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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若冲


外头传来脚步声,若缺连忙说:“今日夜里,我在墨云宫等着姑娘,姑娘您可一定要来啊!”

        我连连点头:“我一定去!”

        “您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别让陛下发现你…”找她的人已经冲进来了,若缺装作急迫的晃着我肩膀:“姑娘,我是若缺啊,您不认识我了?”

        我只能装作害怕的不断往后退,对着来抓她的宫人说:“快拉开她!快点!”

        若缺由人拉走,宫女轻抚我背,安抚我:“殿下莫怕,她是个疯子,陛下就要下朝了。”

        我听着若缺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我才想起来还要装作之前的样子,我说:“我现下就要见到陛下。”

        宫女满脸的无可奈何,全然把我当成没有思考能力的傻子,和旁边的宫女商量:“这可如何是好,她要是闹起来,陛下下了朝又要骂咱们了,陛下疼她疼得宝贝,就拿咱们出气。”

        内殿的门开了,不用想也知道是晏潇让亭魄来看看我,他时常要亭魄来看看,可能怕我突然想起来,毕竟他知道我恨他恨得有多坚定,他也怕一个不小心我就想起来。

        忽然宫女朝那边跪下,我回头看过去,竟然是晏潇,他上着朝居然中途出来了。

        理智告诉我,我现在应该冲过去寻求他的怀抱,那是过去大半个月里我乞讨安全感的办法,如今回想起来尊严全无的唯一之下策。

        但是我好恨他。

        把我当什么了,竟然把我变成一个没有心智的傻子。

        我以为他对我执念,是因为我远远异于他见过的所有人,我以为他执着的是我身上不同于低眉顺眼和知书达礼的特质。

        原来不是,他已经处于我无法理解的境地。

        我站起来硬着头皮朝他跑过去,但我已经做不到拥抱他,所以只能装作摔倒,跌坐在和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比起拥抱他,装傻要简单些,瞪大眼睛,茫然的看着他就好了。

        我突然想起了晏浔,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剩我在这宫里演傻子,保不齐我会真的被这鬼地方逼疯。

        我现在的眼泪是真心的,真心的委屈。

        晏潇说:“你且等等,不到半个时辰我就出来,栉儿去那边坐着,去那边能听到响儿。”

        他过来扶我,我下意识躲开。

        万幸他没多想,轻声问我:“生气了吗?”

        我忙站起来去他说的地方坐好,他看着我发出笑声,我的心里和他的嘴巴同时说了声:“真乖。”

        看,我就知道他会这样说。他不把我当人,那就不能怪我咬他。

        他一步三回头的去上朝,我还没来得及思考该如何去墨云宫,他就回来了,跟在身后的亭魄说:“殿下,这才什么时辰,为何就下朝了?那些言官又要嘴碎了。”

        “无妨,栉儿闹脾气。”他走过来朝我伸出一只手。

        我没办法回应他,真的做不到,这太像宠物了。

        他注意力不在我身上,声音低沉的问一旁的宫人:“那人为何跑出来了?丫鬟和婆子这般不顶用,不如…”

        我问他:“那人是谁?”

        “是个疯子,辜负了朕,所以就疯了。”晏潇说。

        还真是顺口胡诌。

        他在持务殿批奏折,我趴在矮炕的小桌上,手在桌子下瞧瞧滚佛珠。

        我来宫里的日子也不少,认识的人就这样有限么,我仔细回想着所有在宫里说过话的人,想着想着脑子就清明了。

        我推开门出气,晏潇并不会怀疑,我时常在他批奏折时出去一两趟,不过很快就会回来。他忙时便不过问。

        我一路飞奔到墨云宫,我看见路上放着跟手臂大小的木头,路面上有东西宫人会挨骂的,我站在木头旁边,注意到墙上有个洞。

        宫墙大多是双层墙,我从洞爬进去,往里一看,果然看见若缺在不远处坐着。

        我朝她爬过去,她慌忙朝着我跪下。

        晏浔不在的日子里我总是不安,我拉住若缺的手,不管她多奇怪,现在我能见到的人当中最信任她。

        我说:“你要告诉我什么?”

        若缺说:“有关卜诡山之事。”

        “你知道卜诡山的事?”我很诧异,卜诡山那么神秘的地方,若缺一个在浔王府的人,怎么会知道的比我多。

        若缺说:“也是来宫前才知道。”

