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听到这话,伯卿感觉眼前一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翩翩白衣的仙人失去了一条胳膊的悲惨景象,凌掌门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以变成独臂呢,况且他连个雕都没有,一个人该有多可怜。
他词不成句地反问道,“你为什么伤他,他又没有害过你。”
白岄看着伯卿缩在床角,明明都自身不保了还有心思担心着别人的样子就感觉气不打一处来,他俯下身,一手抓住伯卿的脚腕,一把把人拖到了眼前。
伯卿身子一歪转眼就被带到了床沿,他眼睁睁看着白岄的脸放大出现在眼前,却无能为力,他连挣扎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白岄放开了他,狠厉道:“他没有伤过我,那你呢?”
伯卿缩回脚,挣扎着想要后退,见白岄又来抓自己,就想用手去挡,白岄气急,想都没想抓住了伯卿的左手向前一拉。
“唔,疼疼疼!”
伯卿僵直着身体直接扑倒在了床边。
他左肩上的衣服为了不碰到伤口,一直是半穿的状态,衣服松松垮垮地搭在左臂上,而白岄抓着他的左手向前一拉,直接将他未穿好的衣服强行穿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右手还支撑着身体的平衡,中衣的领子呈紧绷的状态,随着左手的前伸动作,领子沿着他的后背曲线快速上拉,直接刮掉了伤口上刚刚结好的一层薄薄的血痂。
伯卿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了过年杀猪剃毛的场景,屠户拿着刀沿着猪皮一遍遍来回剐着,只是那时候的猪已经死了,但现在的他却还活着。
这一刻,伯卿终于明白了活剐是什么意思。
喊叫声随即脱口而出,随之而来的是不受控制的眼泪,伯卿倒在床沿,拼劲全力向后弯起了身子,企图让衣料远离自己的伤口。
白岄听到伯卿的惊叫声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但伯卿已经倒在了床边,身后白色的中衣瞬间被染红,香甜的气味顿时浓烈了起来。
白岄看着伯卿痛苦地在床上蠕动,大滴大滴的眼泪直接从染红的眼角落下,他立刻松开伯卿的左手,从他的腰背处抓住他的中衣用力一撕,‘刺啦’一声响,衣物瞬间被撕开,他小心翼翼地剥下了黏在伤口处的衣料,伯卿痛得哼唧了好几声,但没有了衣料的摩擦,痛苦就减轻了一点,他侧着脸趴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似乎这样能够缓解后背的痛楚。
白岄见状转身冲着空气伸出一只手,一个血红色的时空裂缝瞬间出现在房间的正中央,伯卿虚弱地看着凭空出现的时空裂缝,心里不断感慨不愧是魔崽,都能自由操控时空裂缝了,看这样子魔崽是要逃去魔界了。
谁知白岄打开裂缝后,并没有踏进去,而是转身一手环住伯卿的腰,一手从腋下托住他的胸,抱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伯卿满脸震惊,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带到了另一间房,这间房看着比客栈的房间宽敞很多,也豪华很多,他粗略地瞥了一眼,竟然觉得这个房间的装饰有些眼熟,但还没来得及细看,他就被白岄放到了一张大床上。
他看得出来白岄很不耐烦,一放下他立刻转身再次走进裂缝中,不一会儿,秦霜被他拎着衣领从裂缝中拖了出来,扔到了床边。
伯卿趴在床上半撑着上半身,惊讶地看着滚到床边一头撞在床板上的秦霜,秦医师疼得龇牙咧嘴,显然撞得不轻。
伯卿不解地抬起头,白岄正一脸愠色地看着秦霜道,“给他包扎。”
时空裂缝在白岄的身后缓缓闭合,秦霜敢怒不敢言,即使他不修道,但也能从刚刚的一招两式中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而且这个男人绝非善类,他绝对不会对违抗自己命令的人心慈手软。
秦霜只能自己揉着头,起身去查看伯卿身后的伤,这一看,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怎么又裂开了?”
伯卿乖乖躺在床上不敢动,他也不敢说是白岄弄的,只能小声说道,“刚刚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擦到伤口了。”
一个药箱被重重放到了秦霜的脚边,秦霜转头一看,这个男人不知何时把他的药箱都带来了,他立刻打开药箱,找出了纱布帮伯卿止血。
秦霜觉得这可能是他从医几十年以来最紧张的一次,一个修为极高目露杀意的男人就站在他身后双手环胸死死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床上的伤者伤口三次开裂,疼得身子一直在微微发抖,他一抖伤口就会冒出更多的血,而身后的目光就又会阴沉几分。
伯卿已经尽力克制了,但后背真的太痛了,他把整个脸埋进被子里,张开嘴狠狠咬住了身下的被子。
秦霜也快崩溃了,无论纱布按压多久都会变红,他颤抖着声音对伯卿说道,“你能不能别抖了,稍微冷静一些,这样根本止不住血。”
伯卿又疼又怕根本听不进秦霜的话,如果他没有落入白岄手中,他觉得还能凭着生的希望勉强承受住伤口的疼痛,但一旦面临着惨死的绝望和身上的疼痛双重打击,他就忍不住了,眼泪早就哭湿了身下的被子,他悲痛欲绝地侧过脸,眼泪婆娑地看着床边的秦霜,抽噎道,“要不你给我个痛快吧。”
秦霜也绝望了,“这个伤不至于,真的不至于,你先冷静一下。”
他不知道为什么伯卿会突然失控,明明凌辄在的时候伤口还化脓了,情况比眼前更严重,那时候他都没有哭,为什么现在会哭成这样?
