,风大也怪不着我。不过…”

        我问他不过什么。

        他用扇子挡着说:“这屋里没武功的只有你,你再细声也都听得见。”

        我指着他扇子:“你挡着,他们也能听见?”

        晏浔在一旁说:“能听见。”

        我把宿莽扇子扒拉开,斥责他:“那你还装模作样挡着做什么。”

        他没说话,似笑非笑的又扇了几下扇子,我头发都叫风吹起来了,那边晏洺说:“你这扇子…”

        宿莽说:“那贩子说,这是一位颇为神秘的先生写的扇面,我记性不大好,忘了他说的出处。不过走街串巷者,不过胡编乱造。”

        晏浔说:“莫看不起走街串巷者,江湖之人淘弄好东西自有门道,各家书院学府也罕在苦寒之地,京中有流落之物也算平常。”

        宿莽翻转着扇子细看,我也看了几眼,上面提的字十分潦草,我连看都看不清。

        晏浔看向晏潇,自打我进来他就不太说话,他被看了才不得不开口随便说点什么:“也是,青州山庄女先生来京,先四爷曾拜访空峭书院,名流谋客出山者明着就不少,更别提暗的了。”

        宿莽问我:“宗姬,您可曾记得?”

        我一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我看了眼晏浔,又看了看事不关己的晏洺,问宿莽:“我…该记的吗?”

        “那倒不是。”宿莽眼神平常,“不过听闻您向来记性好罢了。”

        我点点头:“我记起来了,方才听陛下说起,好像是空峭书院。”

        晏浔说:“那可真是好地方,把扇子与我看看。”

        宿莽把扇子送过去,晏浔看了片刻说:“真是好字。”

        看不出来他们唱的哪一出。

        晏潇也拿去看了看,晏洺不感兴趣,并没有看。

        话头就被引到了对那些江湖神人的追忆中,其中提到了为女谋士,在座诸位对她褒贬不一。

        晏浔觉得她只是搅弄风云混水摸鱼,晏潇过去位卑,并没有亲眼见到的机会,他说不上许多话。

        意外的是晏洺对那女谋士的评价很高,他觉得能掀起风云便是本事,且在诸皇子各有本事时把七皇子推上皇位,必然有点东西。

        我知道他们说的女先生是谁,穿越来时听辰大人说过,她就是那个倒霉的穿越前者,处境比我难几百倍。

        晏潇才说话,“能座上皇位算什么本事,守住江山才是真格。”

        众人便低眉颔首不再言语,都听出来了他话里感怀自己的意思。

        七王爷皇位没座热乎就是宫变,再次洗牌后先皇夺位,几年时间呕心沥血,眼看国泰民安指日可待,突自崩于宫中。

        宫变这么频繁,任我一个未来穿越回来的人都觉得皇位是不是让人下降头了。

        不过皇室子弟对皇位的执念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这么不吉利的位子也争得头破血流,不断的让那个降头越来越邪门,也算死循环了。

        晏浔轻咳一声,开始转移话题:“说起那些先生,前不久听闻有空峭书院的神秘先生进京路遭贼,生死未卜。”

        晏洺看向说话的晏浔,晏浔朝他使了个眼色,“我与空峭书院无往来,贤王可有听到风声?”

        晏洺摇头:“我与空峭书院的交情原也不深。”

        晏浔把扇子还给宿莽,说:“孤不是命你打听过?”

        宿莽说:“细的记不清了,有门户妇人说那人一身素衣,原想看他守孝暂留他,不过那人说多有不便推辞了。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我看明白了,本来就是晏浔和宿莽在引导这个话题走向这位受伤的先生。

        扇子由我和宿莽带进来,东西还是我一个没武功的人亲手扣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引出了这个话题。

        晏潇那句真情流露的抱怨又让晏浔说起先生的居心变得合理,晏洺只会觉得晏浔是在安抚晏潇。

        聪明如晏洺,他好像也被那位先生的事影响的无暇细想。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也被算计进去了,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义宗姬身子不适?”亭魄问起我。

        我说:“没有,方才他扇扇子,我有点受风了。”

        “言儿不必拘谨,你若吃好了就叫宿莽送你回去,不必等候。”晏浔一副慈爱贴心的样子。

        他就偶尔这样为兄友善一次,就轻而易举的把人骗了,这人太可怕了。

        我说我这就走。

        晏洺说:“罢了,也半日了,兄长与陛下也各自回吧,正好兄长与义宗姬一道,陛下也要回宫免的被那妖妇察觉不对劲。”