        她讲的每一个字都让我觉得意外,仔细一想又似乎早有线索,只是我没有深究。

        嘉懿王妃原来是卜诡山的人,晏浔的父亲先王爷早年还是皇子时也有夺嫡之心。

        那些年空峭书院风头最盛,封王的兄弟都去空峭书院请先生进自己的府中,未封王但有母家支持的皇子多去青州山庄请先生。

        那些先生明面上是教学问的老师,背地里做的都是门客谋士的活。

        先王爷与其他几位未封王也没有得势母家支持的兄弟,受人点拨去卜诡山请先生。

        其他人不信,觉得卜诡山来的都是些装神弄鬼的骗子,司天监那些人看到的东西一天一个样,年轻的皇子并不信这些。

        只有先王爷一人上了卜诡山,下山时没请到人还被嘲笑了一番,其实他请到了,就是嘉懿王妃。

        嘉懿王妃以青州富商千金的身份嫁进了王府。

        最终开朝皇帝突然驾崩,太宗皇帝得遗诏即位,先王爷的夺嫡之路便突然终止。

        据说开朝皇帝驾崩前,嘉懿王妃当夜观天象时便已知晓,她说真龙有异,要王爷即刻前往救驾,先王爷赶到宫中,主丧的钟刚好敲响。

        皇位人选尘埃落定,经此一事先王爷也对嘉懿王妃深信不疑。

        虽夺嫡无望,两个人的日子却过的幸福甜蜜,先后生下了晏浔和厢月,儿女双全本该先王爷心满意足时,他却移情别恋了嘉懿王妃的侍女。

        这些事她都是在那日另一个若缺去取免死金牌后她才知道的。

        之前有天,宿莽突然找到若缺,他还带着位与若缺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自称若冲,是若缺的双生子姐妹。

        若缺起初感到欣喜,抱着若冲哭了一会儿,若冲一个眼泪都没掉,仿佛若缺能感觉到的血缘亲情她都感受不到。

        若冲告诉她,在大喆双生子是不祥,主家要是知道了这样的事,她们两个都会被逐出京城。

        若缺害怕,若冲说自己已经吃了许多年苦,想进王府过几天好日子,要若缺和她互换身份。

        若缺没想到宿莽居然说可以帮忙,还声称和她们是本家亲戚,单纯的若缺答应了,即便她那般恐惧外面,她的认知里外面到处是人牙子和贼寇。

        但她还是答应了,从此便去了宿莽给她安排的庄子做苦力。

        前些日去取免死金牌的实际上是若冲,她出了宫门就遇到了埋伏好的玹袅飞,若冲早前和玹袅飞交手就受了伤,最终也是勉强逃脱。

        她用最后的力气去了庄子上找到若缺,告诉她了那些关于卜诡山的事。

        卜诡山给嘉懿王妃的任务并不是夺嫡那么简单,真正的目的若冲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最后嘉懿王妃爱上了王爷,拒绝再给卜诡山做事。

        卜诡山便又做了其他准备,在晏浔十岁时宿莽下山来到了晏浔身边。

        我大惊,原来不是晏浔将宿莽招揽至下,而是宿莽主动走向了晏浔。

        我问:“宿莽和亭魄是双生子你知道吗?卜诡山派宿莽去晏浔身边是何居心?”

        “殿下莫要着急。”若缺告诉我,卜诡山收了许多弟子都是双生子,若是真不祥想必卜诡山也不会这样做。

        若缺问我:“殿下您想想,双生子不祥这一说法源自哪里?”

        我想了想,最早是皇室的说法,可皇室凶吉听得也是司天监,司天监大都是卜诡山的人。

        这消息是卜诡山传出来的。卜诡山既然有那么多双生子弟子,想必这传闻也未必真实。

        本来就是假的。祥与不祥这些东西,我一个现代人怎么会信。

        若缺说,她和若冲当时都被父母送到了卜诡山,卜诡山留下了若冲,把若缺随意丢弃在京郊,一路被谁带走都是有卜诡山的人盯着。

        在几岁时被嘉懿王妃安排管家去买回来,这些都是早定好的。

        若缺突然给我磕头:“若冲要我在卜诡山来人找你时再说与你听,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我生怕她有事,拉着她的手不放:“你要去哪儿?你别走,我会带你出去的,你等我,你要相信我。”

        “姑娘,我信你。”若缺哭着,“我做事的庄子远比南倌庄远的多,若冲本该去南倌庄拿到免死金牌,她受的伤南倌庄的医女也希望救好。”

        这些故事信息量太大,我已经没有多余的脑袋去思考若缺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

        若缺说:“但若缺还是来找我了。她弥留之际躺在我腿上,告诉我古氏与卜诡山的双生子向来都只能活一个,她说她对不起我流落在外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她还说是时候把余下的福气都留给我了。”

        “什么意思?不是的若缺,这不是真的,双生子两个都可以活的很好。”我极力解释双生子只是正常的孩子,我指着她肚子告诉她哪里是卵巢,告诉她双生子是怎么回事。

        这些对她来说简直天方夜谭,她摇了摇头:“若冲的意思兴许是,卜诡山只会让双生子留…”

        外头传来喊我名字的声音,晏潇必定特意叮嘱过,宫人喊的都是栉儿,不是古慎言。

        我问若缺:“既然若冲要你在卜诡山来人时再告诉我,你为何现下就说?”

        “姑娘,我不想在掺和这些,我只想去…去找若冲。”

        我说:“现在岂是你我想出去便能出去的?你放心,你好好在这里等着,我尽快带你出气,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若缺摇头,似乎一刻也不想在宫里待下去。

        “该说与姑娘的我都尽数说与姑娘了。”若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利器。

        我扑过去抢下来扔远,攥着若缺的手:“你冷静一点好吗?我…”

        “我唯一的骨肉至亲得而又失,我如何冷静。”若缺哭的肝肠寸断。

        我说:“你才与她相处几日,我和你在雨夜赶过路,我把你从废墟中拉出来,我背着你走到别院,曲昶瑜多半是死了,厢月和孩子还不知道是否安全,晏浔去了哪里也了无音讯,我就只有你了,我求你冷静啊。”

        若缺终于改变心意,朝我不住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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