突然,秦霜反应过来,他侧过脸对着身后的男人说道,“请你先出去一下,你在这里,病人情绪很不稳定。”
白岄皱了皱眉,他从开始就紧盯着这个医师的一举一动,这个医师是凌辄找来的,他并不相信他。
见白岄不动,秦霜又说道,“或者,你按他说的给他一个痛快,这样拖下去,他早晚也会因为止不住血晕死过去。”
白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床上哭得梨花带雨的伯卿,伯卿原本白皙娇嫩的脸此时哭得微微泛红,尤其眼尾和鼻子,染上了一抹娇红,大滴大滴的眼泪还在不停地从眼中滚落到被子上,完全没有要止住的趋势。
白岄狠狠瞪了秦霜一眼转身向门的方向走去,秦霜见状轻舒一口气,但白岄走到门口便停住了脚步,他伸出手打开门,并没有走出去,而是反手再次将门重重关上,声音之大,让不停抽泣的伯卿也被吓了一跳。
秦霜立刻明白了男人的意图,这个男人只是做出了他已经离开的假象,因为从伯卿的方向看不到门,伯卿只能凭借声音认为男人已经离开了。
秦霜不明白这二人之间的关系,但作为医者,治好眼前的病人是他的职责,他立刻哄伯卿道,“好了,他走了,你不用紧张了。”
这话很奏效,伯卿很快便安定下来,再次把脸埋进了被子里,秦霜看着不再冒血的伤口,立刻动手上了药就给人包扎了起来。
看着不再泛红的纱布,秦霜稍稍松了口气,他伸手去摸伯卿的额头,还是有些发热,他想给伯卿盖上点东西保暖,但在床上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伯卿的衣服,他又不能贸然去拽被伯卿压在身下的被子,便只能起身去拿堆在床内侧的另一床被子,然而他刚把一条腿压在床沿上,一个力量拽住他的脖领就把他拽向身后,秦霜料想不及连退好几步差点又一次摔倒。
刚刚还在门边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床边,冰冷的声音从斗篷下传出,“你做什么?”
秦霜觉得自己好心当成驴肝肺,气急败坏但也只能小声说道,“我想给他盖被子!”
白岄看也不看他直接坐在了床边道,“什么时候喝药换药?”
“喝的药一天三次,身上的药一天一换。”
白岄倾过身从床里侧拿过一床被子轻轻盖在伯卿身上道,“你去隔壁房间待命,有事我会叫你。”
秦霜一听,这是把他当仆人了,好歹自己也是秦府名医,连秦风晚都对他客客气气的,而眼前这个名不见传的男人居然敢对他呼来唤去,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甚至产生了想要逃离这里的想法。
但男人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偏过脸对他说道,“不用想着跑,你跑不掉的。”
秦霜这才看见他一直被斗篷遮住的眼睛,猩红色的瞳孔里翻滚着弑杀夺略,他立刻明白了眼前的人,是魔族。
秦霜不敢与他对视,立刻移开了眼睛,他小心移了过去,抓起放在地上的药箱就疾步向门的方向走去,但一打开门,他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一下子把门关上了。
伯卿原本因为哭累了趴在床上睡着了,关门声一响,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哼唧了一声,白岄看到后立刻瞪向了门口瑟瑟发抖的秦霜。
秦霜不敢相信刚刚看到的一切,外面的天空竟然是血红色的,像极了眼前这个魔族眼睛的颜色,他抱住药箱,哆嗦着转过头看向坐在床边的男人,问道,“这里是哪里?”
他问完就后悔了,他看到男人的眼中迸发出的杀意,“你再发出一点声音,我就撕了你。”
秦霜乖乖闭上了嘴,再次伸出手悄悄打开了门,踮着脚尖走出门后又转身轻轻带上了门。
开门带来的风吹进了屋里,伯卿感受到丝丝凉意,忍不住动了动身体缩进了被子里,兴许是扯到了伤口,他又忍不住哼唧了一声。
白岄见状,抓过床上堆着的又一床被子小心盖在了伯卿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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