        晏洺和晏浔先站起来,恭敬的等晏潇站起来。

        我也站起来退到一边,凭我对晏潇的了解,他必然会在经过我时忍不住侧目,我想着竟然有些期待。

        我感情上太凡俗,居然盼望爱而不得者朝我栽跟头。

        讽刺的是他经过我时目不斜视,步履不变的过去,反而是我躬身低首,不得不屈服于皇权。

        他未走出门我就站直了,宿莽偏过头看我,走在前面的晏浔和晏潇也有所感应的回头看了我一眼。

        晏浔眼神冷漠,晏洺似有所怜悯,好像在问我是不是不想活了。

        人都走了,宿莽朝我一拜说佩服,然后展开扇子对着我狂扇,故意惹我生气。

        我抢下来扇子扔在地上,他又捡起来:“好歹等我新鲜几天。”

        出门时站在屋檐下,前头晏潇正在上马车,晏浔正在前头马车旁与晏潇说着什么。

        晏洺回头看我,我朝他行礼。他问我:“义宗姬喜欢那些糊弄人的小摊儿?”

        我说:“旁人都在玩儿,我也想试试。”

        “哦?”晏洺问:“那里有许多人?”

        我说锦衣华服者不少,晏洺表达出合适的兴致,问我小摊儿在哪儿,贩子长什么样。

        我装作在思考,描述那贩子时故意说他穿着缁色衣裳,实际那人穿的是鸦青色。问我那人可有其他帽子配饰,我说不记得了。

        其实这些我都记得,那人有戴布帽,肩上搭着擦汗巾布,衣着朴素却干净,所以许多富客在玩。

        但我不能说的太清楚,只能扮演一个心不在焉的王府闲人,不记杂事,时而来点小聪明,大多数时间还得表现娇憨。

        这才是高门贵府闲人的普遍表现,装傻太过也是不行的。

        我说我活的如履薄冰,宿莽说我活的如临深渊。

        回府时我下了轿子,朝着已经走远的晏浔跑过去,他听见后回头瞪着我,“有事?”

        我说:“明天就要赴宴了,我要你给我买一身衣裳,好不好看没关系,要贵的。”

        晏浔盯着我看,似有所思。

        我怕他拒绝我,又补了一句:“给我买吗?义兄?”

        晏浔手抵住嘴巴轻咳了一声,问我:“要多贵的?”

        他竟然心疼钱,浔王府家大业大的,钱财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什么好心疼的。

        我说:“要最贵的,浮夸的,要最稀有的缎子,要镶嵌最多金银珠宝,谁见了都眼眶锢不住眼珠子那种,就算显得穷人乍富也没关系。”

        我需要一点身外之物来装点我的自尊心,明天去见太尉一家,就算是打肿脸充胖子,我也不想让人说我可怜。

        晏浔很果断的说:“不买。”

        我面色平静的问他:“空峭书院跟晏洺什么关系,那受伤的先生又是谁?”

        晏浔和宿莽对视一眼,问我:“你好奇?”我都看见了他眼里的强制镇静和宿莽绷紧的神色。

        我说:“好奇个阎王鬼,我避之不及。殿下利用我设计贤王都不知会我一声,不太地道吧。”

        宿莽怪笑一阵:“糟了,她都看出来了瞒得过贤王吗?”

        晏浔问:“你何时察觉的?”

        我说:“别紧张,你和宿莽演技逼真,是贤王有些反常。”

        晏浔问我哪里反常。

        我总不能给他们解释第六感,就捡着贴边的说:“殿下拿到扇子时皇上也好奇看了几眼,但贤王目光很是回避,不是不感兴趣,倒像下意识避嫌。”

        晏浔沉思,肯定正在仔细搜寻自己的记忆想找到一些细节,可能cpu都快烧了。

        我说:“还有,殿下说与空峭书院无往来,问贤王可有听到风声。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于可有听闻风声,但贤王回答的却是与空峭书院并无往来。”

        我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了吗。

        宿莽说:“我方才听见你与贤王说起那贩子,你还…”

        晏浔直接问我:“你说这些是何目的?”

        我说:“我要一身最贵的衣裳。”

        晏浔闭了闭眼睛,“给你买。”

        我笑了:“早说给我买不就行了吗?非要我说到这份儿上伤到咱们好不容易建筑起的同盟情分。”

        晏浔问:“我与你算同盟?”

        “口误。”我说:“我哪有命权争,这都是命硬者的消遣,我骨头轻,命又便宜,又不流皇室的血,就不与诸位掺和了。”

        “你真是…”晏浔颇为无奈的看了我一会儿,大喆朝的摄政王晏浔被我气的望天,他说:“我竟不知你是聪明还是傻。”

        回去时宿莽跟我说,方才我提起空峭书院和那先生,这么大的事被我直白的说出来他和晏浔以为我要作多大的幺蛾子,他连暗器都拿在手里蓄势待发了,结果我就为了一身衣服。

        “你当殿下是什么人,也敢出言威胁。”宿莽说:“若有一日你走在我前面,我会给你烧纸钱的。”

        我说我会攒着等你来那边时一起花的,到时候我还给你扣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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